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傾瀉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本該是靜謐祥和的夜晚,卻因林沁即將開展的義診而暗流湧動。


    林沁一大早便來到了京城最大的醫館——孫醫館。


    門匾上的“懸壺濟世”四個大字,此刻看來是如此諷刺。


    她走進大堂,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卻絲毫掩蓋不住這地方散發出的銅臭味。


    孫醫館的館主,一個年過半百、頭發稀疏的老頭,正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他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說吧,什麽事?”


    “孫館主,”林沁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我打算在城中開展義診,想請您支援一些醫師和藥材。”


    孫館主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精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義診?嗬嗬,這位夫人,你怕不是在開玩笑吧?我這醫館每天病人那麽多,忙都忙不過來,哪有閑工夫去做什麽義診?再說了,藥材都是要錢買的,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林沁的心沉了沉,她早就料到這些老家夥不會輕易答應,但親耳聽到這番話,仍不免感到失望。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孫館主真是高風亮節,醫者仁心啊!”


    孫館主被她這話噎了一下,老臉微微抽搐,卻還是強裝鎮定道:“夫人說笑了,我這人就是個俗人,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說完,他便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


    林沁起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醫館。


    空氣中還殘留著藥味,卻也夾雜著一絲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


    碰了一鼻子灰的林沁,並沒有因此氣餒,她又轉戰藥材市場,想看看能不能直接購買一批藥材。


    然而,剛踏入藥材市場,她就被一股喧囂和嘈雜所包圍。


    一個尖嘴猴腮,滿臉油光的奸商,正坐在藥材攤前,眯著眼睛打量著林沁。


    此人正是吳奸商。


    他早就聽說了林沁要搞義診的事情,早就做好了“宰客”的準備。


    “喲,這不是林夫人嗎?怎麽,也想買藥材啊?”吳奸商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林沁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問道:“吳老板,我需要一批常用的藥材,價格怎麽算?”


    吳奸商搓了搓手,眼神裏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他獅子大開口道:“哎呦,林夫人可真是問對人了,我這裏的藥材,那可是頂頂好的。不過嘛,最近藥材漲價了,價格可不便宜,就比平時翻個三五倍吧!”


    林沁冷笑一聲:“吳老板,你這可不是漲價,是搶錢吧!”


    吳奸商攤了攤手,一臉無賴:“林夫人說笑了,這買賣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你要是覺得貴,可以去別家啊!”


    看著吳奸商那副吃定了她的樣子,林沁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漲。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吳老板,”林沁忽然話鋒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們或許可以換個方式合作。”


    林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得吳奸商心裏直發毛,仿佛被一隻老狐狸盯上。


    他眯起眼睛,肥厚的臉頰上堆滿了疑惑:“合作?林夫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林沁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說:“吳老板,你囤積藥材不就是為了賺更多銀子嗎?我義診的名聲一旦傳出去,豈不是能讓你的藥材更加搶手?我們可以合作,你以低於市場的價格提供藥材,義診的名聲也分你一份,如何?”


    吳奸商愣住了,他那雙精明的眼睛裏充滿了錯愕,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


    他搓著油膩的手指,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暗道:這女人,不簡單!


    她難道不是應該像其他那些傻白甜一樣,和他吵鬧嗎?


    這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心底的算盤打得劈啪作響。


    這義診要是真能搞起來,那名聲可比真金白銀還值錢。


    自己囤積的藥材,也能借此機會高價出手。


    而且這林夫人看起來也不是個好惹的,說不定真的能把義診搞得轟轟烈烈。


    想到這裏,吳奸商的語氣軟了下來,堆起滿臉的笑容:“林夫人,你這提議,有點意思!不過,我這人做生意向來謹慎,不如這樣,我先給你提供一小部分藥材,等你義診有了眉目,我們再詳談合作,你看如何?”


    林沁就知道這奸商會同意,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笑了笑,笑容燦爛如春花:“吳老板果然是爽快人,一言為定!”


    吳奸商看著林沁離去的背影,心裏五味雜陳,這女人,真是個妖孽!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把她拿捏在手裏,沒想到反倒是被她給拿捏了。


    不過,這合作,他倒是挺期待的!


    解決了藥材的問題,林沁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城中一處較為開闊的街區。


    那裏人流量適中,方便義診進行。


    就在她準備著手安排義診事宜時,一陣不和諧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都給我滾開!這地,我們馬爺要了!”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在街道上炸開。


    一群膀大腰圓的壯漢,如同一堵移動的肉牆,蠻橫地推搡著街邊的攤販和行人。


    他們身穿統一的黑色短打,胳膊上紋著猙獰的惡鬼,手裏拎著棍棒,氣勢洶洶,活脫脫一群“地頭蛇”。


    為首的那個男人,身材高大,光著膀子,露出胸前一條盤踞的青龍,臉上橫肉叢生,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他正是這片街區的“土皇帝”——馬惡霸。


    林沁眉頭一皺,這又是哪裏來的“幺蛾子”?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馬惡霸就已經走到她麵前,上下打量著她。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塊待宰的肥肉。


    “你又是哪裏來的?”馬惡霸的聲音像是在磨砂紙,粗糲而刺耳,“這地方,我馬爺看上了,趕緊滾蛋!別耽誤我馬爺的好事!”


