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領子,真是板正哩。”


    陸遠看著鏡子中的衣服,比較滿意。


    這說起來,明朝真是可以算作中華民族的審美巔峰了。


    像是什麽錦衣衛,繡春刀啥的就不說了。


    這官袍也是如此。


    陸遠所著的官袍顏色,則是青色。


    陸遠的品級,則是正七品。


    如之前所說,這神淩帝國跟地球的明朝幾乎沒什麽兩樣。


    這上縣知縣的品級是從六品。


    中縣是正七品。


    下縣是從七品。


    泰寧城不大不小,不算是大縣,但也不是小縣。


    正七品的官兒可是難得呦。


    特別是,陸遠今年才多大,這一上任那就是七品官。


    這就跟直接中舉一樣。


    可你迴首這多年曆史,又有幾個人能在二十郎當歲就中舉,然後做官的呢?


    陸遠這個還真是挺稀有的。


    隻不過就是……


    若是二十多歲正經中舉進入官場的,那前途自然是沒跑了。


    不過陸遠並不是那種,所以跟那些真二十多歲中舉然後當官的有很大差距。


    但也無所謂。


    陸遠本來就沒想往上升。


    就在想在這泰寧城當一輩子的父母官兒。


    這說起來,宋馳的老丈人,也就是那位布政使辦事效率還真是快嘞。


    一個多月就審完了,並且上報吏部,中書省。


    陸遠的這官兒,就是這位布政使上報了中書省後任下來的。


    至於這柳家的事兒,還沒完呢。


    這可是按察使,不是說這省內自己審一遍就能定性的。


    就算完全證據確鑿,那也得由吏部,中書省,在審。


    這兩個審完了還不行。


    還得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再在審。


    這麽一套套的流程下來,沒個一年兩年的別想完事兒。


    不過那是最後宣判。


    反正柳家現在是徹底完了,翻不了身,倒是無需在擔心了。


    至於說這一兩年的時間,這柳家會不會暗中運作啥的。


    別的皇帝那兒這種事兒可能。


    在老朱這兒,幾乎不可能。


    這以後再聽到柳家的消息,不是流放就是砍頭。


    家裏的幾個女人都圍在陸遠身旁,幫陸遠整理著衣冠衣帽。


    保證不出一點兒差錯,一定是要板板正正的。


    雖說,這七品知縣並不是什麽大官兒。


    但官就是官。


    民就是民。


    趙家在泰寧城厲害吧?


    趙姨是之前叫啥?


    泰寧城的土皇帝嘞。


    那土皇帝說到底還是有個土。


    這泰寧城就算真姓趙,叫趙寧城,那趙姨見到知縣那也是要先下車問好的。


    到了過年,那也得是趙姨去拜知縣,不是知縣拜趙姨。


    這可真是很榮耀的事兒呢。


    這當了官,陸遠也得到了帝國的官運,這以後的邪祟行子便是更加害不了陸遠了。


    當然了。


    以前也害不了。


    但現在跟以前還是有點兒區別的。


    這以前行子邪祟害不了陸遠是因為有聖體,不管咋弄,陸遠就是沒事兒。


    但話又說迴來了。


    陸遠不是怕那些邪祟弄死自己,或者弄傷自己。


    陸遠怕的是那些陰森森的玩意兒。


    但現在有了帝國的氣運護佑,那些個小行子,小邪祟,隔著老遠看到陸遠就得跑。


    根本不敢再陸遠麵前露麵。


    至於大行子,大邪祟嘛……


    咱可有《聖體》跟《天師》嘞!


    敢在哥們兒麵前嘚瑟,囊死你!


    ……


    “夫人,侄少爺準備好了嗎。”


    東廂房外,老管家站在門口催著。


    而趙巧兒則是忍不住一嘖嘴有些煩氣道:


    “催什麽催!


    這不得好好理正理正?!”


    而外麵的老管家則是連忙道:


    “省城來人了,布政使差人送來的賀表。


    他們那邊兒等著……過了時辰就不太好了。”


    聽到這,趙巧兒這才望向旁邊的陸遠。


    這說的也是,這幹啥事兒都講究個吉時。


    而陸遠則是自己又整了整衣領子。


    隨後便把蹲在地上,給自己整理褲腿的蘇璃煙,還有宋美琴兩人拉了起來道:


    “行了,不用整了,待會兒走兩步就又變樣了。”


    ……


    最終,在衙門口這兒。


    陸遠在不少人的夾道歡迎中來到了衙門大門口。


    今兒個來的人可不少。


    這道路兩旁,有省城派來的官員,有當地的商鋪掌櫃的。


    還有一些看熱鬧的百姓。


    接下來就是些流程啥的,講講話啥的,比較繁瑣,沒啥好說的。


    這事兒搗鼓了半個多鍾頭,在要結束的時候。


    遠處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吆喝。


    陸遠定睛一看。


    嘿。


    顧高煦來了。


    看到顧高煦,陸遠還沒說話呢。


    顧高煦跳下馬來便是一邊往陸遠這邊走一邊埋怨道:


    “你這人,可真不把咱當哥們兒。


    要當官兒了,咋也不派人跟咱說一聲,咱好來給伱祝賀。”


    陸遠望著顧高煦有些好笑道:


    “你這不還是來了嗎?”


