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硯等對方說完,語氣沒有了和她相處時的溫和,變得和高中一樣冷漠:“你哪裏來的勇氣對我的事指手畫腳,周予念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難道心裏不清楚?”


    “我現在是沒功夫去查你的事,等我將人轉移出來,從周宜安死亡開始發生的所有事我會一件件翻出來。”


    “不要以為事情已經是陳年老曆就沒辦法查證,隻要我想沒有什麽能逃脫得了!”


    這麽多年迷霧一般的內心在見到周予念的那一刻豁然清明。


    之前心裏屢次升起的怪異感沒有再轉瞬即逝,現在一遍遍提醒他,這所有的一切絕不簡單。


    他這番話讓喻文清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想不通之前明明還對她一團和氣的人怎麽會用這種態度對她。


    而且他不是喜歡自己嗎?這麽多年他喜歡自己周圍的人都心知肚明,大家都默認他們的關係隻是沒挑明而已。


    怎麽一昔之間對她仿若陌生人,兩人這麽多年的感情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


    這些都不是緊要的,讓喻文清慌亂的是他話裏的內容,像是知道了什麽,或許現在還不知道但隻要他查,那些被她刻意隱瞞下來的東西隻怕要公之於眾。


    別人查不查得出來或許是未知數,可尋硯不同,他家是做這個的!


    家裏公檢法三方都有涉獵,要是鐵了心要翻出來,她這點伎倆在尋硯跟前都不夠看的。


    喻文清穩住心神放緩語氣:“我剛剛沒質問你的意思,就是奇怪你怎麽會突然去看周予念,她之前拿剪刀傷了我被警察帶走,後麵查出她精神有問題再加上周叔叔他們從中調解,才送去精神病院,不然當時是要以故意傷人罪關進看守所的。”


    “我也是擔心你將她轉移出來後出現不必要的麻煩,這才態度不好,你別生氣。”


    麵對她明顯的服軟,尋硯不為所動,內心已經無比確定周予念出事和她脫不了關係,不然她哪裏能如此慌亂,害怕周予念從精神病院出來。


    “她為什麽傷人我肯定會查清楚,你說再多也沒用,還有警告你以後手別伸那麽長,私自探聽我的行蹤。”


    “再有下次我不會客氣。”


    毫不猶豫的將電話掛斷。


    徒留電話那頭的喻文清麵色慘白,她確實找了人注意尋硯的動向,這麽多年不止尋硯糾結要不要戳破那層紗窗紙確定兩人的關係。


    連喻文清自己也默認兩人此前的狀態,不是她不喜歡尋硯。


    隻是成年人的世界都是現實的,尋硯是出色不錯,可她自認為也不錯,興許以後還能碰到更出色的也不一定。


    她的內心搖擺不定,這邊放不下尋硯,那邊也不忘挑選更好的人,直到有次她無意間得知尋硯家世,內心也就不再搖擺,很堅定的打算和他在一起。


    隻是她幾次三番的暗示都不管用,尋硯依舊沒有其他進一步發展的跡象,這讓喻文清坐不住了。


    家世出眾,自身又出色的男人很容易被其他人盯上,要是他家裏有其他打算,喻文清知道自己勝算不大。


    畢竟她現在再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可她的出生還有父親的犯罪過往對那種家庭來說就是汙點,不會接受她。


    隻能她自己主動爭取,把尋硯牢牢抓在手心才能有以後,多年相處下來喻文清對尋硯自認為很了解。


    這人表麵上看著不近人情,又在檢察機關工作,更加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可她知道越是這樣的人心裏越純粹,隻要是自己認定的喜歡的人,絕對會不顧一切地為其爭取。


    在此期間喻文清怕被她人插足摘桃子,所以暗地裏雇了人時不時的盯著尋硯的動向,有不對勁的及時告訴她。


    這一盯還真盯出了問題,尋硯他居然查到了周予念所在精神病院,不但去看望她還打算將人轉移出來。


    得到消息的喻文清急火攻心這才打電話過來質問,周予念父母都對她失望透頂,懶得管她讓她在精神病院自生自滅,尋硯他一個外人又來管哪門子的閑事!


    喻文清盯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良久,她隻能在心裏幹著急,她阻止不了尋硯,也拿他無可奈何。


    突然想起什麽,喻文清眼睛一亮,趕緊開車迴周家。


    要是周予念的親生父母不同意,尋硯再怎麽手眼通天也不能將周予念轉移出來!


    公路兩旁的景物飛快的掠過車窗,喻文清抿嘴唇緊盯著前方,車速越來越快,她一定要盡快阻止尋硯做出下一步動作。


    不能讓她這麽多年的努力白費,她好不容易才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把以往那些不堪自卑的拋掉。


    現在誰看到不說一聲年輕有為,身邊的追求者一個比一個優秀,豪車華服奢侈品應有盡有,站在頂端俯瞰他人。


    要是周予念出來,那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個笑話,再有精神病腦子再不正常周家的一切她都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可以輕而易舉奪走她的一切。


    況且周予念那天應該是聽到了文溪說的話,才會突然發瘋……


    既然這樣她就隻能永遠的當一個瘋子,一個隻配被關在精神病院永不見天日的瘋子!


    喻文清精致的麵容上出現的猙獰與嫉妒讓她再也沒有示人於前的溫潤平和落落大方。


    把車開進周家車庫停好,喻文清深深的唿出心口的鬱氣,又恢複成以往的從容模樣。


    拿卸妝巾將自己臉上精心畫的妝容擦幹淨,沒有妝麵點綴鏡子中的麵色蒼白,像是被碰到了什麽讓人害怕的事。


    她知道怎麽樣表現才能討周家父母喜歡,文溪現在是他們對早逝的周宜安的移情對象。


    而她的存在則是填補作為女兒的周予念在他們心中所空缺的形象。


    他們一直覺得是周予念的頑劣導致周宜安的死亡,下意識的希望周予念乖巧懂事善解人意,這樣周宜安就不會死。


    人啊,都喜歡自欺欺人。


    不過是替代品又如何,她不在乎,隻要能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裏,她樂衷扮演一個完美的女兒角色。


    她們一家現在早就從之前的老小區搬離,搬到喻文溪學校附近的別墅區,搬家後周父周母曾讓她把新家的門禁卡和鑰匙給周予念


    喻文清自然是沒給,他們一家四口的地方哪裏能讓周予念染指,既然這麽多年都走不出周宜安死亡的陰影,那就讓她帶著和周宜安的記憶永遠留在那個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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