    林沁深吸一口氣她揚起一抹不卑不亢的微笑,說道:“這位爺,我們隻是想在這裏給百姓義診,救死扶傷,您也是一方豪傑,應該不會阻止吧?”


    “義診?”馬惡霸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我馬爺的地盤,從來不歡迎什麽義診!趕緊滾,否則,別怪我馬爺不客氣!”他一揮手,手下的小嘍囉們立刻將林沁團團圍住,手中的棍棒揮舞著,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馬惡霸簡直就是個“法外狂徒”,仗著自己有點勢力,就如此囂張跋扈,簡直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林沁看著眼前這群“群魔亂舞”的家夥,心中怒火中燒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拿出一塊精致的玉佩,玉佩通體呈碧綠色,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上麵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蛟龍,正是朱淩的信物。


    “這位爺,我勸你還是好好看看這是什麽東西。”林沁的聲音清冷而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馬惡霸原本還一臉兇相,在看到林沁手中的玉佩時,臉色瞬間大變,眼中的囂張跋扈立刻被驚恐所取代。


    他瞪大了眼睛,像見了鬼一樣,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塊玉佩,肥碩的臉頰肌肉都開始微微抽搐,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顫顫巍巍地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著,越看越心驚。


    他雖然是個地方惡霸,但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自然知道這玉佩所代表的意義。


    這……


    這可是王爺的信物啊!


    他雖然在地方上橫行霸道,但要是在王爺麵前,那根本就是個小蝦米,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這……這……”馬惡霸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砸在地上,摔成了幾瓣。


    他臉上的橫肉都擠成了一團,


    “現在,你還要趕我走嗎?”林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淩厲地看著馬惡霸。


    馬惡霸喉結滾動,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臉上的囂張跋扈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他額頭上的汗珠更多了,肥胖的身軀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不……不敢……不敢!”他結結巴巴地說著,將玉佩小心翼翼地遞還給林沁,就像捧著一塊燙手的山芋一樣。


    就在馬惡霸準備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離開時,林沁卻突然開口:“等等……”


    林沁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老娘可不是好惹的”的笑容,看得馬惡霸心驚膽戰,以為自己又要倒大黴了。


    他肥碩的身軀一抖,差點沒直接跪在地上。


    “馬爺,”林沁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我這人最不喜歡別人打擾我做事,你剛剛嚇到我了,怎麽辦?”


    馬惡霸瞬間石化,他萬萬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蹬鼻子上臉”。


    他瞪大雙眼,一臉的“寶寶委屈,寶寶想哭”的表情,心中暗罵:這女人,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他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顫巍巍地說:“夫人……您說……怎麽辦……小的……小的都聽您的。”


    林沁滿意地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看得馬惡霸心中更是一陣發毛。


    “既然如此,那你就幫我把這地方清理幹淨,再找人搭個台子,怎麽樣?”


    馬惡霸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哈腰道:“沒問題,沒問題,夫人您就瞧好吧,小的這就去辦!”說完,他立刻屁滾尿流地指揮著手下,動作麻利地清理著場地,那效率,簡直堪比“搬磚小能手”。


    躲在暗處的朱淩,看到林沁如此“颯爽英姿”,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他家王妃,果然是“自帶光環”,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他欣賞她的堅韌,心疼她的不易,也更加深愛她這份獨特的光芒。


    他沒有現身,隻是默默地守護著她,就像一棵巍峨的大樹,為她遮風擋雨,給她最堅實的後盾。


    他的目光溫柔如水,仿佛能將世間所有的煩惱都融化。


    就在林沁指揮著馬惡霸等人布置場地的時候,一個穿著官服,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個衙役,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那男人走到林沁麵前,清了清嗓子,一臉官腔地說道:“誰是這兒的負責人?”他正是被馬惡霸收買的劉師爺。


    林沁眉頭一皺,看向來人。


    她的眼神平靜而銳利,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


    “我就是,”林沁淡淡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本師爺接到舉報,說你們在這裏聚眾鬧事,妨礙治安,現在,你們必須立刻停止一切活動,否則,休怪本師爺不客氣!”劉師爺趾高氣昂地說著,他仿佛已經看到林沁被自己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林沁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心中暗道:這“幺蛾子”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劉師爺是吧?”林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劉師爺的虛偽和自大,“我倒想知道,是誰這麽著急想要阻止這場義診呢?“


    劉師爺被她這笑容看得心裏直發毛,他總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洪荒巨獸”給盯上了一樣,脊背發涼。


    他強裝鎮定地說道:“本師爺秉公執法,豈容你質疑?來人,把他們都給我帶走!”


    就在衙役們準備動手的時候,林沁突然掏出一枚令牌,令牌通體漆黑,上麵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色蛟龍,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你們看清楚了,這,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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