    而顧高煦卻是一挑眉毛直接道:


    “咱是聽旁人說的,這緊趕快趕才來的,都沒給你準備啥東西嘞!”


    看著麵前的顧高煦,陸遠則是咧嘴一笑道:


    “人來了就行,帶啥東西!”


    ……


    正午時分。


    衙門的裏屋。


    陸遠跟顧高煦兩人坐著說話。


    家裏的三個女人們則是手拉著手,好奇的逛遊這衙門。


    說起來,對於這泰寧城,家裏三個女人除了那窯子沒去過,其他的地方差不多都去過了。


    就衙門這裏的新鮮景兒還沒看呢。


    這下可以隨便看了。


    “這麽快?”


    陸遠翹著二郎腿,嘴裏叼著煙,一臉意外的望著顧高煦。


    燕都那邊兒的廠子都建好了?


    這可也太快了,這來來迴迴還不到兩個月呢。


    陸遠尋思著燕都那邊兒的廠子,怎麽著也得用個小半年,四五個月。


    但沒想到這就完事兒啦?


    而顧高煦則是一臉得意的挑眉道:


    “那可真是,你也不看看咱弄了多少人來幹活!”


    陸遠一怔隨後便是挑眉道:


    “多少人?”


    顧高煦比了一個數道:


    “整整一萬一千人!”


    聽著顧高煦的話,陸遠一臉問號:


    “啊?”


    從哪兒整的這麽多人?


    難不成這小子是把軍營裏的軍爺也調出來了?


    這顧高煦看著陸遠這個樣子,以為陸遠是嫌棄人多了。


    到時候廠子裏麵要發很多工錢。


    當即,顧高煦便是連忙道:


    “你放心就行,這一萬一千人全部都是流民。


    到時候都讓他們進了廠子,也不用發工錢,光每天管飯就行。”


    流民?


    陸遠愣了下,隨後便是明白怎麽個意思了。


    雖說陸遠從沒去過燕都,但也知道大概的情況。


    猜也猜出來了。


    不用發錢?


    每天光管飯就行?


    陸遠尋思的時候,這一旁的顧高煦看著陸遠這樣子不由得眨巴眨巴眼兒。


    咋?


    光管飯也不行?


    顧高煦尋思尋思,好像也確實是。


    這以前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這當了快一個多月的家,這一萬多人每天光吃糧食那錢花的也跟水庫放大水一樣。


    顧高煦尋思尋思,隨後便道:


    “還多啦?


    那要不然咱在攆出去點兒人?


    就留個八千,或者……六……”


    還不等顧高煦說完呢,陸遠便是直接挑眉道:


    “攆?


    攆個屁!


    還少了嘞,燕都現在總共多少流民?”


    顧高煦眨了眨眼:


    “啊?”


    迴過神來的顧高煦便是尋思道:


    “這個流民不太好數,反正咱那兒就是一萬一千多。


    至於其他的,外麵還能有個八百,一千?


    咱也不太清楚,畢竟流民流民,今兒個在燕都討不到飯,就跑別處去了。”


    隨後陸遠便是瞪眼道:


    “那就抓唄!!


    那關外肯定還要往燕都跑的,有還沒跑到燕都的。


    找人騎著馬去接!”


    顧高煦:


    “????”


    “不是……真能要這麽多人啊??”


    看著顧高煦這熊樣兒,陸遠便是挑眉道:


    “格局小了吧。


    讓你抓,你就抓就行了,甭問。”


    陸遠懶得跟顧高煦解釋。


    別的不說,光是泰寧城這兒的三千人廠子又是要擴了。


    沒辦法。


    造的這些個東西,根本就是不愁賣。


    你去泰寧城的鋪子看看去。


    現在哪兒還是拍著長隊呢。


    這以前大冬天的時候下大雪,這人晚上都不走。


    拿著個小馬紮,披著一層大棉被,一等就是好幾天。


    買不到車子不算完。


    特別是陸遠這車子本來隻是在省內的西邊賣,可東南沿海那邊兒的人都知道了。


    現在東南沿海那邊兒的人都過來買。


    泰寧城這邊兒最少還得擴一倍。


    而燕都那麽大的地方就更別說了。


    陸遠之前跟顧高煦說在燕都建廠,真就是因為跟顧高煦關係好?


    nononono~


    關係值多少錢呐?


