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常年戰亂,導致流民問題一直解決不掉。


    以遼東,也就是關外的流民最多。


    燕都,作為前朝的首都,也就是大都。


    再到現在的燕王府所在地。


    這裏一直都是北方的最大城市之一。


    這北方發生了戰亂,百姓丟了房子,地。


    自然而然的就要往南逃難。


    這逃難的地方,燕都自然是首選目標。


    以現在燕都為例,流民已經達到了上萬。


    倒不是說朝廷不解決,也不是說燕王每日看到燕都裏那麽多流民不難受。


    實在是,這事兒想要解決太難了。


    解決流民問題看起來很簡單,就一樣,能讓他們有飯吃,能自力更生就是。


    可這無比簡單的問題,再現在來看,實在困難。


    地就那麽多,你把原先的地分出去給這些流民。


    那原本擁有地的老百姓怎麽辦?


    特別最關鍵的是,這流民問題的根本在於北方戰亂。


    你今天找個地方把這幾千流民安置了。


    用不了半個月又來三千。


    好在的是,如今北方戰事順利,估摸著今年秋季大軍就能班師迴朝。


    到時候也能遣送這些流民迴去。


    可如今才是什麽日子?


    也不過二月份罷了。


    這剩下的大半年時間如何應對?


    這些流民全靠的是城內富商每日在城外開倉放糧。


    三天能吃上一頓稀的,那就算是好事兒了。


    而這麽多吃不飽飯的災民,自然也衍生出來很多問題。


    小偷小摸就不說了。


    有些餓的受不了,都已經要去截道了。


    若是真能解決流民問題,那可真是……


    想到這,燕王並沒有高興。


    這話要是自己大兒子說的,那燕王是要高興的。


    自己大兒子辦事兒那是妥帖,他說能,便就是能。


    可這話是自己這個二兒子說的。


    這顧高煦是什麽德行,他這個當爹的還能不知道嗎?


    從來都是沒譜的。


    隻不過,倒還是樂意聽一聽。


    當即燕王便是挑眉道:


    “你想怎麽解決?”


    而顧高煦大手一揮道:


    “建廠!


    爹,伱剛才看到的東西,那都是來自齊魯一個名叫泰寧城的縣城造的。


    那裏有個大大的人才。


    咱都跟他說好了,咱把地兒找好,他就來投錢建廠子!


    一個廠子光是直招,那就得好幾千人!


    這還隻是直接能招的人,最關鍵的還是這麽一個廠子能夠提供幾萬份活計嘞!”


    在泰寧城的時候,顧高煦可都看見了。


    那看的是清清楚楚。


    陸遠那個廠子一建,這不知道拉來了多少人為陸遠幹活。


    就說泰寧城的那些供應廠子材料的鋪子。


    那規模可都是翻了個番呢!


    就這些倒也算了。


    就說跟那廠子看起來不搭邊兒的鋪子,比如說衣服鋪子。


    顧高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城東那家衣服鋪子自己剛去的時候,那裏麵的夥計是一個。


    等自己在泰寧城吃喝玩樂了好些天,準備走的時候。


    那裏麵的夥計已經變成了六個。


    都是新招的。


    那因為啥?


    還不是因為那廠子?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類似的事情。


    這個三千人的廠子,光是肉眼看得見的,那就是幾千號人。


    但肉眼看不見的,更多!


    到時候燕都來個大廠,可以說幾天的時間就能完全消化掉上萬名難民。


    甚至來說……


    顧高煦感覺,在這燕都建廠,應該可以擴的更大!


    像是泰寧城走的時候才三千人。


    但是燕都完全可以上萬人。


    至於為啥……


    畢竟這可都是難民啊!!


    難民發什麽工錢?


    發個屁!


    有吃有住,他們就感恩戴德了。


    這完全沒有任何成本。


    在泰寧城的工人,那一個月是三錢銀子。


    自然是要控製人數。


    但在燕都需要嗎?


    完全不需要,來!


    都來!


    所有難民都進來幹活,管吃管住!


    信不信,現在去燕都的大門就這麽喊一聲。


    這幫人搶破頭的來!


    特別是這幫人,根本就不需要說等到建廠後,在進廠。


    這建廠的時候,也可以用這幫人嘛。


    一萬民流民,一起蓋房子。


    這得多快?


