早上醒來,入目便看到了一雙猩紅的小眼睛。


    一人一鴉大眼瞪小眼。


    “嘎!”


    渡鴉往旁邊站了站,從綾竹身上挪開了。


    做了起身,綾竹將它拿了起來,插在渡鴉身上的箭矢已經被綾竹取下來了,昨夜從瓶子上萃取的靈氣並不多,綾竹沒有用在自己身上,直接將其輸送給了這隻渡鴉。


    仔細看了看它的傷口,渡鴉也非常配合的伸展著翅膀。


    它傷口基本已經好全了,靈氣對於所有生靈來說都是大補,它很聰明,帶了靈氣的熏陶後更是通了些許人性,它明白是綾竹救了自己,所以對綾竹的態度很信任。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嘎!”


    綾竹思忖了片刻:“你既然是個烏鴉,那就給你加個姓,就叫綾小鴉。”很顯然,綾竹是個十足十的取名廢。


    “嘎!”也不知道渡鴉有沒有聽懂,它微微低下頭蹭了蹭綾竹的手。


    綾竹也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看來往後還得多喂你點靈氣,現在還太笨了。”


    “嘎嘎!”


    .........................


    市公安局


    岑淵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坐在詢問室外,低頭翻看著卷宗,盡管有些疲憊,但是岑淵身上那野狼一樣的侵略性卻絲毫不減,魏文傑坐在他審訊室內,經過一夜的高壓審訊,此刻看上去有些萎靡。


    “魏文傑,你這是何必呢。”李梅也跟著耗了一宿,坐在對麵,她歎了口氣。


    魏文傑哼笑,盡管看上去已經頹廢到了極限,但依舊死不鬆口:“我說了,人是我殺的,我給你們上門送業績,你們怎麽還不要呢。”


    大門被拉開,一個警察眉頭緊鎖的進了門,岑淵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他。


    “岑隊,魏莉莉家裏已經人去樓空了。”


    意料之內。


    岑淵深吸了口氣。


    “而且......”那警察有些欲言又止。


    岑淵知道他要說什麽,揮了揮手,站起身:“我明白,就按上麵的意思吧,準備準備結案。”


    那警察苦笑了一聲,推門走了,誰都不想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結案了,但是沒辦法,社會輿論很大,上麵著急平息,他們一直找不到兇手,壓力本身就大,所有人都知道魏文傑不是兇手,但沒辦法,再不甘也得認了。


    站在走廊裏,岑淵點了根煙,煙霧嫋嫋,他麵沉如水。


    過了一會,身後的門被推開,兩個警察控製著戴著手銬的魏文傑走出審訊室。


    這個失意的男人經過兵荒馬亂的一夜,此刻顯得愈發憔悴,胡子拉碴,眼裏滿是血絲,兩人的視線相撞,隨後擦身而過。


    “魏文傑。”岑淵出聲叫住了他。


    魏文傑站定在原地,並未迴頭。


    岑淵看著他的背影,聲音低沉:“你女兒消失了。”


    “......”魏文傑並無任何情緒,看來是早就知道了。


    “你真的放心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去照顧她嗎?”


    “嗬嗬......”魏文傑輕笑出聲,“岑警官,感情牌對我們這種亡命徒沒用的。”


    岑淵抬手示意兩位警員鬆開對他的桎梏,走到了他的麵前。


    “你殺了兩個人死刑是逃不過的了,但我可以跟上麵申請一下對你的緩刑,你的病我可以出錢給你治療,你女兒的精神問題我也可以出錢找專家治療。”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我隻是,想幫幫你。”


    魏文傑自嘲一笑:“可我並不覺得我需要什麽幫助,如果你這話是在前幾天跟我說,我應該會很開心,但是也許這世界多的就是陰錯陽差吧。”


    他抬起頭,那雙疲憊的帶滿血絲的眼睛裏很平靜:“我已經走出我能走的最好的路了,岑警官,你是個好警察,可我們偏偏沒在最該遇到的時候遇到。”


    看著那雙渾濁的眼睛,岑淵心裏有些發堵。


    “岑警官,其實我常常感覺不公平。”魏文傑戴著手銬的雙手滿是老繭,還縱橫著許多傷口,他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顯得格外平淡。


    “我女兒遭遇那事才十三歲,我最開始也是相信法律相信警察的,我找律師,找警察,找法官,找遍了所有的人,隻求一個公正的判決,但是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能接觸到對我最有幫助的人是我妻子的遠房表哥,一個沒什麽名氣的律師。”


    “但那幾個小畜生家不一樣,他們有資本,能接觸到的人,能走動的關係,比我多得多,因為年齡小,他們隻被關了三年少管所,法院判決下來的時候,我妻子幾乎快瘋了,她一遍遍的上訴,一遍遍的上訴,但是......”


    魏文傑譏諷一笑:“我妻子後來不上訴了,那天她給我和女兒做好了飯,自己喝藥走了。”


    “我那段時間渾渾噩噩,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和我女兒,莉莉越來越不敢出門,她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多,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我們才是受害者,為什麽我們要經曆這些。”


    他赤紅的眼睛抬了起來,眼尾幾乎要沁出血淚:“這三年我一刻也不敢停歇,每天在工地上賣命幹活,想賺錢給我女兒看病,也怕閑下來想起我妻子崩潰絕望的那雙眼睛,但是我這麽拚命得到了什麽?”


    “癌症,晚期,隻剩下幾個月的生命,我本來沒想過殺死他們的。”


    “但是有兩個小畜生不知從哪知道了我得病的消息,這些雜碎怨恨我當年堅持上訴不和解,他們笑著跟我說自己在少管所過的多滋潤,因為家裏打點,一點苦都沒吃。”


    “他們還輕飄飄跟我說,等我死了之後,就把莉莉奸殺拋屍,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們的那個眼神,惡意,渾濁,讓人憎惡!”


    他字字泣血,幾乎歇斯底裏,手上的手銬也因為激烈的情緒而嘩嘩作響。


    “岑警官,我想問問你,這一切公平嗎?我如果不殺死他們,難道等著我的莉莉被這些混蛋糟蹋死嗎!!!!”


    衣領被拽住,岑淵看著他那雙被憤怒和絕望燒紅的眼眶,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言語,有些堅持了許多年的東西,似乎在魏文傑一聲聲的質問之中轟然坍塌了。


    魏文傑被警官控製著帶走,他哈哈大笑著,笑聲中卻滿是悲涼。


    夾在指尖的煙已經燃盡,煙蒂不知何時灼傷了岑淵的手,他恍若夢醒,鬆開了手,煙蒂掉在地上,散發出明明滅滅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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