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又恢複了一片的寂靜。


    女孩將頭搭在白夜的肩膀上,白夜伸手,將夏彌摟在懷裏。


    遠處,看電視的巨龍傳來歡樂的笑聲。聽到耳邊的笑聲,夏彌唿出一口氣,“其實沒那麽糟。”


    “嗯。”白葉伸出手指刮了刮女孩嬌小的鼻子,“我不能陪你多久,要走了。”


    夏彌反應了一會點頭,“對了,你要去卡塞爾,這算不算臥底?”女孩疑惑地抬頭與白夜對視。


    白夜伸手按在了肩膀上,這是之前在那個大繭中,女孩用力咬白葉的地方。


    看到白夜所放的地方,女孩的臉又紅了起來,把頭埋入白夜的胸口,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白夜的後背,“自己做事情自己可要認啊。”


    “我當然會認。”


    悶悶的聲音在胸口傳來,“而且你別忘了,現在你可是我的眷屬,你最好對我恭敬點。”


    “是。”兩人互相擁抱在一起,時不時地或是女孩或是男孩開口或是聽著耳邊芬裏厄看電視傳來的笑聲,時間不知不覺在兩人身旁劃過。


    不知過了多久,白夜鬆開手唿出口氣,


    “打了一架,睡了一覺,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夏彌依舊躺在白夜的懷裏,閉起的眼睛沒有睜開,“我包裏有手機,看一下。”


    “你什麽時候有錢買兩部手機?”


    女孩從白夜身上坐起來,偏頭沒有理旁邊的人。


    白夜站起身去背包裏拿手機。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女孩愣了一會,難道要告訴眼前的人?


    這部手機是專門為你買的嗎?


    因為知道如果真是自己想那樣,打了這麽一架,什麽東西都給碎。


    但不過這件事情發展的確有點玄幻,打是真的打,和自己想的一樣,這家夥也成了自己的眷屬。


    但讓自己真的沒有想到的是,死,為什麽能把死說如此輕而易舉,這家夥是來送死的呀。


    女孩認為自己和哥哥的血之哀已經足夠嚴重,他們是龍王,除了那位早已離開的黑色皇帝,沒有人的血脈比他們更加清純。


    正因血脈的清純,所以他們的血災才會越發嚴重。


    在第一次見麵,獨自一人坐在籃球場外椅子上的男孩,那時自己就明白這家夥和自己很像,他們都同樣。


    可這怎麽可能,一個混血種怎麽可能會擁有和龍王一樣的,血之哀。


    直到後來的相處,那份疏離與冷淡,他與他相處了很久,每一次的體育課他們都會在籃球場外相遇,夏彌會開開心心地跟眼前人聊天,而那個男孩就會靜靜地坐著聽著。


    直到那天他下定決心離開,他一開始接近男孩是為了奧丁的印記,


    是為了那股不屬於自己的可怕氣息,但在那座濱海的城市,他心中有了不安的感覺,所以他選擇離開。


    自己想過與那名男孩下次見麵應該會是很久以後,但沒有想到時間會如此的短。


    在那間教室裏,他們以狗血的方式再次相遇,作為同桌的男孩,手中翻看的和講台上老師講的八竿子打不到一邊的書籍。


    夏彌坐在旁邊看著男孩翻書,自己還清晰記得在走前他用催眠將那所學校有關自己的所有印象變得淺淡,任何人都是如此。


    到那一天男孩抬頭告訴自己,“我們好像曾經見過”的時候,自己才會如此驚訝。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是的,日常的相處自己坑了眼前男孩很多錢,一日三餐全讓男孩幫自己包了。


    在相處過程中,自己也變得習慣,有一個人會幫自己付錢,會和自己聊聊天,雖然這家夥不怎麽說話,自己毒舌的時候,這家夥想要反抗但又無法反抗的樣子。


    隻是那天晚上,那輛平靜的出租車裏,男孩不知為何睡著,但是明明已經睡著,身體依舊緊繃,精神依舊警惕,他疏離的看待世界,明明自己與他如此相熟,但依舊不能放鬆一分。


    同樣那個夜晚他帶他迴家,姑且稱那個小出租屋為家吧。


    他們在黑夜中動手,男孩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發起進攻。


    在那刹那,夏彌認為自己暴露了。


    自己一直知道這個男孩並不簡單,自己在那雙黃金瞳中看見什麽?


    是無畏勇氣?


    混血種就是如此,不要有這種可笑的勇氣,向自己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生物發起進攻,但當時自己真的很難受,自己承認。


    自己當時想知道那個印記的主人,但自己從未想過用任何暴力的方法對眼前男孩動手,就算當時想也被自己壓了下來,自己讓那個家夥走。


    本來以為憑這家夥的性格應該像以往一樣直接離開,但他轉頭,他迴來抱住了自己,那時兩人的心跳是如此之靜,那時心跳是如此之快。


    在那一夜,自己讓他留下,不知道為什麽,但自頂就能做出這樣的選擇,自己讓他幫自己關上窗簾,因為這樣自己才能睡著。


    每一個夜晚每一個白晝,在那不大的出租屋裏,有自己看的那張落地窗,因為喜歡落地窗,所以才出了這間出租屋,但在夜晚就必須將其關上。


    第二天的早上,那天他轉頭告訴自己,“我有一間房子,搬來和我住吧,當舍友。”


    “為什麽?”


    明明他很緊張自己,是因為發現自己和他一樣的原因嗎?


    之後呢?


    之後是那個該死的家夥對他動手,他憑什麽對自己看上的獵物動手?


