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樹森聽到高天齊要準備生產拖拉機,並且還想讓自己牽頭來幹這件事情後,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直接拒絕道:


    “高廠長,隔行如隔山呀!雖然我是學機械的,但是從來沒有接觸過拖拉機這個東西,這件事情我做不來的。我不懂發動機、也不懂變速箱,也不懂傳動……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懂。”


    高天齊勸道:“不用很懂,隻要懂機械加工就行,圖紙啥的,還是我來弄,你隻負責按圖加工。”


    楊樹森直搖了搖頭:


    “高廠長,車輛是一個係統工程,就是所有零部件都配齊了,光一個裝配環節裏邊就有很多道道兒,我確實幹不來。如果廠裏要上這個項目,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個人。”


    “誰?”高天齊一聽,頓時興趣大增。


    “我有個大學老師,教了幾年書以後,被一家生產拖拉機的工廠請去從事技術工作,後來一直幹到總工程師。去年,我給他打了一次電話,說是退休了。你可以請他來牽頭負責生產拖拉機這個事情,或者請他當技術顧問。”


    “他現在在什麽地方?願意來嗎?”高天齊緊問道。


    “就在省城江寧。我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他,不過讓他天天來廠裏上班應該不太現實,當個技術顧問,在一些關鍵節點上提供一些技術指導應該是可以的。”


    高天齊覺得此人是個非常好的人選,如果請他當技術顧問,可以免去大家對技術來源的質疑,也是一個挺好的幌子。


    於是,就說道:“那你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行!我給他打電話。”


    說完,楊樹森掏出手機,找到電話號碼後,直接撥了出去,並接著按下了免提。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裏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樹森呐!”


    “是我,季老師,您最近身體咋樣?”


    “挺好的!你咋樣?工作忙不忙?”


    “不算很忙!”


    “打電話有什麽事情嗎?”對方開門見山問道。


    “嘿嘿,季老師,是有這麽個事情……”


    楊樹森把廠裏準備上馬拖拉機項目的事情托盤而出,然後說道:


    “我們廠長想請您過來當總工。”


    “請我當總工?”電話那頭兒傳來兩聲笑聲兒,“準是你推薦的吧?”


    “嘿嘿,是我推薦的。我們廠長想讓我來負責這個事情,可是我不懂拖拉機,不敢接這個活兒,然後就突然想到您了,就想請您到我們廠發揮發揮餘熱,為國產拖拉機產業再添一把火,助一把力。”


    “我都這把年紀了,不適合當總工了,你們要是遇到啥技術問題,直接問我就行,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方婉拒道。


    楊樹森聽罷,在紙上寫下“顧問”兩字,然後讓高天齊看了看。


    高天齊點了點頭。


    楊樹森會意,朝著電話說道:“那我跟我們廠長說一說,聘請您給我們當技術顧問,幫我把把方向。”


    “也沒必要顧問不顧問的,你們遇到技術問題諮詢我就行,不過,我也不是萬能的,知識和見識都有限。”對方很是謙虛。


    “季老師,您太謙虛了!那我跟我們廠長匯報一下,到時候親自把聘書給您送過去。”


    “好好好,不用那麽客氣。”


    楊樹森又閑聊了幾句別的,才掛斷電話。


    通話結束後,他朝高天齊說道:“季老師這人非常實在,他既然說當不了總工,就是拒絕了,你要是覺得可以,廠裏可請他當個顧問。”


    “你這個季老師是個很好的人選,那廠裏就聘請他當技術顧問。到時候,你帶我趟江寧,拜訪他一下,然後給他下個聘書。”高天齊說道。


    “好的!”楊樹森附和了一聲,接著問道,“拖拉機的圖紙你也能弄到?”


    高天齊沒有迴避這個問題,而是點了點頭:


    “我想通過逆向工程的方式來開發。”


    楊樹森作為一個老機工,自然是懂逆向工程是啥意思的,他聽了,點了點頭:


    “隻能逆向開發了,目前正向開發的路子走不通。”


    “對!我準備迴趟學校,想辦法借用一下學校裏的三維坐標測量儀,拿到三維數據,咱們再一步一步修改。”


    “那也得找個熟悉拖拉機的技術人員才行。”楊樹森建議道。


    “是的!不過現在不用著急找,也沒有合適人選,我先把圖紙搞出來,然後去找你老師,讓你老師給推薦幾個人,他在拖拉機廠幹了這麽多年,肯定有這方麵的人才資源。”


    楊樹森點了一下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接著又隨口問道:“學校的三維坐標測量儀好借嗎?”


    “想借出學校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借用。這些儀器都非常昂貴,學校的實驗室為了降低成本,有時候也會向社會開放,從事一些有償借用服務,隻不過不是公開的。”


    幾天之後,高天齊以去母校借用儀器為由離開海州,去了京城。


    不過,這隻是對外的一個幌子。


    拖拉機的技術資料他早就從係統裏退還了出來,並且已經完成了魔改,還擇優選出了最優的供應鏈。


    到了京城之後,高天齊並沒有去自己的母校京城理工大學,而是去了一家銷售約翰拖拉機的代理商,訂購了一台150馬力的基礎性拖拉機和五台柴油發動機,還拿到了約翰公司的零部件圖冊。


    接著,他根據係統提供的供應鏈信息通過直接購買或去圖加工的方式向幾十家供應商下了訂單。


    期間,高新區管委會朱亮邀請高天齊去京城進行招商活動,他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無聊,但想到可以結交一些企業界的人士,加上自己正好人在京城,就答應了下來。


    活動的方式跟去滬市招商引資時的情況差不多,也是當場就形成了四五十億元的合作意向。


    不過,高天齊依然覺得都很難落實。


    活動結束後,朱亮也沒有發現有可以盡快落地入園的項目,心裏不禁有些失望。


    他跟高天齊了解了一下拖拉機項目的進展,高天齊也不迴避,直言道項目已經開始,自己這一次來北京就是為了搞到逆向開發所需的資料。


    朱亮聽到高天齊有鼻子有眼的介紹,表示道:


    “看來你這個拖拉機項目非常可行呀!京城這次招商情況不容樂觀,我迴去之後會召開一個會議,討論一下你加租平方米廠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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