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沿著身體滴落,大顆大顆打在地上,白夜雙手繃緊,舉著杠鈴,手臂的肌肉緊繃,皮膚下青筋鼓起。


    頭發早已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鑠地站在旁邊,那雙有神的眼睛明亮地看著白夜,口中說道:“力量不錯,技巧差了點。


    不對,應該根本就沒練過。”


    老人圍著白夜轉圈,目光從少年身上每一個角落掃過。


    白夜隻能雙手舉著杠鈴,將其緩緩舉過頭頂再落下。


    “太快了!”老人眼睛一眯。


    白夜聽到旁邊人的話語,無奈地放慢手上的速度,肌肉微微顫抖著,讓杠鈴緩緩落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汗水如同不要錢一般打在地上。


    “就是現在!”


    白夜聽到老人指令,唿出一口氣,同時手臂瞬間發力,杠鈴滑出殘影,仿佛手中不是一個訓練用器材,而是一名戰士手中的大錘一般直砸地麵。


    風聲在兩旁劃過,老人眼睛眯起,想象中的巨大聲響沒有出現,杠鈴在離地麵 5 厘米的距離內被少年緊緊握住,動力在此刻消失。


    老人看見這一幕,眼睛一亮,拍手叫好。


    白夜唿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杠鈴,抬頭與老人對視:“這樣可以了吧?”


    老人雙手插在大袖當中,點頭道:“行,跟老頭子來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也沒問白夜需不需要休息、喝不喝水什麽的。


    白夜看到背影無奈地搖頭,快步跟了上去,心想著:該說不說,大師這種人果然都是有性格的。


    本來隻是想在一邊等一等老人,等訓練完了再去上前交流,但沒有想到,等得無聊了去旁邊拿了幾件東西玩一玩就被這老頭盯上了,


    一定要白夜在麵前展示展示,如果不展示就不給他鑒定,真夠無語的。


    老人步伐穩健迅捷如風,看似緩慢,但每一步邁出就能跨出矛遠的距離。


    白夜快步跟在老人身後,目光在老人的背影上打量,眉頭微皺,又緩緩鬆開,麵色紅潤,聲音洪亮,脈搏有力,眼神有光,但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沒過一會兒,兩人來到一間會客室,在沙發的兩端坐下。


    白夜唿出口氣,看著周圍。老人瞥了一眼麵前的少年,揮了揮手:“沒監控,沒錄音器。”


    白夜愣了一下:“啊?”


    “好了,我還不了解?你們趕緊的,把東西拿過來讓老夫看看。”


    白夜唿出一口氣,默默從包裏拿出了一個用白布包裹著的長條形物體。


    心想:話說迴來,想要讓這把劍過安檢挺困難的,但不過還好,自己想到了方法,利用天地為爐融化水泥,把短劍藏在水泥當中過了安檢。


    真不容易。


    老人的目光從少年握東西的手上離開,伸手接過那一件長條形的物體,手腕一抖,白布一條一條地掉落,不知何等材料的短劍清晰地展現在老人的麵前。


    老人眼睛微眯起,目光在這把劍上的每一個角落掃過,奇異的花紋,不知何等材料打造的劍身。


    微微抬手,短劍印在燈光之下居然沒有反光。


    放下手,老人感受著這把劍的重心,雖然沒有揮舞,但這把劍上的鋒芒卻毫不掩藏地展現在老人的眼中:“好劍!”


    聽到老人的讚歎,白夜抬頭古怪地看了一眼:我怎麽感覺這人在罵人呢?


    手腕一抖,殘影在眼前劃過,無聲無息。


    白夜瞳孔微微縮緊好快:什麽東西?


    老人伸出手:“頭發,趕緊的。”


    白夜無語,但依舊伸手拔下自己一根頭發遞過去。


    老人十分平穩地接住那根頭發,把劍放在一旁,頭發順勢落於劍上。


    就這樣,在白夜的眼中,自己的一根頭發被輕而易舉切為兩段,吹毛斷發。


    老人的手在劍身的花紋上劃過,最後唿出一口氣,把長劍放迴桌上:“中國曆史上的民間劍很多,其中更是不乏一些沒有被記錄在古籍之中、被埋沒在曆史中的名劍。


    好劍,但不過你也算信譽,如果老夫沒看錯,這把劍的確在曆史上有記載,而且還是濃墨重彩的一筆,劍身短小,花紋繁縟,盧魚腸,殺機內斂,風味異常,再加上我以特殊的關鍵秘法所看這把劍的氣象,如果我沒想錯的話,這把短劍最有可能的來曆應該就是……”


    說到這裏,老人抬頭古怪地看了一眼白夜,念道:““逆理不順,不可服也,臣以殺君,子以殺父。”


    白夜迷茫地眨眼,聽著老人突然蹦出這一段古話,腦海裏的記憶翻騰半天也沒找出這句話出自哪首詩歌或是哪位古人。


    看著麵前人的迷茫,老人撇了撇嘴:“年輕人,多讀書啊。”


    白夜抽了抽嘴角:“會的。”


    “所以這把劍叫什麽?”


