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入房間,將黑暗驅散。


    難得今天沒有一大早跑出去晨練的少年,懶洋洋地靠在窗戶邊,看著窗外升起的朝陽。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古人誠不欺我。


    一邊想著,白夜默默穿好外套走出門。


    不出所料,後院裏楚子航已經在磨刀霍霍,開始練習。


    白夜沒有上前打擾,隻是站在旁邊觀察了一番。


    說實話,天賦這種東西很難形容。看著現在的楚子航,總會給白夜一種看見曾經自己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隻是單純被虐的那一方麵,就連天賦也是如此吧。


    在此刻,白夜突然覺得當年老人和夏彌看他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樣?


    夏彌就算了,畢竟在夏彌老師手下學習的時候,自己被虐得可比楚子航多了。


    十五分鍾後,依舊是後院,白夜蹲在一旁,手中是一杯豆漿和幾根油條,楚子航依舊在練刀。


    白夜看著眼前不斷揮灑汗水的那道人影,感慨道:“多麽美好啊。”


    至於感慨點什麽,可能連白夜自己都不太清楚。


    楚子航與白夜就如同剛剛升起的朝陽,他們不斷往上走,直到走到巔峰,便是正午的烈日。


    而曾經的老人,喝完豆漿,白夜搖頭歎道:“他已經是夕陽了。”


    “你在想什麽?”女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夏彌單手拿著包子,好奇地看著蹲在地上不知道幹什麽的白夜。


    “隻是突然覺得其實練武沒那麽苦。”


    女孩蹲下身,寬鬆的襯衫隨意地穿在她身上,她伸手貼在白夜的額頭探了探:“沒發燒啊。”


    默默咬了一口油條,白夜偏轉頭:“當然沒有”


    夏彌直起腰搖頭道:“練武有多痛苦,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看著前方的楚子航,白夜站起身將最後一口油條吃完,說道:“可是比起明知前方有路,不管如何努力,卻不可得的那種痛苦,這又算什麽呢?”


    他的聲音很小,而且有點模糊,夏彌沒聽清。


    站在原地,女孩看著那一道走向楚子航的背影,想了想,他大概是想到那位老人了吧。


    女孩苦惱地搖頭,不管是夏彌還是耶夢加德,都沒有關於這方麵的經驗。


    “要不我去問問蘇小妍?”


    她無奈地歎氣,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幾天的白夜多愁善感了很多。


    楚子航停手看向朝這邊走來的白夜,點頭問道:“怎麽了?”


    白夜一邊走一邊活動著手關節:“早飯吃了沒?”“沒有,練完再去吃。”


    “好。”


    楚子航眼中的疑惑加深幾分:“好什麽?”


    白夜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說道:“如果你吃早飯了,那我還得留點手,我怕你吐出來。”


    楚子航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把長刀放在一邊,和白夜站在場地的兩端。


    夏彌默默拉了一把搖椅坐在一旁,兩隻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哨子和一麵小旗,她站起身揮了揮。


    楚子航收迴目光搖頭,難以想象,白夜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喜歡上夏彌這種類型的女孩。


    並不是楚子航討厭這名女孩,相反,他覺得她還不錯,陽光積極很樂觀,和蘇小妍女士算同一種的,隻不過這種性格的人和白夜一比,總會給人一種難以理解的反差感。


    但可能正是這樣的反差感才會令人感到和諧。


    拋開腦海中的想法,他沒有再去多想兩人的事情,不說這是他們的事,自己隻需要祝福就好,就算想要去探究,可現在也沒那個時間了,因為白夜迎麵而來的拳頭已經快砸到自己的臉上了。


    楚子航想要側身躲閃,但就在剛想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肩膀上感覺被針紮了一般,瞳孔微縮,瞬間放棄躲閃的想法,抬手迎麵擋上這一拳。


