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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人,聽著對方發出的問題,時歲這才發覺自己最近幾天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她抿緊唇,開口,「沒有。」


    似乎已經習慣了時歲的冷冰冰,薑堰仍然是興致衝衝的坐下,將自己準備好的蛋糕一類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擺在桌子上。


    他迴頭看時歲,「來,吃吃蛋糕?」


    在薑堰對麵坐下,時歲坐姿極正式,仿佛眼前不是即將開始的生日聚會,而是什麽嚴肅的公司會談。


    瞧著這樣的時歲,薑堰笑笑,「和我在一起這麽不自在嗎?」


    時歲沒有開口,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薑堰將蠟燭插在蛋糕上麵,自己給自己將燭火點燃。


    他自己扶正了頭上因為劇烈動作而歪掉的帽子,雙手合十。


    「那我準備許願了。」


    話音落下,薑堰閉上眼睛。


    看著眼前人這副模樣,時歲感覺自己的記憶似乎突然被拉迴了某一年。


    依稀記得那是她和薑堰苟且在一起的半年多,那個時候的薑堰永遠都還是冷冰冰的樣子。


    他們之間似乎隻有肉體的交易,薑堰除了獸性大發的時候,永遠不會找她。


    但是在那樣冷冰冰的關係中,時歲早就將一顆真心交付。


    哪怕知道薑堰愛撫中的溫柔都是假的,但是時歲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那日是薑堰的生日,時歲提前收到了薑堰的短信。


    那是時歲第一次將自己打扮地非常明媚,她以為薑堰喊自己過去,是要和自己好好慶祝一下。


    但當薑堰見到時歲時,他將她狠狠羞辱了一頓,他質問時歲為什麽不穿他給她買的衣服。也正是那一次,時歲在宴會後麵的休息室,被薑堰狠狠蹂躪,隨機自己離開時,穿過大堂她聽到了別人的對話。


    她才知道原來薑堰早就有心愛的人,她不過是那個人的替身。


    那天時歲準備的禮物,在粗暴的過程中被薑堰踩壞了。


    時歲記得那天特別特別冷,她一個人因為身上沒有什麽錢,舍不得打車,硬是走迴了醫院。


    記憶戛然而止,時歲原本左胸口破開的感情,此時猛然縮迴去。


    不管薑堰是不是當初殺害母親的兇手,時歲和薑堰都永遠不可能了。


    那些曾經真實灑在時歲身上的傷痛滋味,時歲忘不了。


    隨著薑堰一口氣吹出來,麵前的蠟燭盡數熄滅。


    時歲看著周圍暗下來的環境,借著落地窗外滲透進來的霓虹,看清了眼前的蛋糕。


    蛋糕正中心是兩個小人,看上去歪七扭八的,做的不怎麽樣。


    時歲開口打趣,「堂堂薑總竟然也會吃這種小作坊,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是我親手做的。」


    聞聲時歲眸色一頓,她抬起眼,第一時間便對上薑堰那雙正閃閃發光的眼睛。


    不同於從前,此時的薑堰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他凝視著時歲,緩緩開口,「我是前一段時間從網絡上刷到的,說是喜歡一個小姑娘,過生日親手做蛋糕是最好的,我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可能不太熟練。」


    說這些話時,薑堰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從頭到腳找不出半分冷漠的滋味,現如今坐在時歲麵前的這個薑堰,看上去真誠熱情,渾身上下都透著少年氣。


    可麵對這樣鮮活的薑堰,時歲也隻是覺得食之無味。


    她早就不想要薑堰的一片真心了,她對薑堰的感情不太稀罕。


    時歲順勢拿起一側的盤子,麵色極冷漠,「吃吧,吃完


    了你迴去。」


    「我今晚在這裏。」


    聞聲時歲皺了眉。


    薑堰忽視掉時歲眉眼中的拒絕,開口提醒,「那日你答應我的。」


    意識到自己走進了薑堰的坑,時歲嘴角緊抿,她悶著一張小臉,一口一口將蛋糕送進嘴巴裏麵,麵對最頂級的用料,時歲似乎覺得這蛋糕很難吃。


    客廳裏誰都沒說話,一時間氛圍陷入一種極為微妙的尷尬。


    忽地,薑堰開口。


    「你這麽討厭我,是因為我殺了阿姨,是不是。」


    男人平靜的語氣仿若一聲驚雷,在這個夜炸出萬丈高。


    時歲動作一頓,猛抬頭,她雙眼通紅,兇狠視線猶如遠古而來的猛獸。


    時歲手一用勁兒,塑料勺子被折斷的「啪」聲便忽地響起。


    惡狠狠瞪著眼前人,時歲厲聲道,「你怎麽敢直接說出來。」


    再一秒,一把銀閃閃的東西就已經抵上了薑堰的脖頸。


    這把匕首是曾經時歲在島嶼上時,日日夜夜帶在身邊的那一把。


    如今這把匕首已經生鏽,但傷了薑堰,不是問題。


    「時歲,你誤會我了。」


    從那天方寸提醒薑堰之後,薑堰便開始著手調查。


    他先是從時歲當年離開之前做了什麽查起,然後又查到時歲這幾年做了什麽,最後查到時歲迴國後的樁樁件件。


    不僅是時歲,就連時歲身邊的人,薑堰也一並查起。


    不得不說,薑學林做事是非常隱蔽的,薑堰的調查裏有非常多的大段空白,但是即便如此。薑堰還是用那些零碎的線索拚湊出一個隱約的答案,時歲這麽恨他,除了覺得他害死王玉蘭之外,沒有其他可能。


    「時歲。」薑堰直勾勾看著時歲的眼睛,極嚴肅開口,「阿姨的死,和我沒有關係。阿姨去世,我也非常難過。」


    薑堰從小到大,除卻爺爺真正地愛過他,除卻母親曾經真正地愛過他,除卻這些極其短暫的愛意之後,薑堰便再不知道長輩的愛是什麽滋味。


    可是當時歲領著他去了王玉蘭麵前之後,當他開始融入時歲的生活,他在王玉蘭身上久違體會到了母愛的味道。


    王玉蘭會如同普通人家的母親一樣,叮囑薑堰,迴去的路上慢慢開。


    會讓薑堰瞞著時歲,自己偷偷迴家,帶著他煮魚湯喝。


    那時候看著王玉蘭替自己忙前忙後,薑堰便覺得,自己要對時歲好一輩子,也要對她的家人好一輩子。


    但是此時,時歲顯然不相信薑堰的一麵之詞。


    「薑堰,沒有一個殺人犯會親口承認自己是殺人犯的,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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