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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下鈔票之後,薑堰第一時間便跑出咖啡店。


    站在店門口,薑堰環顧四周、


    此時的臨市非常漂亮,到處都是霓虹,車水馬龍間滿滿都是生活的味道。


    但是薑堰卻感受不到一絲生活的美好,他感覺自己在這一刻仿佛要被抽空了,那種像極了洪水猛獸一樣的孤獨感和恐慌感,非常兇猛地咬了上來。


    薑堰長唿一口氣,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和時歲之間已經結束的事實。


    他拿出手機,沒有打開通訊錄,而是直接輸入了自己死都不會忘掉的那串數字。看書菈


    薑堰將手機貼在耳朵一側,裏麵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仿佛很不服氣似得,薑堰接二連三又打了好多個,但不管薑堰是第幾個電話,電話那頭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機械音。


    時歲......把他拉黑了。


    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麽,薑堰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在外人麵前一向那麽驕傲的薑堰,此時站在人群之中,垂頭喪氣像極了一隻挫敗的小狗。


    他明明知道的,知道時歲如今不能再設計,他明明知道的,時歲的手是因為當年在島嶼上的經曆,那是時歲一聲的痛。薑堰也知道......雷羽這個名字,在時歲麵前有多不該提。


    長唿一口氣,薑堰將電話打給周濤。


    「你給時歲打電話,就說今天的事情我裝作沒聽見,讓她自己冷靜冷靜,等到她冷靜下來,我想給她一個道歉。」


    說完,薑堰又覺得自己說這話真是可笑。


    時歲需要他的道歉做什麽呢,在時歲這裏,他的道歉最不值錢。


    思索幾分薑堰重新開口,「你就說讓她隨便提要求,不管她要什麽,就算是我的命,也可以給她,讓她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為了時歲,薑堰已經絲毫不顧自己在周濤麵前的形象。


    對麵似乎也猜到應該是二人今晚見麵不順利,開口道,「好的薑總,我馬上就辦。」


    電話掛斷,薑堰頹廢地坐在一側,靜靜等待。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每一秒的劃過,薑堰都覺得左胸口被狠狠錘擊了下似得。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滋味,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折磨。


    終於,手機再次響起,薑堰忙不迭接起。


    「薑總,我剛開口說了沒幾句,時小姐就把我拉黑了。順便時小姐,還讓我帶了句話。」


    「什麽?」


    「別再重蹈覆轍。」


    電話那頭周濤微微頓了下,思索幾分後,非常為難地開口,「時小姐還說,你欠她的她不要了,說您的不再打擾,就是最好的道歉......」


    薑堰感覺自己像是被宣布死刑的犯人,此時被釘在十字架上,根本動彈不得。


    一種前所未有的難受擁抱了他,那是從前不管和時歲發展成什麽樣子,薑堰都不曾有過的。


    他和時歲......似乎真的要結束了。


    抽了抽鼻子,薑堰摸出手機,非常機械地給時歲一遍遍打電話,一遍遍做無用功。


    薑堰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但薑堰深切的知道,時歲這次是鐵了心要放棄他,正如時歲剛迴國時候那樣冷漠。


    甚至比時歲剛迴來的時候,還要再冷漠。


    最近發生的一切走馬觀花般浮現在腦海內,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薑堰眼眶竟也酸澀起來。


    他心下一驚,隨後伸出手指緩緩擦了擦自己的眼眶。


    在薑堰的指腹上麵,一滴亮晶晶的東西正躺在那


    裏。


    一時間,薑堰迴想起好多個曾經的瞬間,迴想起好多張時歲曾經掉落眼淚的小臉。


    好久好久之前的時歲,原來是這麽痛苦的麽......掉眼淚的滋味,真不好受。


    -


    另一邊。


    時歲將周濤的電話拉黑之後,便背靠出租車後麵的座椅。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因為臨市市中心的燈光實在厲害,以至於這漆黑幕布下的世界亮如白晝。


    時歲看著窗外不斷劃過的景象,看著時不時會映入眼眶的居民樓,看著一盞盞燈,時歲覺得自己的心好空。


    原來真正放下一個人,是這種滋味,就像是左胸口有什麽東西醒了,然後突然不見。


    在景色的迅速滑動下,時歲被送到自家樓下。


    她拿出一張紅色鈔票,放在司機副駕駛上,「不用找了。」


    隨後,時歲便下了車,一個人走向自己的家,腳下生風,越走越快。


    剛到樓下,時歲忽然看見個熟悉身影。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縱然帶著口罩眼睛,他身上卻仍是抑製不住的笑意。


    隻見陳哲招了招手,隨即迅速跑到時歲麵前,「你迴來了。」


    在麵對麵的瞬間,時歲瞬間斂去眸中所有情緒。


    在外人麵前,時歲一向將自己情緒管理的特別好。


    「就是覺得今天月色很美,想來見見姐姐。」


    陳哲的情話出現在這種地方,實在不合時宜。


    時歲沒有應付對方的力氣,淡淡開口,「我今天好累,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先迴去吧。」


    說完時歲輕輕一笑,撥開眼前人就要衝著裏麵走。


    看著時歲背影,陳哲忽的開口。


    「我帶了姐姐最喜歡的小蛋糕,姐姐不喜歡吃嗎?」


    來之前,陳哲特地聯係秦蘭做了功課。


    在秦蘭那裏,陳哲得知,時歲心情很不好的時候,非常喜歡吃城郊的一家小甜品。


    月色下,陳哲手中的袋子微微泛著月光。


    時歲咽了咽口水,「算了,你跟我來。」


    這一刻,她突然好想要那個小蛋糕,她突然好想被治愈。


    得到恩準陳哲扯唇一笑,他快步跟上,「我今天還有挺多有意思的事情......」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陳哲在說,時歲在聽。


    雖然兩個人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麵,但陳哲絲毫沒有陌生和尷尬,反倒是陳哲主動。


    而且陳哲情商很高,也很會講故事,即便是一些小事,也能被他講的妙趣橫生。


    但此時......時歲顯然不太想笑。


    看出時歲心情不好,陳哲也不多說,他伸出手,「姐姐我幫你拎包。」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瞧見時歲的抗拒,陳哲倒是知進退,「好,都聽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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