    要的是燕都那個地方。


    不是說燕都人多,而是你在燕都建大廠,那可是直接能夠輻射到整個帝國北方加中部。


    還有帝國最富饒的江淮一帶。


    當然了,那是以後富饒,現在這江淮一帶多少有點兒慘。


    因為之前的連年征戰,這剛開國的時候,揚州就剩下十幾個人了。


    但是帝國早就有帝令了。


    現在重點扶持,特別是現在已經是洪武十五年。


    江淮一帶已經是緩過來一大口氣了。


    在過個幾年,江淮一帶就又會變成帝國最繁榮的地方之一。


    江南嘛。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


    而在想想燕都有啥?


    京杭大運河啊!


    就這麽說吧,古代的運輸什麽都比不上航運。


    也別說古代了。


    就是現代也一樣。


    大頭永遠是水運。


    當年韓信能從蜀地打出去,而諸葛亮卻死活打不出去,為什麽?


    是諸葛亮比韓信差?


    還不是因為當年韓信出蜀地時能夠運送糧草的河,在幾百年後斷流了。


    那條河也像是大汗的龍脈。


    這條京杭大運河,價值可太大了。


    實際上,陸遠也可以在省內東南沿海的地方在建一個大廠。


    然後靠著海運南下。


    不過就目前的航海水平,太難了。


    海上風浪大。


    你別說你不怕風浪大,這他娘的是運貨,不是捕魚。


    一艘船能裝十幾萬兩的貨,跟魚不一樣。


    所以說,在燕都的廠子。


    越大越好,這是將來要供給整個帝國北方,還有最繁華地方的廠子。


    本來陸遠還尋思說,要慢慢來,慢慢擴的。


    畢竟,攤子鋪的太大,這錢上哪兒弄?


    趙家再有錢,這廠子也不是說一天就能看到迴頭錢的。


    但現在可好了。


    嘿!


    咱咋就沒想到還有流民這一出呢。


    不用付工錢,你說說這。


    “那……那得要多少人啊?”


    顧高煦眨了眨眼問道。


    而陸遠則是挑眉道:


    “怎麽著也得三五萬人吧。”


    顧高煦一臉問號道:


    “三五萬人???


    我上哪兒整這麽多人??”


    陸遠挑眉道:


    “那咱不管,反正你趕緊整。


    從明天開始,咱就讓人往燕都運送設備。


    到時候延誤開工,少賺的錢,你補給咱。”


    顧高煦:


    “????”


    看著顧高煦這一臉要罵人的樣子,陸遠便是一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開個玩笑。


    但你確實得多找些人。


    這到時候廠子裏的錢,咱分你兩成利。”


    畢竟,這不能光讓人忙活,不給人家錢呐。


    而顧高煦聽著陸遠的話,一臉古怪道:


    “兩成利,是多少?”


    這雖說顧高煦幫著弄廠子,那是想要解決難民的問題。


    錢不錢的,他顧高煦又不是特別缺。


    陸遠則是翹著二郎腿,抽著煙道:


    “反正,上個月咱這三千人的廠子。


    粗略算算的話,接近二十萬兩。”


    這裏還是要講講的,不要嫌囉嗦。


    明朝重稅,這是誰都知道的。


    但是!


    明朝不重商稅!


    這商稅幾乎跟沒有一樣!


    這也是為什麽明朝後期,大臣們有錢,皇帝沒錢。


    因為那些大商會什麽的,這些個大臣們全都掛著名號。


    而皇帝也不是不想在商稅上加碼。


    但是這會損害到大臣們的利益。


    就以萬曆帝征礦稅的層層阻礙,可見一斑。


    所以,陸遠這每個月的二十萬,那基本上就是實打實的。


    交不了多少稅。


    而一旁的顧高煦聽著陸遠的話,眨了眨眼。


    隨後便開始扒拉手指頭開算道:


    “三千人一個月二十萬……


    那三萬人一個月就是二百萬……


    那兩成利……一個月我就是四十萬……


    一年……”


    蹭的一下子,顧高煦起身就往外走。


    陸遠一愣,滿臉問號道:


    “幹啥去啊??”


    顧高煦頭也不迴道:


    “迴燕都!!


    去流民家裏抓流民!!”


    陸遠:“……”


    “不是,這大中午頭了,你吃了飯再走啊!”


    誒?


    不是?


    你踏馬,人家有家叫什麽流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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