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腥味撲向四周。


    對氣味最為敏感的顧紫悅捂著嘴嚷嚷道:“遠~咱走吧,這太臭了,這件事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吧。”


    陸遠抱著顧紫悅,心中搖擺不定,不知是去是留。


    這事處理到這種地步,真是棘手啊。


    一旁的皇帝和太子並未說話。


    陸遠揮了揮衣袖,打出一股強大的風將惡臭味吹了迴去,這才好了許多。


    顧紫悅才勉強能唿吸,即便如此,陸遠說道:“悅兒,這裏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能呆在這裏的,你還是先迴皇後那裏等著咱吧。”


    “不嘛~我要和你在一起~”顧紫悅撒嬌道。


    陸遠看向太子,斜了斜眼睛,暗示著對方,勸勸自家妹妹。


    太子顧標靠前說道:“我說,妹子,這時候就聽自己男人的話哈,等這裏的事情解決了,就會找伱的。”


    顧紫悅鑽在陸遠懷裏,瞧著太子,努努嘴說道:“那好吧,我就不耽誤你們男人幹活了,咱迴去還不行嘛?”


    陸遠摸摸顧紫悅的頭,誇讚道:“真乖兒~”


    顧紫悅起身後,先後對著父皇、大哥行了禮,便在幾名錦衣衛的掩護下,遠離這個不安全的地方。


    顧紫悅臨走前,轉身對著一側的錦衣衛,故作高冷道:“好好保護俺男人!我男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也就崩活了。”


    此話一出,讓一側的錦衣衛也是一愣兒,他們直屬於皇帝,何須聽公主的命令。


    這些錦衣衛相互看了一眼,執繡春刀拱手道:“遵命!”


    顧紫悅倒不是薄情,加入夫家就隻向著自己男人。


    皇帝、太子是國之根本,用不著她提點,這些錦衣衛也會拚命保護好皇帝和太子。


    顧紫悅這是怕自己一走,自己男人會吃虧~


    樂神觀憑借著請神上身,一招一式都壓製著大行子。


    請的是何許人也,南方赤帝丹靈真老三炁天君,這可是五老之一。


    三祖四禦五老六司七元八極九曜十都。


    這裏沒有“一尊二祖三清”,隻有三祖。


    三祖是神淩帝國道教中最高的神明,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道教三祖——始祖黃帝、道祖老子、教祖張道陵。


    哪怕樂神觀大長老連天君的一成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縱使道行再深的行子,都不是樂神觀大長老的對手。


    大行子被拂塵抽的渾身是傷痕,是一種靈魂狀態下的渙散。


    觀戰的陸遠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陌名男子的聲音,“救我!”


    陸遠聽得聲音,隻是輕微晃動下身子,便很快鎮定了下來。


    陸遠使用傳音之術,試圖與對方進行溝通,卻又得不到任何迴應。


    “難不成,是咱這幾日勞累得出現幻聽了?今晚兒迴去可要整點‘男人的加油站’好好補補。”


    既然無人應答,陸遠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救我!救我!”


    聲音再次傳入陸遠的耳朵裏。


    校場上,大行子的麵容被長發遮蔽,隻有那一霎那,露出了一隻眼睛,眼睛裏發出一抹青色的光芒。


    光芒直擊陸遠的靈魂。


    “不會是麵前的這隻大行子吧。”陸遠咧著嘴,撓了撓自己的頭,大腦在飛速的運轉。


    “不管這麽多了,先試試吧。”陸遠心裏想著。


    陸遠背著皇帝等人,雙手端於腹部,藏於衣袖中,打出幾個手勢,朝著這位大行子,使用傳音術詢問道:“是你在喊救命?”


    “正是!救我!”


    這次有了迴應,正如陸遠所猜想的。


    陸遠菊花一緊,背後流出了冷汗,這家夥兒竟然盯上了咱。


    “這東洋玩意兒,竟然還知道求救於我,咋不求救別人啊,難不成看穿了就咱會傳音之術嘛?”


    陸遠心裏想著,還有點沾沾自喜,看中自己,指定是自己有本事嘍~


    “救我!”