    兩拳相碰,兩人的目光互相碰在一起,一頓之後,強大的力量在兩者之間爆發,拳風唿嘯。


    夏彌看著兩人,不由咋舌。


    本來以為白夜直感就夠可以了,沒想到楚子航也不遑多讓。


    這種敏銳的戰鬥直覺,開玩笑的吧。


    一邊想著,女孩也不吝嗇自己的力量,快速地揮動手中的小旗。


    至於有什麽用,天知道。


    兩人往來不斷纏鬥在一起,拳頭與拳頭碰撞,身體的各個部位化為了兩者進攻的武器。


    一旁的夏彌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頭驚歎。


    楚子航快速拆解麵前人不斷的進攻,汗滴沿著眼角滴落。


    看著那張自從戰鬥開始就沒什麽表情的臉,壓力越來越大。


    一掌擋下楚子航的手肘,白夜順勢下壓。


    楚子航一擊為重,手臂放鬆,一記鞭拳直朝白夜太陽穴甩來。


    白夜眼睛一眯,不慌不忙,彎腰躲閃,一掌單手沉底。楚子航一擊未中,手往下砸。


    白夜腳步一錯,側身躲閃,手臂拍地,順勢直起腰,隻見少年手腕一抖。楚子航隻感覺眼前一黑,一旁夏彌不由驚唿。


    “通”,楚子航隻感覺自己胸口一悶,整個人就往後飛去。


    當自己的後背砸在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時,少年才迴過神,喘了一口氣。


    白夜拍打滿是塵土的雙手,笑了笑:“如何?”


    楚子航從地上爬起來,眼神一掃,就看見剛才白夜站的那一塊草坪已經缺了一個洞,看那洞周圍的痕跡明顯是硬生生被他抓出來的。


    楚子航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這不是多麽高深的戰鬥技巧,相反這很簡單。


    簡單到被這一招坑了,楚子航都會覺得無語。


    看到麵前人麵無表情的樣子,白夜攤開雙手:“不要認為這種招式很低級,如果是在實戰中,隻需要剛才那一下,你就已經死了。


    你要明白我們古拳法的宗旨就是能贏就行,至於什麽手段隨便。”


    楚子航沉默地點頭:“我明白。”


    一旁夏彌默默收起手裏的小旗子,警惕的眼神把院子的各處掃過,發現沒有第四個人在場後才鬆了口氣。


    “真夠離譜的,我有說過那種話嗎?好吧,我是說過,但是你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啊。”


    看著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夏彌磨了磨虎牙,收迴之前的話:“這人哪裏是多愁善感了,我看就是腦袋進水了。”


    半小時後,楚子航坐在沙發上吃著今天的早飯,白夜躺在一旁的沙發上,等待自己需要的物品送到。


    某隻蝦米被蘇小妍女士拉著出去逛街了,今天估計迴不來了,希望她好運。


    白夜放鬆地躺在沙發上,享受此刻的安寧:“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吃完最後一口早飯,楚子航瞥了一眼旁邊的人:“去廚房把自己的盤子洗了。”


    一段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是真的短。


    等貨運公司把白夜需要的東西送來時,少年就把自己一個人關進那間沒人用的儲物室中,一忙就是忙了一天。


    楚子航恢複到了原來的作息,看書、訓練。


    要說和以往有什麽不同的,那就是等蘇小妍女士不在的時候,會找白夜來一場指導戰,不留手的那種,有多狠打多狠。


    正因如此,白夜又重新拿迴了自己的老本行。


    器材室中,白夜看著麵前擺在桌上、幾瓶散發著淡銀色的藥劑點了點頭。


    拿起旁邊的酒精棉球,塗了塗自己掌心的傷口,把酒精棉球丟到一邊,白夜轉身解決完楚子航的恢複藥劑後,繼續開始處理自己的東西。


    那本不知什麽來曆的古書被白夜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說實話,就算是現在,白夜還搞不清楚這到底是誰造出來的東西。


