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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州奏報到達京城時,也正好是宋清瀾入京的那天。


    那份八百裏加急的奏報如一記炸雷驚醒了整個朝堂。


    柳相麵色有些難看,聽那奏報的意思,分明是宋清懷立了大功。若再讓他做點什麽,梁帝不召他迴京都不行了。


    素日梁帝上朝都昏昏沉沉的,這一日也來了些精神,問道:“現在秦州情況如何?”


    “迴稟陛下,邱巡撫與二殿下尚在養傷,西夜一直都派人來要求議和還人。”


    “那讓誰去議和呢……”


    梁帝喃喃,薑太師持笏出列:“陛下,臣以為,可派二殿下前往。”


    “那達和將軍既是二殿下擒的,讓他與西夜人和談最合適不過。”


    “太師此言差矣。”柳相亦出列道,“二殿下雖立有大功,但年紀尚小,恐難當此任。西夜人狡詐,二殿下若是被蒙騙損害了大梁的利益,那該怪罪誰?”


    薑太師轉向柳相,麵色冷然:“那丞相以為,可以派誰?”


    “自然是那秦州巡撫。”柳相看向梁帝,恭敬道,“邱巡撫在秦州十數年,對西夜自是了解。讓他去也能更穩妥些。”


    “丞相方才可曾仔細聽了奏報?”薑太師皮笑肉不笑,“邱巡撫說,退敵之策,乃出自二殿下。連邱巡撫都肯定的人,如何不能出麵議和?”


    “戰場之事又豈能與此等同!”


    柳相冷哼一聲,語調冷硬,毫不退讓。


    “夠了。”


    梁帝聲音不大,卻讓爭鋒相對的二人瞬間息聲。


    自宣王入京以來,梁帝便看柳相幾多不順眼;何況最近又有柳綺筠的事在,他更是一聽柳相說話就心煩。


    他沉吟片刻,道:“那人既是清懷擒的,便讓他出麵去與西夜談吧。”


    “陛下……”


    “務必傳達朕的意思,要好好挫挫西夜的銳氣!”


    不等柳相繼續爭辯,梁帝又補充道,就此一錘定音。


    裴卿立在一旁低聲與梁帝道:“陛下,西夜使團應當尚在大梁之內。”


    梁帝皺了皺眉:“那又如何?”


    “陛下,西夜使團,不正是西夜人嗎?”裴卿勾了勾唇:“使團有多少人,我們最是清楚。既然如此,何不要求西夜允許使團與二殿下議和?”


    梁帝聞言,渾濁的眼睛竟也亮了亮。


    “正是!”


    他大手一揮,當即便下達了兩道旨意。


    第一條,命宋清懷與西夜議和。


    第二條,要求與使團議和,否則不放人。


    梁帝本還想下達第三條召宋清懷迴京,但柳相稱秦州事宜尚未解決,還是等塵埃落定後再提。


    梁帝雖不待見柳相,但也覺得此言還有些道理,便沒再提。


    廷議就此散去,昔日薑太師總被柳相壓一頭,今兒倒是揚眉吐氣了。經過柳相身邊時,薑太師挑釁般冷哼一聲。


    柳相盯著薑太師背影,恨恨一甩袖。


    --


    “寧和公主到——”


    伴著傳唿聲,浩浩蕩蕩的儀仗停在了長樂宮外。宋清瀾起身下輦,嬌豔的麵容看似鎮定,但她急匆匆的腳步還是暴露了真實的心思。


    她原是先去了崇明宮,但梁帝大抵是惱她先斬後奏的舉動沒有見她。是以宋清瀾沒在崇明宮外等多久,便直接迴了長樂宮。


    先前發生在宮中的事,她這一路已聽人說了。宋清瀾都不消想,便知其中該有宸妃的手筆。


    “母親!”宋清瀾疾步入了庭中,見到等候著的柳綺筠,忍不住唿出聲。隨後她深吸一氣,提起裙擺跪到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身後跟著的侍從烏泱泱跪倒一片。


    “清瀾拜見娘娘。”


    宋清瀾垂著頭,鼻尖泛起酸澀。


    “快起來。”柳綺筠心疼不已,連忙將宋清瀾從地上扶起,她細細看著宋清瀾的麵容,“蘭兒瘦了,可是在臨州受了委屈?”