    大行子的傳音,再次讓神遊的陸遠迴過神來。


    這可不是想救就能救下來的,在場這麽多人盯著呢。


    總不能在皇帝、太子、道長、禁衛軍、錦衣衛、小東洋人等一眾人的注視下,明晃晃地救一個大行子吧。


    這天師與行子本就不合,兩者不能共存,就像是白天和黑夜,非黑即白。


    陸遠還不想得罪樂神觀的道長們呢,更何況自己還是道教長老。


    校場上的大行子使出雷法與樂神觀大長老戰得正酣,敗退之勢也很明顯。


    隻要樂神觀大長老的請神上身時間足夠久,這大行子被打到形神俱滅已是必然。


    隻怕樂神觀大長老神請神狀態維持不了那麽久呢。


    陸遠觀察著現場形勢,此時若是有法兒救下大行子,且讓大行子感恩戴德,就沒有困獸猶鬥、臨死前的猛烈反撲了。


    陸遠手藏於衣袖裏,從係統空間中取出兩物。


    一物藏於左手,一物藏於右手。


    見樂神觀大長老一拂塵正欲劈下,恰是個好機會!


    陸遠突然大喝一聲:“大長老,咱有一物,助你一臂之力!”


    陸遠的大喝,令周圍人也是身軀一震,嚇了一跳。


    “臭小子,嚇朕一跳!”


    陸遠右手祭出寶物八卦鏡,八卦鏡懸於空中。


    陸遠口念法決,右手一通比劃,手指空中的八卦鏡,向其注入一道無比精純的天師之力,喊道:“定!”


    八卦鏡金色光芒大盛,猶如曜日照射著整個校場。


    眾人皆抬臂半遮麵,避免光芒過於耀眼。


    尤其是八卦鏡的正麵,射出一道光柱,照射在大行子身上。


    大行子身上的煞氣在消退,且身形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樂神觀大長老的拂塵直劈而下,此一擊下去大行子當場魂飛魄散,不留下一絲痕跡。


    周圍的陰風煞氣也隨之消散。


    為首的小東洋人見此場景,猛地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兩步,一個踉蹌。


    不敢相信,精心培養的大行子竟然就這麽沒了,這迴去可怎麽向自己的大皇帝交代啊。


    要不是其餘兩名小東洋人上前攙扶住了,為首的小東洋人就要坐地上了。


    陸遠將空中的八卦鏡收入袖中,轉身對著皇帝拱手。


    皇帝顧元璋雖好奇陸遠為何隨身帶著一麵八卦鏡,卻沒問出口,隻是壓壓手勢,示意著對方坐下。


    陸遠便坐在了一側。


    校場上,樂神觀大長老虛弱地癱坐在地上,豆大的虛汗一顆一顆“叭叭”往下掉著,身體好像被掏空。


    樂神觀大長老,右手拄著地,試圖站起來,乏力地一個屁股蹲兒就跌在了地上,唿唿喘著大氣。


    幾名太監低頭挪著步,一聲不吭地走到校場中央位置,將樂神觀大長老攙扶到皇帝跟前。


    與其說是攙扶,倒更像是拖著。


    樂神觀大長老在幾名太監的攙扶下,對著皇帝行禮,說道:“皇上,老道不負所托,現已將此妖物絞殺。”


    “好!好!好!”


    皇帝連喊三聲,走到大長老麵前,說道:“長老,壯我國威,賞!”


    皇帝一起身,眾人皆抬腚。


    “謝皇上,這也多謝了駙馬出手相助,駙馬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樂神觀大長老看向陸遠,點點頭說道。


    陸遠拱手道:“大長老言重了。”


    小東洋人從失望悲痛中清醒過來,走到眾人中間,昂首挺胸地說道:


    “大皇帝,貴國能人異士了得,為我國消滅此妖孽,不甚感激。”


    小東洋人的這些小心思,皇帝豈能不知?


    皇帝走到其身邊,拍著肩膀低頭輕聲說道:“別太放肆,沒什麽用!”


    “啊?”


    為首的小東洋人,好像沒有聽懂此話,心中想著:


    “西洋話?


    maytheforcebewithyou?


    願力量與我同在?”


    真是給小東洋人臉,賴話還能聽成好話。


    小東洋人通過此次試探,已然明白,神淩帝國的國力遠非本國能比,至少頂尖戰力不如神淩帝國。


    此次隻是來試探,對於神淩帝國的覬覦之心從未變過。


    樂神觀大長老的這一招請神,皇帝很是滿意。


    皇帝對著幾名小太監說道:“別愣著了,還不快扶長老下去休息?”


    “遵命!”


    “貧道告退!”


