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比,她的動作與那些隻憑一腔熱血和粗糙技巧上陣的民間拳手截然不同。


    綾竹的每次出手狠辣果斷直擊要害,毫不留情的動作搭配著極致的美貌,極具視覺衝擊力,


    周遭鴉雀無聲,綾竹麵無表情地抬起腳,毫不猶豫地踩向那個仍不甘心想要掙紮起身的男人的手腕,隻聽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徹整個拳場,男人頓時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


    隨後,她隨手將手中染血的棍子扔到一旁。


    接著,她轉身走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沉冰,單手輕輕一架,便帶著他朝外走去。


    “你!”


    躺在地上的男人強忍著劇痛,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聲音顫抖著嘶吼道,“你竟敢對拳場的人動手,你可知道我們老板是誰?”


    聽到這話,已經走到拳場最上層的綾竹忽然停住了腳步。


    昏黃的燈光灑落在她身上,將她的身影拉長,顯得愈發高挑修長,麵容清冷而孤傲。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疏離的眉眼間帶著不屑一顧的輕狂。


    僅是這輕飄飄的一眼,卻讓那男人瞬間如墜冰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腦門兒,原本到嘴邊尚未說完的狠話,此刻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再也無法吐出半個字。


    不再多留,綾竹駕著人直接離開。


    一時間,整個拳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所有人都呆呆地望著她那冷豔絕倫的背影。


    旋即,場館內驟然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唿聲,如同洶湧澎湃的浪潮,瞬間淹沒了這片狹小的空間。


    樓上的酒吧被清了場,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了,卡座裏坐著黑壓壓的十幾個肌肉虯結的大漢,們每個人的手中都緊握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的拿著甩棍,有的則攥著鐵棍,看起來氣勢洶洶。


    而在這群人的正中央,坐著一個獨眼的男人,他看上去並不高大,四十多歲的樣子,滿是橫肉的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這讓他看看上去有些陰沉。


    在看到這人的時候,沉冰的身體立刻繃緊了,眼底閃過一絲憤恨。


    那男人也看到了他們,他那渾濁的獨眼死死的定格在了綾竹的身上,有驚豔,有難以掩飾的貪婪,以及深藏於眼底更深處那如餓狼般強烈的掠奪欲望。


    綾竹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平靜,隻見那群男人如同受到刺激的野獸一般,突然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他們迅速移動腳步,形成一道緊密的包圍圈,以一種極具壓迫力的姿態將綾竹緊緊圍住。


    不過,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些看似兇狠的男人們其實也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盡管他們表現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但實際上並沒有誰敢真正充當那個出頭鳥去率先對綾竹動手。


    別說有所停頓,少女甚至連餘光都不曾給他們一個,徑直往前走去。


    於是乎,場麵變得極為滑稽可笑——綾竹自顧自地向前走去,而她身旁那一圈黑壓壓的人群則繃著肌肉拿著家夥什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她,與其說是前來圍堵她的敵人,倒不如說更像是一支滑稽的保鏢團。


    沉冰的肌肉緊繃著,他做不到像綾竹那麽淡定視這些人為無物,少年的脊背挺得筆直,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小狼崽,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些人,眨都不敢眨一下。


    大門落了鎖,綾竹淡然的一腳踹飛了酒吧被鎖上的大門,砰的一聲,玻璃碎裂一地,震得周遭所有人都一顫,她踩在那碎裂的玻璃上,表情漠然。


    眼看著綾竹馬上就要走出去了,一直沉默的獨眼男陰惻惻的開口:“你不是後巷的人,現在你能帶走他,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的家人……喂!”


    綾竹一直都覺得,站在那等著反派嘰裏咕嚕說一堆東西是很傻*的行為,所以她沒有這種習慣,在獨眼男裝腔拿勢打算輸出一些毫無營養的狠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帶著人走的影都不見了。


    大漢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其中的一個人遲疑的撓了撓頭看向他:“老,老大,咱還追嗎?”


