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堯昨晚的時候就已經把綾竹的所有資料都詳細的看了一遍,所以現在並沒有把她送迴洛家,而是很體貼的介紹自己在附近有一套房產,讓綾竹暫時過去住著。


    “酒店畢竟不安全,衛生也得不到保障。”宋堯的表情很真誠,栗色的眸子帶著淺淺的擔憂:“你自己在外麵住著,我跟伯父伯母我們都有些不放心。”


    “我的那套房子離你們學校很近,阿姨會定時定點打掃做飯。”他考慮的很全麵,字字句句都讓人無可挑剔。


    綾竹想了想,看著他問道:“你住在那麽?”


    宋堯以為她不放心,輕笑一聲道:“偶爾會去,你不用有什麽顧忌。”他指了指自己的腿,自嘲的開了個小玩笑:“洛小姐可以放心,像我這樣的殘廢做不出來什麽不軌之事的。”


    綾竹見他誤解,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你的房子,你想住就去住。”


    頓了頓,她又道:“謝謝。”


    綾竹確實需要一個固定的住所,宋堯提出來的方案對她來說簡直是兩全其美,她之前還在苦惱怎麽接近宋堯,現在兩個問題都直接有了解決。


    宋堯的眉眼柔和,笑的溫文爾雅:“客氣。”


    車子進入了一個高檔小區中,張鐸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停好了之後打開了後備箱,拿出了宋堯的輪椅。


    就目前而言,綾竹對這個原著中心機深沉的白切黑還是比較有好感的,所以隨口問了一句:“要我抱你上去嗎?”


    宋堯的表情愣了一瞬,張鐸在旁邊眼睛都瞪大了,沒人比他更清楚,自家老板是個自尊心多強的人,自從殘廢了之後,不許別人說他的腿一句,更不許任何人同情他。


    綾竹小姐一個女人對老板說這種話,跟直接打他的臉沒差別。


    正準備出言提醒,卻聽見清潤的笑聲響起。


    宋堯沒有被冒犯之後的不悅,笑吟吟的看著綾竹:“阿竹可以嗎?”


    綾竹有一種被看輕了的感覺,她也不辯解,直接走到他的身邊,彎腰將人橫抱了起來。


    宋堯隻是開了個玩笑,沒想到綾竹直接就上手了,他有些訝異,下意識的圈住了少女的細腰。


    他這些年因為雙腿的問題消瘦了很多,個人看上去有些羸弱的病氣,一米八六卻不到一百二十斤,所以綾竹抱著他也不算吃力。


    張鐸已經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了,直到綾竹將宋堯放下,他才迴過神來,手忙腳亂的調試輪椅。


    “怎麽樣?”


    綾竹有些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她本就生的好看,平時氣質偏冷,現在做出這種表情,整個五官都生動了起來,如同刹那間綻放開來的曇花。


    宋堯看著她靈動的表情,心裏軟成了一灘水,他已經很少有這種活著的感覺了,自從殘廢了之後,這是他頭一次有這麽強烈的“活著”的感覺。


    “阿竹力氣真大。”他微笑著誇讚。


    這個小區的環境很好,宋堯的這套房子是一個大平層,在19樓,坐著電梯上去之後,宋堯帶著綾竹簡單的看了一下環境。


    “那個是主臥,你可以住在那邊,金阿姨每天都會來打掃,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提前跟她聯係,讓她給你做飯,盡量不要在外麵吃外賣。”


    宋堯很貼心的囑咐著。


    “有什麽需要可以聯係我。”


    他並未久留,跟綾竹互相加了微信後就離開了。


    等到人徹底離開之後,綾竹第一時間用靈力探查了整個房間的每個角落,確定沒有監視器之後才徹底放鬆下來。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綾竹眉梢帶著些許喜色,剛剛抱宋堯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宋堯的靈力通過他們接觸的部位瘋狂的往她靈脈中湧去。


    僅僅幾秒鍾的接觸就比她在車上費勁吧啦半個小時的效果好的多的多。


    盤腿坐下,綾竹邊修複自己的靈力,邊盤算著下次該用什麽樣的借口,跟宋堯產生一些肢體接觸。


    ...


    .....


    黑色的邁巴赫在地下車庫停穩,岑淵甩上車門,大步流星的往電梯處走去。


    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來電人,他接起了電話:“有什麽發現嗎?”


    電話那邊的李梅聲音平穩:“有!岑隊 我們在王致富的家裏找到了一個u盤,裏麵記錄了很多未成年女生的照片,大多數都跟他有關係,目前可以確定王致富這個人有誘奸未成年的犯罪行為。”


    腳步頓住,岑淵的臉色冷了下來,“誘奸未成年??”


    “是的!就目前估算的人數,這些受害者女生大概有八人,基本都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其中有三位學生已經自殺身亡了,時間跨度比較長,我們正在聯係受害人及其家屬。”


    岑淵咬緊了後槽牙,冷笑一聲:“這畜生......受害人當年沒有報案的嗎?”


