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陽抿了抿嘴唇,組織了下語言:同誌們好,我叫劉晉陽,華夏武裝警察第一師4團4營3連1排中尉排長。長話短說吧,現在外麵的情況很嚴峻,具體情況我會用全息屏幕加以解說。


    燕京的夏天很是悶熱,哪怕天黑了氣溫還很高,但全息屏幕展示出來的內容和中尉排長的講解,讓所有被強拽上天台還是一臉懵比的眾人從頭涼到了腳。


    一名老人顫顫巍巍的指著全息屏幕問道:我叫您小劉沒問題吧?


    劉晉陽趕緊迴道:大爺,您隨意。


    那老人咽了咽唾沫:您說的都是真的?


    劉晉陽一臉苦笑:我也希望是假的。


    是啊,聽完簡報後所有人都希望這是電視台的整蠱節目或者為了發到某音上的惡作劇,但四周如爆豆般的槍聲和時不時的爆炸和火光又把大家拉迴了現實。


    老人繼續問道:我們,我們現在怎麽辦?


    劉晉陽:我剛才斷後時炸斷了四樓到五樓的步梯,那些東西上不來了,所以大家暫時是安全的。等等吧,救援很快就會來了。


    劉雨婷上前問道:劉排長,您剛才說我們都被感染?是不是我們都會變成。。。那些東西?


    劉晉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理論上,我們都被感染了,也包括我在內。但現在實際數據太少,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變異還沒有定論。不過,如果沒有咳嗽發燒或者被那些東西咬傷抓傷發生變異的概率會很低很低。


    劉雨婷:所以您也不知道。


    劉晉陽一滯,苦笑道:是的,我現在知道的並不比各位多多少。


    劉雨婷:那這是人為的還是病毒的自然變異?


    劉晉陽搖搖頭:在最新的簡報發布下來之前我了解的就這麽多了。


    清點了人數,一班隻逃出來一個人,三班損失兩名墊後的戰士,二班倒是沒有傷亡。八名警察還剩下一半,醫護人員活了五個還有一個司機。從樓裏拽出來的普通民眾有十五人,還是因為發生的時間在下班晚高峰,大多數人還沒有迴來。人數很少,基本都是老弱婦孺。劉晉陽吩咐副排長把情況匯報給了師部,可師部的迴複讓劉晉陽心中一沉。


    燕京是藍星最繁華的城市,也是最龐大的城市。常駐人口就有超過3500萬,這個數字甚至超過歐羅馬大部分國家的總人口數。每天能把早高峰晚高峰安排明白就是一項超級工程了,而眼下的情況更是比早晚高峰的擁堵糟糕百倍。


    整個市區都亂套了,處處烽火的燕京讓緊急調集進城的武警部隊和陸軍疲於奔命。比劉晉陽這一個排帶著十幾個老弱婦孺危急的情況比比皆是,師部的命令是原地堅守等待救援。


    等待救援這四個字的解釋方式有很多種,但劉晉陽不願意多想,也禁止其他人多想。


    他站在樓沿邊朝下看了看,感染人群還在圍著三輛步戰車徒勞的敲打著。那些複合裝甲層和外掛的主動裝甲模塊可不是僅憑血肉就能砸得開的,步戰車的駕駛員還困在車裏,通過通訊頻道劉晉陽告知他們停止射擊節約彈藥,稍安勿躁等待命令。


    然後劉晉陽看向北翼那幾座人形山丘,歎了口氣。劉晉陽和這些家夥打過近戰,知道感染者單憑手臂力量可打不開步戰車的裝甲車門,但是病毒提供給感染者那遠超正常人的爆發力確實能掰開外骨骼裝甲的外層複合裝甲板。那些人形山丘下麵是一班的戰士,自己的兵就在那裏麵,被那些家夥分食。


    越想,劉晉陽的心越痛。把一個新彈匣拍進槍膛,一道火線自樓頂撲向人形山丘,殘肢斷臂飛起,紫黑色的血液四濺。一個六十發的彈匣打完,劉晉陽的手指還死死的扣在扳機上。腰間一涼,一支鎮靜劑透過緊身衣自動紮入了他的腰部,一股清涼衝上腦門,讓劉晉陽的精神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軍醫的手搭上了排長的肩膀:排長,注意心率,喝一口營養液,然後深唿吸!


    劉晉陽換了個新彈匣,然後把步槍掛迴胸甲上的磁力鎖,抬頭看向天空。今天燕京是個晴天,明亮的月光照耀著這座正在燃燒的城市。放眼望去,一片片的無人機群在空中來迴穿梭,無論哪個方向都有火光都有爆炸,都有人類淒慘絕望的唿嚎。


    燕京,二環,天宮大廈


    李成福看著落地窗外的燕京,歎了口氣。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確實改變了很多,但該來的總會來,核彈還是病毒,形式不同罷了,結果都是一樣。


    辦公室的房門打開,李牧急匆匆的進來。平時溫文爾雅的李家大公子,富友集團的掌門人,現在衣冠不整滿頭大汗。


    李牧:父親,直升機準備好了,大廈已經開啟避難所模式。


    李成福:老二和你妹妹聯係到了嗎?