    簡直是煉金學愛好者的瑰寶,同樣是煉金學愛好者的噩夢。


    隨著電弧跳動,房間裏的溫度上升,白夜看著麵前融化在一起的幾種金屬點頭,接下來隻需要等它們凝固,自己需要的粗胚就能做出來了。


    順手拿起古書,把它翻了翻。


    如果不動用精神力去感受的話,這上麵的文字簡直誰來看都看不懂,本來已經找人確認過,之前認為這上麵是龍紋是錯誤的。


    這上麵的不是龍紋,可至於上麵的是哪種文字,少年想了半天,覺得可能是煉金學方麵的密語,或者幹脆就是符文。


    這方麵自己還在學,或者幹脆這上麵根本就不是文字,隻是用來連接精神的符號。


    煉金學與煉金術這兩者之間的差距,說大也算大,說不大其實也不大。


    這是一門學科和一門技術之間的差別?古代龍族的長老會喜歡將這種技術稱作“煉金術”,而如今學院密黨、中國混血種世家都傾向於叫它“煉金學”。


    任何不理解的事情似乎都可以用科學去闡釋。


    科學並非力量本身,但它確有其利。


    任何難以解決的事情仿佛都能借助科學找到出路。


    它是一種思維方式,是思考的方向,是一種理念。


    科學的力量在於研究與掌握。


    說這麽多並非要代表什麽,純粹是因為白夜閑著沒事。


    沒錯,少年趴在桌上,看著麵前緩緩冷卻、趨於穩定的金屬,手機靜靜擺在一旁,一條條短視頻隨意地刷著。


    白夜放下手機站起身,注視著已經徹底冷卻的金屬,手指一勾。


    金屬從模具中脫出,自動飛到白夜身前,大小不過拳頭一般。


    他摸著下巴沉思,這塊金屬很重,比同體積的螺紋鋼還重。


    好吧,這樣舉例或許不太精準,但隻要明白它密度頗高就行。


    白夜是個偏科嚴重的人。


    煉金術的博大精深,不必多說,白夜最多隻掌握了其中一小部分。


    即便在空間開辟方麵進步飛速,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像掌控空間開辟那般,掌握其餘六大成就領域。


    就像現在,白夜還不知如何製作“活靈”。


    別說製作,就連了解都極為有限。


    相較於語文、數學、英語等普通學科的偏科情況,煉金術領域的偏科簡直是另一番天地。


    打個簡單比方,別人手中的空間能力可用於創造空間、趕路跑路,而白夜手中的空間能力,大概就像“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放逐到異空間”,這便是差距。


    明明可以把空間開辟玩出花來,可一旦涉及其他領域,白夜就跟新手沒什麽區別。雖說沒那麽誇張,但大致如此。


    比如白夜目前涉獵較深的一種藥劑,與他老師隨手調製出的上等藥劑相比,那就是小兒科。


    當然,造成這一結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多數煉金藥劑對白夜而言用處不大。


    就拿白夜剛調製的恢複藥劑來說,對楚子航而言簡直是“藥到病除”,可對自己呢,說不清是藥劑效果好還是自身恢複力強,用了其實也就那樣。


    並非藥劑效果不佳,而是能用藥劑治療的傷,自己調養幾日也能痊愈。


    真等到哪天白夜自身恢複能力都無法治愈的傷勢出現,普通藥劑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當然,這隻是個例,藥劑學還是很有用的。


    在卡塞爾學院,煉金方麵就有一門關於藥劑的選修課,可想而知,無論是西方的魔藥,還是東方的丹藥,都與藥劑屬於同一分類。


    要說兩者有何不同,大概東方偏愛金屬,西方偏愛草藥。


    而白夜就是個典型的東方術士,他煉製的藥劑極少用到草藥,要麽用自己的血作為藥引,要麽直接用金屬。


    什麽你說用金屬怎麽煉丹?


    你還說會有重金屬中毒。


    開玩笑,當煉金術是吃素的?


    即便煉金術無法解決重金屬中毒問題,就混血種的體質而言,喝幾藥劑也死不了人,最多留下些後遺症,無傷大雅。


    胡思亂想一番後,白夜攤開手,待金屬落入手中,感受其質地與手感,拿起旁邊的刻刀繼續工作。


    等儲藏室的燈自動亮起,白夜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


    之前的金屬已不見蹤影,此刻擺在少年麵前的是三塊護符。


    白夜拿起一塊掂量掂量,很沉,密度高且堅硬,簡直是出門旅行、殺人搶劫的必備神器。


    他抬手,看著在燈光下映照出黑光的護符,眯起眼睛,上麵一條條紋理清晰可見。


    護符表麵紋理刻畫著一個個奇異的符文,而那些符文的凹陷處仿佛被什麽東西填充過,留下淡淡的銀痕。


    “叫什麽名字呢?”白夜摩挲著下巴,猶豫片刻後,幹脆取名為“隱秘者”。


    這是基於空間開辟創造出的小煉金物品,靈感源於當年執行部的一次任務。


    作為護符,它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大的效果,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其來源十分厲害。


    隻因為它出自一位掌握煉金學七大成就之一的煉金大師之手。


    護符的效果是利用其上的符文隱匿一個人的氣息,這種隱匿無需擔心被感知強大者察覺。


    在少年的設想中,這護符甚至能避開血係迦羅的掃描。但因尚未實踐,白夜也不敢打包票。


    畢竟自己實踐經驗本就少,這好歹算是自己第一件護符類煉金物品,效果如何實在難以保證。


    不過單論材料,白夜絕對有信心。


    這份材料是通過老師的一部分手稿、圖書館中的部分信息,再加上那本古書內的部分內容,經白夜反複琢磨而成。


    知識就得活學活用,拿到知識若不思考,隻是刻板運用,必然走不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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