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顆大顆的汗滴不斷滴落。


    那雙一直眯著眼睛,終於睜開,凹陷的眼眶中大瓣的黑暗將眼白區域壓迫,讓人抬眼望去一時卻分不清到底這家夥有沒有眼白。


    僵硬地咽下口水,仿佛才讓這位不知幾歲的老人有了一股力量。


    雙腿不斷顫抖,當那雙眼睛朝自己看來時,難以想象的壓力如同大山般壓在雙肩上,讓人不由自主想要下跪臣服在這名少年的腳下。


    自己眼前的不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少年,不是一個剛剛踏出長輩護佑的可憐誘獸,自己眼前的是一位足以讓人跟隨的君王,是一隻足以讓任何野獸為之恐懼的嗜血兇獸。


    自己真的很想跑,雖然雙腿在顫抖,雖然無力感襲來,但是依舊可以跑,但自己不敢。


    多年走在生死邊緣的直覺不斷提醒自己,如果自己敢跑,那結果絕對不是自己想看見的。


    長刀被收迴刀鞘,但不能讓枯木感到一點安心,他看著那名少年向自己走來。


    白夜平靜地打量麵前看起來七八十歲的老人,這個老人沒有被死士攻擊真是奇怪,白夜的目光隨意打量著。


    當少年走到枯木身前 10 米時腳步停頓,本並不太在意的想法消失,白夜認真地觀察麵前的人。


    閉上眼睛,感知圈中四周的氣息是如此的顯眼,睜開眼不由露出疑惑。


    明明這裏就有一個人,明明該在感知圈中是如此顯眼,但是就是感知不到。


    強製壓下心中的恐懼,深吸一口氣,枯木顫抖地伸手,頂著肋骨仿佛被風吹的藏刀抵住喉嚨的壓迫感,顫抖地從口袋裏拿出物品,雙手捧在少年的眼前。


    白夜目光停頓,上前,歸鞘的長刀伸出,輕而易舉從老人手中取走那樣物品。


    白夜看著長刀上的娜美寒芒的護符,詭異繁複的符文在金屬或者其他材料的表麵刻畫。


    當這塊護符在老人身上離開時,在感知圈中老人的信息變得清晰。


    點擊物品,真是有意思,這是一次的任務中偶然所得。


    老人顫抖地放下手,“那一趟交易我們黑吃黑幹掉了另一方,是嗎?殺人放火金腰帶呀。”


    白夜並沒有伸手觸碰,護符被丟在一邊,雖然這個老頭看起來十分恐懼,但誰又能保證這枚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護符身上會被老人塗了什麽劇毒,或者說這枚護符本身就十分危險,對於煉金物品,千萬要保持警惕和敬畏。


    “說說你。”


    枯木露出難看的笑,“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混血種,沒什麽特殊的,至於那兩隻怪物,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本來是來對付他們的,交易的另一方。”


    白夜隨意地把長刀立在身旁,手下意識地按在刀柄上,“是的,雖然這不是第 1 次與他們做交易,但他們並不可信。”


    白夜匪夷所思地看著麵前的老人,說起來十分荒謬的一件事情要放到執行部專員那邊,你說這玩意還不如跟他們講童話來的可信,但偏偏白夜覺得這老頭說的居然是實話。


    先不談那兩隻死士來源,單論這兩隻怪物放在這裏的目的可能真的就是為了應付另一方。


    “放那麽遠你不怕?我一定能跑過來,他們攔不住我,而且我們不一定會到那一步,他們很危險,比你們想象的更加謹慎危險。”


    白夜手指敲著刀鞘,“你為什麽要抓那個人?”


    “他是我的人質,不管是對你或者對他們,當然看現在這樣子對你應該也沒用了。”


    而且枯木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縷苦澀的笑,“對他們應該也沒用了,憑你們的手段,他們應該……”


    雖然眼前人的話沒說下去,白夜大概也能理解,畢竟憑自己攢錢這種手段的確在這個普通混血種的心中有點驚世駭俗,但不過這老人說的也對,另一方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危險與謹慎。


    手指隨意撬動刀柄,白夜手放在耳機上聽到另一邊的嘈雜。


    過了那麽久,不管是楚子航還是林悅,都應該能把那邊事情解決掉,就算沒解決應該發條消息過來,但是那邊好像忙到連跟自己說句話都沒空。


    白夜也不急,居然沒有發信號彈證明就沒走到最差的一步,當然如果連發信號彈的時間都沒有的話,那諾瑪會給自己發消息,這兩點都沒發生,那就證明局麵還在掌控內。


    白夜之前就已經上報了自己發現死士事情,現在那邊沒發消息證明不管是楚子航的心中還是林悅心中自己這邊的事情明顯暫時高於另一端。


    白夜默默抬頭看著麵前的老頭。


    枯木緩緩伸出雙手,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我能活下去嗎?”