    三名小東洋人也跳了出來,說道:“大皇帝,今日多有叨擾,我等告退。”


    皇帝揮揮衣袖,不耐煩地說道:“去吧去吧。”


    皇帝並未安排宴席來款待這些倭國使臣,讓他們自己迴招待所吃飯去吧。


    陸遠看著都覺得解氣,弱國無外交,莫怨皇帝不給你們這幫使臣團麵子啊。


    當然,倭國要是有些許好人,皇帝也不至於如此不待見他們。


    這倭國,打小根兒裏自帶的,天生就壞!


    此時的帳篷裏,就剩下皇帝、太子、陸遠三人。


    三個男人,在一起有點冷場。


    按照農村的話來說,陸遠麵前的兩人,一個是老丈人,一個是大舅哥。


    可這是在宮裏啊,即便四下無人,不能如此稱唿,要稱職務。


    二人的職務不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太子嘛?


    好小眾的職務啊。


    太子顧標立於兩人中間偏一側的位置,等著父皇發話。


    皇帝顧元璋很是隨和地說了一句:“走吧!”


    陸遠隨口也是“哦”了一聲,太子瞪著大眼詫異地看著陸遠。


    皇帝走在最前麵,太子和陸遠緊跟其後。


    後麵還跟著一眾禁衛軍和錦衣衛。


    今天這事,鬧得不小,嚇退了文武百官,有好幾個官員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這些衛隊仍舊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護著皇帝,生怕再竄出什麽行子來。


    這行子道行再深,都不可能傷及有龍道氣運在身的皇帝。


    這些衛隊,之所以要保護皇上,也是走個牌麵嘛。


    皇帝邊走便問道:“駙馬,剛才手裏揣著什麽啊?”


    八卦鏡,在這個行子橫行的時代,誰人不識啊,這不明知故問嘛。


    “難不成被發現了?”陸遠心裏想著,“不可能啊,我藏得很是隱蔽。”


    剛才,陸遠右手袖子裏揣著一個八卦鏡,左手袖子裏揣著一個極品拘靈器。


    即便如此,陸遠還是要恭恭敬敬地迴答:“迴皇上,是八卦鏡,祖傳的。”


    對於極品拘靈器,陸遠是隻字未提。


    “蠻不錯的,今天也記你一功勞。”皇帝說完,對著太子說道:“一起吧,去皇後那邊瞧瞧。”


    今兒,還是顧紫悅迴門的日子,要不是讓這小東洋人攪和的,一家人早就吃上飯了。


    陸遠和顧紫悅在皇都內待了一天,要走時天都要黑了。


    臨別時,皇上和陸遠、顧紫悅一同出了皇後的寢宮,皇帝便問道:“打算何時啟程迴泰寧城啊?”


    顧紫悅看向陸遠,陸遠說道:“近些日子吧,收拾收拾,就準備出發了。”


    “是京城不好玩嘛?還是住得不對勁啊?”皇帝又問道。


    陸遠則說:“出來這些日子了,咱身為東昌知府,這東昌城好久沒去瞧瞧了,也該去了。”


    陸遠找個理由搪塞著。


    “讓朕說啊,你還是來京城吧,朕封你個閑職大官兒,這悅兒迴皇都也方便不是?”


    聽著皇帝挽留的話,陸遠並不想留在皇城當官。


    天子腳下當官,屬實難做。


    站在一旁的顧紫悅看了陸遠一眼,便知自己男人心中所想。


    顧紫悅挽起陸遠的胳膊,跺腳說道:“爹爹~您就別留咱了,咱想去看看這萬千世界嘛。”


    皇帝顧元璋笑著,刮了下悅兒的高鼻梁,說道:“你啊,還是那麽貪玩,玩不夠,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迴去吧。”


    “放心吧,爹爹~咱還會迴來看您的。”


    “好好好”


    陸遠和顧紫悅出了皇都門後,顧紫悅說著要徒步迴十王府大街的府邸。


    陸遠寵溺著新進門的悅兒,便讓親信先行,迴去告訴媳婦兒“他們稍後就迴去”。


    皇都門口與十王府大街的府邸僅隔著一條街,走不了多久便能到了。


    陸遠牽著悅兒的手走在大街上,街道兩側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了,門口都釘著木板,以免有外人闖入。


    路上,偶爾會有一兩人急匆匆走過,走過的人不知是誰家男人,又不知是誰家媳婦兒趴在飯桌邊,等著自家男人迴來吃飯。


    顧紫悅說道:“遠~,你知道嗎?


    我很享受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手拉著手走夜路。


    這寂靜的道路上,隻有你和我。”


    陸遠煞風景地迴道:“走夜路,你就不怕遇到小鬼兒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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