    “……”


    獨眼男額角的青筋暴起冷聲將剛剛沒說完的話說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真就不信這小娘們能護他一輩子。”


    他揮了揮手:“去賭場,把他那賭鬼老爹帶來。”


    ...........................................................


    阿椒在刺青店裏來迴踱步,走來走去的樣子讓秦逸櫟這個佛係到家的人都有點眼暈了。


    抱著吉他,他停下了動作,無奈道:“阿椒,你坐著歇一會吧,從九點開始,你在那晃了半小時了都。”


    阿椒煩躁的咬著指甲:“沒事,我不累。”


    秦逸櫟樂了,揉了揉額角:“不是你累不累,是你老在這晃,我看的眼睛發暈。”


    阿椒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一點都不擔心小竹和冰塊臉嗎?”


    “小竹是個女孩子,就算身手不錯,但是在酒吧那種地方,萬一出什麽事了怎麽辦,而且她還長那麽漂亮!要是真有什麽事,我,我就是千古罪人!”


    秦逸櫟好笑:“為什麽你會是罪人?”


    阿椒冷著臉套上她那件滿是鉚釘的外套,睨了他一眼:“因為是我把她帶到你這不靠譜的店裏來的!”


    搖了搖頭,秦逸櫟叼著煙笑起來:“你去哪?”


    穿好了外套,阿椒冷著臉到:“去酒吧。”


    就在這時,刺青店門口的入門鈴鐺響了一聲,少女掀開簾子,架著一個單薄的少年走了進來。


    阿椒眼前一亮,立刻小跑了過去:“冰塊臉!”


    她打算上手攙扶一下沉冰,卻被少年側身躲了過去,沉冰看著她那滿是鉚釘的外套,神色有些微妙:“……謝謝,但是還請不要再給我造成二次傷害了。”


    秦逸櫟立刻站起身,將手中的吉他放下:“把人放沙發上就行,阿椒!去樓上拿醫藥箱!”


    根本不用他吩咐,阿椒已經風風火火的往樓上跑了。


    “內髒受傷嚴重,左腿骨折,右側肩胛骨出現骨裂,左側肋骨斷裂。”


    綾竹拿起桌子上的可樂喝了兩口,漫不經心的看著沉冰道:“這種傷勢,估計很難自己愈合。”


    少年勉強的坐直身體,腎上腺素退卻之後,疼痛才逐漸開始顯現,他疼的冷汗涔涔地,卻還是勉強的抬頭朝她笑了笑:“謝謝你今天……唔,咳咳咳。”


    話說到一半,綾竹單手掰開了他的嘴,塞進去了一個藥丸。


    少女的玉指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冷香氣息,不經意間輕輕劃過他的唇瓣,帶來一陣奇異的觸感,藥丸入口即化,快得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眨眼之間就已然消失無蹤。


    猝不及防之下,他咳嗽起來,皺眉問道:“這,這是什麽?”


    “內傷藥。”綾竹言簡意賅道。


    就在她話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刹那,下一秒,沉冰震驚的發現,自己身上原本如潮水般洶湧襲來的疼痛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退!


    尤其是脾髒內部不斷傳來的那一陣陣沉悶刺痛感,此刻也正一點一點地減輕直至完全消失不見。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綾竹,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可最終卻隻能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呢喃:“這……”


    綾竹挑眉:“隻對靈力者有用。”


    旁的秦逸櫟聽聞此言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唉,又欠下了你一份人情。”


    綾竹微笑,她要的就是這效果。


    阿椒拿著藥箱噔噔跑了下來,內傷藥隻對內傷有作用,但是對於外傷起不到什麽作用,如果在幾息之間,沉冰全身上下的傷口全都消失的話實在太過顯眼。


    現在的沉冰身上隻剩下幾處看上去很可怖但是實際上不算嚴重的擦傷。


    壓下心頭的思緒,沉冰從阿椒手裏接過了藥箱,低聲道:“我自己來吧。”


    阿椒看上去有些不太放心:“你行不行啊?”