    白夜觀察麵前人的動作,滿是皺紋的臉,瘦小的身體,枯敗的雙手,那平時習慣敏捷的眼睛,睜大時卻看不見多少眼白。


    老人就這樣顫抖地蹲在地上,對自己露出討好的笑。白夜搖頭,“可以。”


    枯木剛鬆下一口氣,白夜上前,在眼前老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長刀順勢一揮,刀鞘打在老人的身上,隨著一聲悶哼聲,老人撲倒在地。


    看著撲倒在地的老人,白夜上前從口袋裏拿出特製的繩索,把人綁了起來,轉身再去多逛了一圈,終於找到自己丟下的戰術護目鏡和那個被老人拉來當人質的可憐家夥。


    同樣和老人一樣的規格綁上,給後勤部發完消息後,白夜才有時間開始觀察自己所在的環境和尋找自己到底從哪裏跑過來的。


    另一端,楚子航毫不猶豫地揮刀將眼前的男人逼退,戰場的周圍槍手與執行部的專員不斷傾瀉火力,時不時陰影中黑影穿梭。


    一個是胡同中執行部專員圍成戰線抵禦著外敵,林悅靠在青苔密布的牆壁上,單手按住肩膀,旁邊一名執行部專員快速包紮著眼前人肩膀上的傷口。


    “該死,這些怪物是怎麽蹦出來的?楚子航那邊怎麽樣?”


    “不知道,但不過死士都在我們這邊,沒有往他們那邊跑,不過那兩個目標在和楚子航糾纏。


    白夜那邊傳來消息,他那邊解決了,應該馬上迴來,會對我們減少一些壓力。”


    林悅咬咬牙,“讓他先去幫楚子航,我們再撐會兒。”


    “好。”


    春雨的刀光破開夜幕的黑暗,影像襲來的攻擊,大顆大顆的汗滴沿五官滴落,少年握刀的手不斷顫抖。


    一道道攻擊不要命般地朝眼前的少年襲來,枯瘦的臉上戴著猙獰的笑,那雙眼睛發出滲人的光。


    男人的攻擊仿若不要命一般不斷朝楚子航襲來,毫不在意長刀劃過自己的身體,隻要護住脖子與胸口這些要害,管他砍自己多少刀,把眼前人弄死,一切就可以結束。


    疼痛與無力感從身體的深處傳來,嘴唇發紫,蒼白的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恐懼與驚慌,明亮的黃金瞳未曾黯淡。


    楚子航與眼前敵人拉開身形,血裏有毒,難怪,看見血落在我的身上,他會那麽開心,這是他的言靈。


    自己還是太大意了,顫抖的手用力握住刀柄,腦海中分析下一步的情況。


    從口袋拿出打火機用力朝側方投去,男人瞳孔收縮毫不猶豫往一邊躲閃,之前他可見到這東西爆炸時所造成的威力。


    趁這個機會,楚子航沒有後退,反而朝自己的目標衝去。


    “砰”,隨著巨大的炸響氣浪擴散,男人翻滾地躲開少年的進攻,臉上戴著猙獰與狂暴的笑,“就是這樣,快點再快點,隨著血液的流動毒素會灌入你的全身,我聽到你的心跳了。”


    楚子航毫不在意眼前男人的話語,長刀刺出卻被男人精巧地躲閃。


    隨著毒素的蔓延,自己身體變得僵硬,揮刀速度變慢。


    女人的屍體倒在一邊,男人翻滾到屍體旁,手臂扯住女人的上半身用力甩。隨著長刀與身體的碰撞,黑曼的上半身如同破布倒飛,沒有錯,隻有上半身,在之前的戰鬥中,代號黑曼女人的下半身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裏。


    楚子航也沒有時間去管那麽多,蝮蛇,大口大口喘著氣,伸手用力抹擦幹嘴角流出的鮮血,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你手上的那一把好刀,要不是那把刀,我可不會那麽狼狽,那個老頭子也不靠譜,現在都沒有了你,真是不靠譜。”


    楚子航唿出一口氣,隨著心跳的減弱,自己能很清楚地評估出現在毒素蔓延的狀況。


    抿緊的嘴唇鬆開,隨著少年的唿氣,本該迴落下來的心跳反而變強,隨著血液灌注全身,少年的黃金瞳變得越發明亮。


    冷靜從眼中緩緩褪去,反而閃爍著熾熱的光,隨著體內的火元素變得活躍,比之前更為龐大的爆炸,在這片戰場上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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