    而且現在就能把這幫難民處理了。


    至於說這麽多人好不好管理。


    你看在泰寧城,三千多人就不太好管理。


    經常有時候會有口角之爭。


    有的脾氣暴躁的,會打起來。


    但是在燕都,這裏也完全不需要擔心。


    管事兒的人,手裏拿著一個鞭子。


    敢鬧事兒?


    拿著馬鞭抽你丫的!


    往死裏抽!


    看看誰敢!


    什麽,太狠了?


    你覺得狠,那你別犯事兒啊!


    或者說,那你就別在廠子裏幹唄!


    出去餓死你!


    反正這些種種,顧高煦在迴來的時候就尋思了個遍。


    現在跟自己老爹說一聲,顧高煦就忍不住想要去開始了。


    ……


    此時的陸遠完全不知道顧高煦這小子已經進化成了顧扒皮。


    現在正高高興興的陪著宋美琴買東西呢。


    兩人在省城也不多留。


    白天買了東西,晚上迴布政使家。


    今晚就在這住一晚上。


    明早上就走。


    ……


    夜裏,布政使家的正堂中,眾人皆是落座。


    布政使在主座,陸遠在客座。


    這位布政使大人迴來後也換上了常服。


    不在是那緋色的官袍,讓晚上這頓飯顯得像是一家人,親密了不少。


    “陸遠啊,你家那個地炕暖道是怎麽迴事兒?


    子恆他娘去了一趟你家,迴來就一直念叨著你家怎麽怎麽暖和呢。


    說是燒上十個靈石爐都沒你家裏的地炕暖道好用。”


    聽著這布政使大人的話,那自然也沒啥說的,表示明天臨走前,會看一下布政使的家裏。


    到時候畫出設計草圖,會讓泰寧城的工匠來施工。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陸遠啊,是不是覺得咱對你有點兒太苛刻了。”


    推杯換盞之間,這布政使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布政使突然的這麽一句話,讓陸遠還是酒桌的人都愣了下。


    隨後宋美琴立即起身望向一旁的小男孩笑眯眯道:


    “子恆啊,姑姑給你講故事好不好呀~”


    隨後,宋美琴便是抱著小男人離開了。


    而飯桌上的人,也是非常會察言觀色,都是借故離開。


    幾乎是短短半分鍾的時間,這張十幾個人的飯桌,就剩下陸遠跟這布政使。


    迴過神來的陸遠尋思了尋思。


    本想說場麵話的來著。


    但是仔細想想,倒也算了。


    這私下裏已經無人了,特別是這布政使起的這個頭,也不是那種冠冕堂皇的。


    所以尋思尋思,那還是照實說。


    畢竟,就算真的自己說錯話了,那也可以說是在酒桌上喝多了的胡話。


    所以尋思了尋思,陸遠咧嘴笑了笑後,便是道:


    “隻是覺得布政使大人有點兒過於小心了。


    咱已經明確說了很多遍了,就咱們這種關係,咱怎麽著也不會拿這東西來害您的。


    這個隻不過是咱自保的一個手段。”


    而這布政使微微點了點頭,飲了一口小酒道:


    “那你可知道,我讓你做官,也是在保護你?”


    陸遠一怔,不由得眨了眨眼。


    隨後,這布政使便是幽幽道:


    “你跟我是親戚,你跟著省內的其他人也是親戚?


    我放心你,旁人也會放心你嗎?


    這每個人都給你下個小絆子,你受得了嗎?”


    陸遠沉默。


    而這布政使則是幽幽道:


    “你隻有進了這大染缸,讓大家都知道,你跟他們是一路貨色。


    那他們才會對你放下戒心。


    另外你也要知道,咱這個位置是坐不久的。


    朝廷為了避免官員在一個地方久了,根深蒂固。


    每隔幾年各地的布政使就要互相輪調。


    咱上任這布政使已經快六年了,也快到了年限了。


    咱能容你,下一任的布政使能容你嗎?


    你確實很聰明,可這朝廷裏麵又有幾個不是聰明人呢。


    你真要一個跟這麽多聰明人對著幹?


    先不說能不能成,最起碼的,累不累?”