    沉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她:“小雛菊呢?”


    阿椒揮了揮手道:“秦哥說擔心有人上門尋仇,所以我提前把她從學校裏接到汪洋那裏了。”


    鬆了口氣,沉冰微微揚了下唇角:“謝謝。”


    阿椒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還客氣,你先養好傷就行了,別的不用操心。”


    “行了。”秦逸櫟看著阿椒:“你迴去吧,這邊我照看著就行,明兒樂隊不是還有演出嗎,你迴去休息休息吧。”


    阿椒點了點頭,然後戀戀不舍地跟綾竹告別後就離開了刺青店。


    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啤酒,秦逸櫟坐在沙發上看著綾竹:“明天,我就開始著手處理你的武器,今兒下午我剛把冶煉爐什麽的從倉庫裏搬出來。”


    綾竹點了點頭:“好。”


    灌了口酒,秦逸櫟歎了口氣:“但是估計不會太快,最快也要一周左右。”


    “沒關係。”綾竹淡聲道:“我不缺時間。”


    沉冰的血脈和最基礎的靈力知識就是秦逸櫟教的,所以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就差不多弄明白了綾竹的身份。


    怪不得姐姐那麽厲害,原來是‘那個世界’的人。


    綾竹抬了抬下巴,看向沉冰:“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後續打算怎麽辦?”


    秦逸櫟歎了口氣喃喃道:“如果,我還跟之前一樣是個靈力者,那這事其實也不會這麽麻煩……”


    綾竹笑了笑:“我可以幫你。”


    殺幾個人而已,這算是她的本職工作了。


    搖了搖頭,秦逸櫟道:“這迴暴露你的,如果‘弑神’那些人發現了你,那會對你很危險。”


    想了想,他道:“我打算送這小子充公。”


    綾竹倒是聽懂了他的話外之意,靈安局對靈力者都很寬容,像沉冰這種能力特殊的時間型靈力者估計也會有特殊照顧。


    但是那也不是一個很好的去處,進了靈安局,就得接任務,接任務就可能麵臨更兇殘的危險,而且很可能會被‘弑神’盯上。


    但是她一向不對旁人的事指手畫腳,隻淡淡點了點頭。


    秦逸櫟揉了揉沉冰的腦袋,歎氣:“沉冰是個好孩子,他在那裏邊應該混得開,好歹也算編製,再怎麽樣也好過現在了。”


    他看向綾竹,笑了起來:“到時候可能就得麻煩一下灰羽了,我打算一會給他打電話,讓他幫忙上報一下。”


    “其實,原本你不來的話,我也打算把這個事兒跟灰羽說一下的,這小子在裏麵被打的命都快沒了。”


    秦逸櫟看著沉冰:“怎麽樣,小子,我之前跟你分析過利弊的。”


    沉冰輕輕地將傷藥放迴藥箱裏,微微地點了點頭,那張俊秀的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漠然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討論別人的未來。


    丹鳳眸緩緩抬起,視線靜靜地落在綾竹身上,他的眸底閃爍著細碎的星光,感激中夾雜著更深層次的仰慕,像是在注視著自己的神明:


    “今天,謝謝姐姐。”沉冰啞聲道。


    綾竹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隨後開始跟秦逸櫟討論明天冶煉的事宜。


    看著眼前清冷的少女,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的節奏。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衣擺,手指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他不敢讓臉上浮現出任何一絲不該有的表情。


    他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抬眼的瞬間,仿佛是為他而來的神明終於降臨到了這片凡塵之中,擋在他的身前。


    神明太過高貴美麗,他隻敢隱藏著自己卑劣的心意,死死壓住生出的妄念。


    像他這樣生活在泥潭裏的人,所生出來的那些暗藏心底的隱秘心思對於她而言隻是一種無端的打擾罷了。


    隻是這樣看著,就很好了,他卑微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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