    “沒有的事,子淮待我很好。許是一路奔波,難免清減些。”


    子淮是駙馬謝和辰的字,謝和辰仍舊在臨州。


    宋清瀾小聲寬慰自己的母親,與她一同入了殿內,眾侍從便在殿外等候。


    柳綺筠屏退宮內眾人,隻留了芙夏伺候。她拉著宋清瀾的手在榻上坐了,擔憂道:“你怎麽這般不管不顧就來了,還好陛下不怪罪,這莽撞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


    宋清瀾歎了一氣,道:“若非事態緊急,我當然不會這樣。先不提這個了,母親這幾日還好嗎?”


    說起此事,柳綺筠扯了扯嘴角:“托她的福,我可清閑多了。”


    “我都聽說了,母親放心,她不會得意太久。”


    宋清瀾緊了緊握著柳綺筠的手,壓低了聲音。


    “對了母親,我在臨州就聽說了。父親……封了三妹妹昭定公主?”


    柳綺筠一聽便想起自己被宋清安接連擺了兩道的事,一時表情都有些維持不住:“是……你這三妹妹,如今可能耐著。”


    柳綺筠接過芙夏遞來的茶盞,鳳眸凜然:“你以為,就一個宸妃,能讓母親這樣嗎?”


    宋清瀾眉心微蹙:“母親的意思是……不應當吧?”


    在宋清瀾印象裏,出事以前的宋清安就是個單純不知事的,還過分皮了些;出事之後倒是轉了性子,以宋清瀾的猜測,大概就是變得軟弱內向了。


    至於其他的……宋清瀾從未想過。


    柳綺筠側眸睇了一眼:“那是自然。宸妃與我這麽多年,何曾贏過我?”


    “蘭兒,你別小看她。你三妹妹和她母親,像,卻又不像。”


    柳綺筠輕輕吹了吹茶水麵上的熱氣,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想起幾日前芙夏去過針工局後帶來的消息,她便一陣後怕。沒想到……竟連這麽不起眼的都沒躲過去。


    宋清瀾雖不十分信,卻還是聽柳綺筠的話的。是以她應承下來,一邊暗自盤算著該與宋清安見一麵。


    “三妹妹……如今還住在那兒嗎?”


    “是,不過……大概很快就該遷宮了吧?”柳綺筠挑了挑眉,“畢竟六宮之權如今在宸妃手裏,她總不會太虧待了。”


    “你要去見她?”


    柳綺筠自是知道宋清瀾這麽問的目的。


    宋清瀾緩緩點了點頭,便聽柳綺筠輕笑了一聲:“也是,畢竟是姊妹,你這做長姐的也該去看看。”


    “但是蘭兒,你記好了,你這次迴京不是為了母親的事。”柳綺筠收起笑,神色肅然,“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母親不想……你被牽扯進來。”


    宋清瀾見柳綺筠少有的嚴肅,也直了身子認真道:“母親放心。”


    她迴京來,的確是與柳綺筠無關的。


    她的小姑子,也就是謝和辰的妹妹謝和思不見了。


    謝和思原是在上元節前來的京城,不曾想在燈會之後,謝府的人竟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謝和思了。


    不曾報官的原因是……謝和思還在失蹤後往臨州傳信。謝府的東西特殊,那信確是出自謝和思之手無疑,看上麵的意思,這大概就是她的一次出逃。


    宋清瀾與謝和辰雖因此放了些心,但還是要將謝和思給尋迴。


    京中尋人總是宋清瀾更方便些,得到消息沒多久,宋清瀾便出發往京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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