    李牧點頭:緊急通訊已經定位,“應龍”小隊已經出發,就是。。。


    李成福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皺了皺眉:凡事要有靜氣。


    李牧深唿吸了幾下:父親教訓的是,就是景逸那孩子現在聯係不上。


    李成福:他在老家呢吧?


    李牧點頭:是。


    李成福:派“應龍”的快反小隊去接他。那孩子不傻,不會有事的。


    說完,抬手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我們走吧,燕京肯定守不住了。


    李牧:零號那邊?


    李成福走向房門:直升機上在聯絡吧,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啟動富友集團所有的避難所,終南海那邊也是有預案的,我們安定下來才能更好的配合他們。


    幾名身穿外骨骼裝甲的“應龍”成員站在電梯口警戒,看到李成福走來,紛紛微微鞠躬行禮。


    李成福走進轎廂,電梯急速向頂樓駛去。李成福看著快速變化的樓層數,輕聲說道:這裏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身邊的李牧沒有聽清,趕忙問道:父親?


    李成福一字一句的說道:老大,你要記住,無論你做了什麽事什麽樣的決定,都是有代價的。而何等代價,何時到來,任何人用任何方式都無法預測。


    李成福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映照在如鏡麵般光滑的轎廂門上,一顆淚滴緩緩出現在他的臉上。


    李牧握住了李成福的手:父親,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李成福轉頭看向兒子,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可惜那笑容比哭還難看:老大,你說,如果我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他們就不會經曆這些劫難了。


    李牧安慰道:父親,您剛剛說的,我們無法預測未來。而來到這個世界,也。。。並不是您的意願。


    李成福笑了笑,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次的笑容,不再那麽勉強。


    天宮大廈的頂樓,三架重型運輸直升機已經啟動,李成福一行人匆匆登上直升機。機群起飛,一群“獠牙”攻擊無人機加入機群。


    李成福看著窗外皺了皺眉:老大,無人機就沒必要跟著了,把他們的控製權交給留守的“應龍”小隊,這麽多無人機,能幹掉不少感染者。


    李牧衝著身邊一名“應龍”成員點點頭,幾分鍾後,那群護航的無人機離開機群,衝向了燃燒的燕京。


    李成福依然看著窗外:老大,大廈裏有多少人?


    李牧打開個人終端:開啟避難所模式時有884人,其中“應龍”350人,本來這些人今天集合是準備前往中東,那邊有一個雇傭合同。一號避難所還有第六軍團的500名軍團戰士。


    李成福:物資?


    李牧:一號避難所和燕京其他三座軍方庇護所的儲備足夠500萬人消耗三年,放心吧父親,我們隨時可以用直升機給他們補充物資。


    李成福:半個營的應龍啊,誰是領隊?


    李牧的表情好像便秘一般:是。。。。六號。


    李成福的表情也很精彩,歎了口氣:他的話,應該沒問題。


    李成福的眼睛很幹澀,但他依然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的燕京。直升機在不斷爬升高度,那些高聳的建築物越來越小,太陽馬上就要落下在地平線,地麵上時不時燃起的火光和爆炸引起的蘑菇雲在提醒著眾人,這座古老的城市和這個古老的民族正在承受著怎樣的劫難。


    燕京,地麵,狀元橋


    一架“魏武卒”外骨骼裝甲高高躍起,然後砸進了感染者人群中。雪亮的格鬥刃上下翻飛,殘肢斷臂如雨點般落下。後方一句高喝:首長小心!幾輛轎車被外骨骼裝甲拋出,重重的砸在了“魏武卒”的前麵,形成了一道新的障礙。


    幾架外骨骼裝甲跳出工事,護在那架“魏武卒”身邊,突擊步槍精準的點射清空了身邊的感染者。


    “魏武卒”的麵甲打開,秦國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夾雜在硝煙味中的血腥讓他仿佛迴到了三十年前的半島。他抬頭看向天空,太陽差不多已經落山了,三架重型運輸直升機正在陣地上空掠過,機腹的三角飛行燈如星星般眨著眼睛。


    頭盔自動聚集到直升機上,一排排的信息刷過秦國鬆的瞳孔。秦國鬆嗬嗬一笑,喃喃自語道:是老李啊,老首長沒說錯,希望你這個“變數”能力挽狂瀾吧。


    麵具關閉,“魏武卒”把手中的格鬥刃一甩,粘在上麵的黑紫色血液被甩個幹淨,雪亮的刀鋒如一道閃電。一聲怒吼從外放係統中迸發出來:跟在我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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