    這布政使大人許是喝酒喝多了。


    也可能是今天提審了那柳家,不知道聽了什麽東西,有感而發。


    說的話,很是真誠。


    倒也沒有了之前剛見時的冠冕堂皇。


    所謂真誠就是必殺技。


    一般人這時候,怕是要感恩戴德了。


    見對方向自己吐露心聲,那自己也趕緊把自己的心聲吐露。


    但這可是職場大忌。


    萬萬不可。


    陸遠那穿越前可也是個山東人嘞。


    關於這方麵的事兒,聽山東人的準沒錯。


    所以,即便感謝這布政使現在如此真誠之言,但還是話留三分道:


    “可咱要做的事兒,您也看到了。


    手中非是要有自保的底牌。


    若是連這武器也丟了,以後怕是要任人蹂躪了。”


    這以後若是在碰見這樣的事兒,若是手中沒有了劍,可如何是好?


    這不就成了活脫脫的烏什麽蘭了嗎!


    看看那烏什麽蘭,現在慘不慘?


    之前是怎麽被忽悠的?


    “哎呀,隻要你放棄核武,我們就保護你~”


    “哎呀,隻要你不發展核武,我們就跟你交朋友哦~”


    熟悉不熟悉?


    所以說,這東西,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放棄的。


    而這布政使則是點頭道:


    “所以,咱要你進來。


    這事兒你別怪咱,咱真是為了幫你。


    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我想你能懂。”


    這事兒,陸遠之前還真是有那麽點兒膈應這布政使的。


    你說咱都是一家人。


    之前又好說歹說那麽多。


    你還非得這樣那樣的,你煩不煩。


    但這布政使如此真誠,一時間,陸遠的心裏倒是也沒那麽氣了。


    當然了,最主要的也是陸遠自己想通了。


    隨後陸遠便是舉杯道:


    “咱敬您。”


    而這布政使也是非常給麵兒,同樣舉杯。


    對於陸遠。


    這布政使當真是看好。


    甚至可以說是惜才。


    官場複雜,勾心鬥角。


    可這並不代表說,就光勾心鬥角。


    他作為一省的布政使,這心裏也有一顆想要為國為民的赤子之心,


    陸遠在泰寧城幹的事兒,真是太誇張了。


    就這麽短短的一個月。


    看看那個工廠讓多少人吃飽了飯啊!!


    這一個工廠,不光讓泰寧城,還有周圍七八個縣城都跟著受益。


    提供了無數個能讓人吃飽飯的活計。


    如此能力,他這個布政使看在眼裏,又怎麽能不起惜才之心?


    可惜的是,他這個布政使在這裏待不了幾年了。


    若是早一些時間發現,說不定靠著自己支持。


    這幾年的時間讓一省都大變樣了。


    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


    自己在這還剩下幾年的時間,全力支持。


    想來以陸遠的聰明才智,幾年時間也足以讓一省翻天覆地。


    兩人喝了一口後。


    這布政使這才悠悠道:


    “另外還有一事便是,咱不知道你為什麽不想要當官。


    當然,你自然有你的理由。


    隻是你有如此能力,造福一方百姓,將來青史留名難道不好?”


    這事兒真是布政使想了一天都沒想明白。


    今天說讓陸遠替補泰寧城縣令時。


    布政使以為這陸遠會高興的不得了。


    畢竟,官兒啊這可是!


    你陸遠不需要中舉,咱力薦你,直接就當。


    而且二十多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怎麽就不稀罕當了呢?


    這可真是太怪了。


    而對於這布政使的話,陸遠心裏一陣無奈。


    這當今的皇帝要是李世民。


    啊不。


    咱就不說這好的,咱就說是個劉禪。


    陸遠那也是真想當官兒!


    可這現在的皇帝是老朱啊!


    陸遠倒不是說老朱不好。


    作為百姓,老朱很好。


    甚至於說,如果馬皇後不早死,朱標不早死。


    其實給老朱當官兒那也不差。


    畢竟下一任的皇帝,那可是朱標啊!


    但可惜啊。


    意難平啊!


    沒招啊!


    誰讓咱標兒沒了呢。


    天意弄人啊!


    所以,對這布政使這半不解,半勸解的話。


    陸遠還是直接了當道:


    “既然您說起這事兒了,那咱也就實話實話了。


    咱是真不想當這個官兒。


    可您剛才說的也有理,所以,這官兒咱當了。


    隻不過,咱有件事兒先提前說好。


    咱這人沒什麽大誌向,就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想守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離了泰寧城,咱睡覺都睡不香。


    您以後就別想幫咱,或者提拔咱,咱真是不需要。”


    對於陸遠的話,這布政使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些愕然的望著陸遠。


    這小子到底是精,還是傻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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