    老人隨意地靠在沙發上揮了揮手:“魚腸劍。”


    聽到這個名字,白夜心中一動:你說前麵一段古詩詞白夜不太熟,但說這三個字,我就懂了。


    中國十大名劍排行第 8,魚腸,也被稱為魚藏,劍身短小,鋒芒異常,的確符合這把劍的描述。


    劍身不隻以核等特殊材料打造,可以確定是一件煉金武器,劍身不能反光,的確十分適合暗殺,臣以殺君,子以殺父,也很符合龍族的風格。


    看見白夜反應過來,老人不急不緩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你有大麻煩了呀,年輕人。”


    白夜抬頭:“你要報警嗎?”


    老人不知從哪裏拿出茶杯晃悠著:“這可就很難說了。”


    “你不會報警?”


    “為什麽?要報你早就報了,看來還沒蠢到家呀。”


    白夜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你想學拳嗎?殺人的拳。”


    白夜的眼睛眯起,看著老人揮舞的拳頭,眉心隱隱傳來刺痛,直感傳來的預警讓他警覺。


    半個小時後,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裏,一間小院外,白夜背著自己的包,站在小院的門口,看著老人拿出鑰匙開門。


    “好了,進去吧。”


    白夜看著麵前的大門,隻感覺前途一片渺茫。


    本來隻是想要看看自己手上這件煉金武器,在中國曆史上有沒有什麽名號,但沒有想到莫名其妙就認了一個便宜師傅,這拳法,離離原上譜。


    白夜其實是很想拒絕的,他不想與太多人扯上關係,更別說這種奇奇怪怪的關係,但白夜又認為自己是一個很真實的人。


    有多真實呢?那就是麵對能讓自己感到危險的老人的拳頭,他選擇了來這裏。


    走進院子,白夜默默點頭:嗯,自己果然很真實。


    院子裏沒有太多的擺件,一棵不知品種的枯黃老樹,老樹下幾張石椅,一張石桌,幾套茶具,三間房屋。


    老人隨手一指:“你以後住那裏。”


    手指滑動,“我住這裏,至於那一間房子,沒我的話你別進去。”


    白夜點頭,跟著老人之後推開房門。


    房間裏並沒有想象中的灰塵滿地,反而十分整潔,房子很大很空曠。


    兩邊的牆壁上擺滿了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還有一些奇門兵器,角落裏林林總總擺放了一些書籍,一張椅子,一張木桌,兩個窗戶。


    最讓人注意的是在房間的一角有兩根奇怪的柱子,為什麽說奇怪呢?


    因為這兩根柱子根本就不像是專門用來承擔重量的房柱,好像就是特意專門鎖在那裏的一樣,


    而兩根柱子中間一條麻繩,晃悠悠的掛在那裏,還有這間房間好像沒床,隻有地板。


    老人搖頭指向麻繩:“你在那上麵睡。”


    白夜走上前伸手捏起麻繩晃了晃:“這個能睡人?”


    “怎麽不能了?”


    白夜放下背包,看著眼前的麻繩,默默轉頭:“能睡地板嗎?”


    “不行,你必須選麻繩。”


    白夜深吸一口氣,心想:要不還是給這老頭一拳吧。


    眼睛眯起,白夜壓低身形,老人雙手抱胸,看著白夜的動作,嘴角勾起:“之前你慫了,現在準備動手。”


    少年沒再像之前一般說話,眼神平靜如同深潭,他平靜地觀察周圍的地形和老人的動作,一眼看去,麵前雙臂抱胸的老人滿身上下全是破綻。


    但白夜沒感到一點驚喜,反而心越來越沉,能讓自己直感主動預警的人會弱嗎?


    麵前老人依舊是溫和的笑意,當自己的眉心那種刺痛感越來越大,隻能感到大致的威脅時,


    白夜腳步一動,挺身上前,一步落下,由寬到腰,由腰帶臂,拳頭如同炮彈飛出,一拳逼向老人的麵門。


    老人眼睛一亮:“技巧沒有多少,但至少還是有點意思的嘛。”


    一邊說話,老人不慌不忙地伸手,健壯的手臂上肌肉微微拱起,後發先至,一個彈指打在了白夜的手臂上。


    白夜隻感覺整隻手一陣麻,心中一沉,但還好沒有預料中的那麽糟。


    下一瞬間準備變招,但老人明顯沒給少年反應的機會。


    一擊而動,老人並未選擇後退,手臂順勢一晃,在白夜沒反應過來的瞬間,眼前就已是天旋地轉。


    “砰!”隨著沉悶的碰撞聲在房間中傳開,老人收迴手:“我果然沒看錯,可造之材。”


    趴在地上,白夜胸口仿佛有一口氣怎麽喘都喘不上來,被老人打到的那隻手,現在還在麻。


    白夜眼皮微合,眼中點點金芒閃爍,但又緩緩消散,他沒有殺意。


    老人默默的收迴目光,自己收拾一下,說完轉身出門,嘴角不由勾起,“和他們是同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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