    一個可笑的螻蟻,居然敢挑釁一位君王,那個家夥是自己的獵物,自己都沒動手,他憑什麽動手?


    在醫院裏照顧他,他睡得很沉,身體終於放鬆下來,他的眉頭老是皺起被自己撫平,睡覺時的他真的很好看,特別是被陽光照著他安寧而甜美的樣子。


    照顧了他多久在現在講來好像不那麽重要,夏彌還記得當他醒來之時,所說的那些話,“1\/2 真是的,明明是 1\/3 才對,美妙電影院最高點的摩天輪,安靜的水族館在他這裏,居然成了 1 月和送上姓命的戰場。”


    夏彌和他搬進了一間房子,在那時當夏彌迴家的時候會喊“我迴來了”,在那時他迴來之時也會喊“我迴來了”。


    到底是什麽時候?


    夏彌放棄了去尋找烙印,或者說沒放棄,隻是有些東西比這些更加重要。夏彌開始認識了一些網友,那個加自己聊天還不錯,每次攻略做的更不錯。


    在與其聊天時,夏彌給了自己一個身份,在與他聊天時,夏彌不由自主和他聊起了那家夥,明明是一個網友,就敢如此說自己,但的確讓自己反思了很多。


    當他迴來的時候,夏彌聞到了卑劣的氣息,他遇到了危險,但卻還記得自己的蛋糕。


    就那時,自己真的很想開口說什麽,告訴他“1\/2 是我輸了”,


    但他拒絕了,他要去卡塞爾學院,夏彌有何理由去阻止,或者說,這本就是耶夢加得想看到的。


    “耶夢加德,我說過我是君王啊,我不該這樣沉溺下去了,我該拿到我想要的消息,然後讓他離開,但我又如此不舍,他會願意做我的眷屬嗎?


    不,我不需要他願意,我願意就可以了。”


    他跑了,就算跑了,連招唿都不給自己打一聲,夏彌當時真的很想一腳踹開房門揪他的衣領把他拉迴來,但外麵有人。


    自己本來以為他們應該要很久才會見麵了,和上一次一樣,沒過一會兒他又跑到自己麵前,因為自己去看電影。


    真該死,自己拿了一部手機,換好了新的衣服,背上背包,他說要去坐地鐵。


    在地鐵站,他跟自己講了故事,夏彌買了薯片與可樂。


    夏彌猜到了什麽,不敢去做。


    他坐在地鐵上聽音樂,人來人往到最後一個站台了他還不走,夏彌想拉他下車,因為這樣還有反轉的餘地,但他沒有,他進入了自己的國,一切都迴不去,但沒關係,耶夢加得會給他機會做自己的眷屬,他想與自己動手何等可笑,他認為他自己很強,他想想他麵對的是誰,他麵對的是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他輸的很慘,夏彌給他很多次機會他都不願意,他說他要拿迴一樣東西,這個傻子,成為自己的眷屬自己給他就是,不就是 1\/2 嗎?


    他一定要自己拿嗎,這是什麽?


    個人英雄主義還是大男子主義,真該死。


    在最後,自己看到他站起來,看到他拿出了他精心準備的底牌,自己並不在意,在絕對權與力麵前一切計謀都會成為泡影,但他拿出了夏彌沒想到的東西,神靈的遺產,那也是一份權與力,他吃下去了,他怎麽敢吃下去的,他一定知道那是什麽,但他吃了之後還敢吃下去,他已經踏上了禁忌,已經夠危險,他憑什麽還敢去謀求那樣東西?


    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封神之路的原因,還是他本身的原因,他利用了一種方法暫時穩定住了自己身體不讓其崩潰,而且他沒有受到血脈中意誌的影響。


    在那時夏彌突然明白,從頭到尾他沒開玩笑,他真有可能殺了自己。


    那把劍叫什麽來著?


    魚腸劍,在這個場景很應景,臣以殺君,子以殺父,以下克上,他真的是來殺自己的嗎?


    那把劍洞穿自己的胸口,那把神奇的木劍朝自己逼來,耶夢加得以為自己會死去,但他說,一把未開封的木劍怎麽可能破開龍王的鱗片,他說,如果我沒能力拿走我要的東西,那我就來為我的女孩送上最後的一塊階梯。誰要他送了,瘋子,傻子,他當他是誰,椰夢加德怎麽會需要混血種的禮物。


    可是,他沒有恐懼,就算是夏彌對於死亡都有恐懼,就是知道自己不會死,但這家夥為什麽沒有?


    原來是不在乎。


    語文課上老師問我們,到底怎麽樣來描寫孤獨?那次自己突然明白該怎麽樣去孤獨,該描寫他不在乎,他不在乎,自己不在乎他人,不在乎自己,因為他不在乎。


    自己拚盡全力救他,用簡化的方式助他吸收血脈,利用自己的權柄來穩固他的身體,還好他活了過來,還好他活了過來。


    白夜背著背包看著麵前的地鐵,轉頭問:“不跟我走嗎?”


    女孩站在陰影中搖頭,“我要待會兒。”


    白夜猶豫了一下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踏上地鐵,“明天我就要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來送我一下。”


    夏彌看著他坐上地鐵遠去,疲憊地吐出一口氣迴到了芬裏厄身旁。


    “姐姐,家人走了。”


    “嗯,姐姐很累,很害怕。”


    夏彌毫不在意地一拳打在芬裏厄的頭上,“誰害怕了?”


    巨龍把頭頂下,雙手捂在頭頂,“可是姐姐就是害怕了,這家夥以前可不那麽嘴硬的,真是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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