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江城,瑞雪紛飛,周圍的樹枝被大雪覆蓋。


    別墅門口,隱約間,一個女孩兒搖搖晃晃的跪在雪地上。


    白裙被大風揚起,與雪色交融,外麵隻披了一件單薄外套。


    臉色蒼白如紙,瞳孔渙散無光,唇瓣被死皮覆蓋,凍得無半點血色。


    渾身冷得直發抖,身上還覆蓋了不少積雪。


    ‘刷!’


    大門打開,吳叔從裏麵走出來,看到雪地裏女孩的倔強模樣,歎了口氣。


    走到她跟前,想將她扶起來。


    洛楠安搖搖頭,揮了揮手。


    吳叔無奈,撣了撣她身上的雪,“楠安,少爺的脾氣你最清楚,就跟他低個頭認個錯。”


    洛楠安冷笑一聲,自從九歲父親離世,她就被紀北憶收養,直到如今十九歲。


    但他性格不好,不喜歡外人親近,尤其是,她。


    她不過是提出想去學校,卻給自己招來橫禍。


    洛楠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她聲音帶著顫抖,“吳叔,紀北憶的性格你也知道,他不可能放過我。”


    吳叔看著她蒼白的唇瓣凍得發紫,整個人虛弱得像一株即將枯萎的花。


    “那你也先跟我進去,況且,你還生著病,要是再被這雪吹幾下,怕是要……”


    話還沒說完,吳叔忽感身後陰涼。


    轉過身去,果不其然。


    一記陰冷的眼刀直勾勾的盯著他,兩人咽了咽口水。


    “吳叔,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多管閑事了?”


    男人穿著貂毛大衣,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


    緩緩走到洛楠安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少爺,安安她還生著病,而且,還跪了兩天兩夜,不能再跪下去了。”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凝視著她。


    “抬起頭來。”


    洛楠安聽話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就是紀氏長子—紀北憶。


    五官長得近乎完美,卻有一雙望一眼仿佛就要凝結成冰的眼睛。


    洛楠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紀北憶俯下身伸出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在他的眼裏看不出任何感情。


    看著她睫毛上滿是冰霜,唇也凍得發紫,紀北憶眉毛緊蹙。


    這女人,跟他服個軟有這麽難嗎?


    “知錯了麽。”


    洛楠安咬咬牙,並不答話。


    憑什麽她有錯?


    紀北憶看著她眼裏露出的不甘,嘲諷道,“當初收養你


    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洛楠安,父債子償!”


    說完,轉身朝別墅走去。


    洛楠安握緊拳頭,看著紀北憶離開的步伐,她終於忍不下去了!


    “紀北憶!要麽你殺了我,要麽你就放我自由


    你這樣整天折磨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洛楠安大吼著,紀北憶停下腳步,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殺了你?怎麽,你忘了九年前的事了?


    是你洛家對不起我紀家在先,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洛楠安苦笑著,無力的坐倒在雪地上,垂下腦袋。


    是啊,是爸爸飲酒開車導致了紀叔叔和紀阿姨去世,身為紀家司機的他也因此喪命。


    洛楠安的母親很早便病逝,一時間,她舉目無親流離失所,要不是有紀北憶收養,或許她還活不到現在。


    洛楠安咬了咬發紫的唇瓣,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無力道,“可是,我欠你的……早就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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