    “沒有,據我們查到的資料裏看,王致富是一個深諳精神控製的犯罪老手了,他所迫害的女生大多都是他的學生,並且他本人在學校裏名聲還算不錯,所以他會利用這一點,循序漸進分化那些學生跟普通學生的關係。”


    “讓那些受害者被孤立甚至被校園暴力,從身體到心靈,最後都不得不向他低頭,那些跳樓自殺的學生後麵也有家長鬧過,但後麵都以學習壓力太大為借口壓了下去。”


    岑淵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所以現在這意思就是說,可能跟他結仇的人有很多是嗎?”


    “是的,但是我們有了一個新發現。”


    “什麽?”


    “最新的一個受害人叫做聶芯,昨晚另一起案件的死者是她的體育老師,那位體育老師是第一次參與王致富的犯罪行為。”


    岑淵精神當即一振,他有預感,這極有可能是個突破口,立刻追問道:“調查她的生活環境和家人了嗎?”


    “調查了,聶芯的父親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工作,職位是人事部經理,她母親也是這家公司的職員,兩人的交際圈比較簡單。”


    手機那邊傳來嘩嘩的書頁翻動聲,片刻後,李梅的聲音變得凝重:“而且我們通過監控追查,就在昨晚十一點鍾左右,聶芯獨自一人去了他們小區樓的天台,在護欄外站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在打算跳下去時卻看了一眼手機就下來了。”


    李梅看著電腦中顯示的監控錄像,眉頭深鎖:“最可疑的是,她的銀行卡昨晚有一筆五萬元的交易金額,聶芯的家庭條件不錯,但是這個額度的交易對她來說卻是頭一次。”


    岑淵站在地下車庫中,沒有說話。


    電話裏傳來了幽幽的歎息聲,李梅的聲音疲憊:“但是那個賬戶,我們追蹤到的信息卻顯示是一個國外的賬戶,岑隊,對方很有可能是個職業殺手。”


    岑淵聲音沉穩:“先不要輕舉妄動,把聶芯家的地址給我,過一會我們在那會合。”


    “好。”


    掛斷了電話,岑淵抬腳走向電梯口,伸手按了一下之後就等著電梯下來。


    現在其實證據的指向已經很明顯了,但是疑點卻並未減少,最讓岑淵覺得疑惑的是,聶芯一個女高中生,怎麽會接觸到職業殺手?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電梯卻在此刻到了樓層,電梯門打開,岑淵收迴思緒,抬起了頭,電梯中還有兩個人,其中一位西裝革履,長相俊逸又帶著些病氣,安靜的坐在輪椅之上,另一位長得清俊的年輕人站在他的身後,正打算將人推出去。


    岑淵往邊上站了站,禮貌的讓出了路。


    年輕人朝著他笑了笑,推著輪椅往外走去。


    輪子在出電梯時顛簸了一下,岑淵下意識伸手幫忙扶了一下,距離拉近,年輕人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沒有絲毫防備的鑽進了他的鼻腔。


    岑淵愣在了當場。


    宋堯看著這個按住他輪椅的男人,眼眸微微眯起,極淡的閃過一絲不悅,但唇邊還是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出聲提醒道:“先生?”


    岑淵迴過了神,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立刻鬆了手,抱歉的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張鐸趕忙將老板推出了電梯。


    “這位先生!”岑淵再次伸手按住了宋堯的輪椅,假裝沒看到張鐸已經有些警惕的眼神,誠懇的問道:“您身上的味道挺獨特的,是噴了什麽香水嗎?”


    饒是宋堯這麽八麵玲瓏的人,在麵對岑淵這奇怪的舉動時都有點繃不住自己的表情。


    張鐸立馬上前一步將老板護在身後,警告的瞪了岑淵一眼,“我們老板不噴香水。”


    岑淵假裝若無其事收迴了手,意味深長道:“是嗎?那也許是在哪蹭到了也說不定吧,這個味道我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聞到過,還挺特別的。”


    宋堯掃了一眼他的手,收迴了視線。


    張鐸實在不想在這跟一個疑似神經病的家夥廢話了,立刻推著宋堯離開。


    岑淵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幽深。


    坐在車上,張鐸將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場,掃了一眼後視鏡確定看不到那“神經病”的身影後他低聲抱怨了一句:“真是奇葩哪都有。”


    宋堯眯起眼睛:“那可不是奇葩。”


    “什麽?”


    “他是個警察,虎口處有很明顯的槍繭,說話的時候壓迫感很強,這種氣勢,應該位置不低。”


    張鐸聽的有些雲裏霧裏:“那,那這跟噴不噴香水有什麽關係啊。”


    宋堯抬起手腕輕輕的嗅了嗅不經意沾染到的一抹冷香。


    “我身上確實沒噴香水,但是......”


    栗色的眼眸劃過一抹沉思,宋堯抬起頭看向張鐸:“去查查昨晚阿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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