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把步槍掛在了胸口的磁力掛鎖上,皺著眉蹲下身來看著眼前這具巨大的活屍屍體,這就是被新型病毒感染進化的五型活屍了。四米的身高,沒有普通活屍那些潰爛的皮膚滿身的囊腫。身體很多部位甚至連皮膚都沒有,發達到畸形的肌肉直接暴露在外。每隻五型活屍的一隻手還保持著人類的五指形態,而另一隻手則發育成了巨大的手刀,或畸變成了覆蓋著厚重骨殖的巨錘。


    林浩站直身子,用手中的步槍對著地上的活屍肩部連開數槍。在如此近的距離,改進成12.7毫米口徑使用了穿甲彈的“27”式步槍很輕鬆的打穿了對方的肩部肌肉群,擊碎了骨骼。林浩又對著其他部位開了幾槍,子彈都能輕易的打入活屍的身體。


    徐婷婷皺著眉說道:難道以後我們要貼身才能開槍?


    林浩聳了聳肩膀:我就不信這玩意兒能扛得住40毫米埋頭彈。


    肖隊也是同樣的想法,作為一名老兵,他一直是火力至上的信徒。台海之戰時軍中有一句笑話:遇敵?直接上 105毫米,勁兒小就155,劑量不足就500公斤航彈,巷戰?挖戰壕?讓敵人去防守吧。這個世界就沒有能扛得住現代炮火的碳基生物,如果有,那就是你用的口徑太小。如果不是老東家要求帶迴五型活屍的組織樣本最好能活捉一隻,他才懶得費這麽大勁去玩什麽風箏戰術。


    說到活捉,肖隊看向在一旁的1號,和他腳下已經被削成人棍的那隻五型活屍,幾名“應龍”和林浩的“天罡”正在給那隻活屍頭上戴束縛帶。這時林浩走了過來,遞過來一支煙:肖隊,您看下一步怎麽走。


    肖隊接過煙:說說你的想法。


    林浩唿出一口煙:我建議讓大部隊原路返迴避難所,下麵和b頭市取得聯係用不了那麽多人那麽多車。現在距離那兩座避難所最遠距離不過60多公裏,一天時間足夠我們到達。


    林浩的方案中規中矩,前麵肯定還有屍群,前進的人越多,被發現被圍攻的幾率就越大。輕裝簡從才是正確的。


    肖隊也不磨嘰,問道:你帶隊還是我帶隊?一號呢?


    林浩:我帶著我的人去,您和“應龍”押著那具樣本迴去,一號還是跟著我走吧。


    肖隊點點頭,扔掉香煙:行,我會在沿途建立幾個補給點,不管用得用不上,有備無患嘛。


    林浩留下一台越野軍車一台“45”式步戰車和足夠一個星期的補給,就和肖隊分道揚鑣了。


    猴子看著遠去的車隊,撓了撓頭盔,轉頭看向林浩:頭兒,就剩我們幾個了?


    林浩坐進越野軍車的駕駛室,迴道:船小好調頭嘛,大家上車,天黑之前我們要找個合適過夜的地方。


    過夜的地方很好找,兩個小時後林浩等人進入了b頭市的城鄉結合部,在國道邊隨便找了一處三層建築物,小小的車隊就開了進去。


    照例進行了輻射消殺,每個人都注射了當天的抗輻射藥劑後,大家開始吃晚飯。林浩實在沒什麽胃口,就爬上三樓天台站崗。這棟建築物明顯屬於違建,隻是位於城鄉結合部,民不舉官不究。巨大的天台上各種亂七八糟的破爛成堆,還有個同樣巨大的遮陽棚。


    看著天際線那泛著滲人綠光的雲層,和被雲層籠罩的b頭市市區,林浩歎了口氣。下麵的路並不好走。兩座避難所的具體位置他是知道的,一座位於市區南郊的天福大廈地下,一座位於b頭市西郊的山區中。


    林浩相信李成福的話,也相信華夏的土木工程能力,但挨了三枚核彈的b頭市區損失情況可能超過預期。就算南郊的那座避難所所在位置沒有被核彈直接命中,其主要出入口也會被傾倒的建築物重重掩埋。


    迴到一樓,徐婷婷已經架設好了短波通訊站。通過斷斷續續的語音鏈接,林浩向李成福匯報了情況。李成福告訴林浩,所有的核戰避難所在設計之初就考量到了被大量土石掩埋出入口的情況。除了隱蔽的通向地麵的維修通道避險通道外,其內部也有足夠的技術裝備來挖通主出入口。鑒於目前的情況,林浩隻需要在盡可能靠近避難所的地方架設一部短波通訊站,讓李成福和避難所取得聯係即可。如果位於西郊山區的那座避難所也是同樣情況,那同樣處理就算完成任務。


    有好消息自然就有壞消息,壞消息是b頭市確實挨了三發核彈,或者說有三發核彈突破了攔截網擊中了既定目標。好消息是這三發核彈擊中的目標是位於市區東部的工業區,而不是預估的西郊和北郊。對位於西部南部兩座避難所的影響有限。和預判的一樣,位於南郊的避難所被海量的瓦礫所淹沒,這些被核爆吹飛了半個城區的瓦礫上帶著巨量的輻射。


    林浩和他的天罡們沒有一個專業人士能評估那三枚核彈的當量,但看著幾乎被夷平的市區,沒人會認為那裏還有活物,甚至連微生物都不會存在,哪怕幸存者們躲在地下車庫一類的人防工事內,也不會有幸存的可能。


    徐婷婷歎了口氣,無處不在的電磁幹擾讓她的聲音有些失真:我看過秦嶺的通告,大爆發前b頭市有四百萬常住人口,大爆發後兩處軍方庇護所收容了大概四十萬人。而市區內大概還有三到五萬的幸存者,現在別說幸存者了,這塊土地可能百年之內連根草都長不出來。


    剛子冷哼一聲:人類總是把毀滅同類放在第一位。


    林浩敲了敲自己的頭盔,聲音清晰了些:好了,短波通訊站架設好了嗎?


    一號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林叔,好了。


    通訊頻道在強大的短波通訊加持下立刻清晰了不少,林浩用個人終端打開全息屏幕,原本紊亂跳動的畫麵也穩定了下來。


    猴子在旁邊嘬著牙花子:該說不說啊,這富友集團出品,還真是精品。就這抗幹擾強度,軍品也不過如此了吧。


    林浩點點頭:不用懷疑,華夏軍隊有很多東西都是富友集團製造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李成福成功和南郊的軍方庇護所取得了聯係,林浩沒有也不打算參與其中。人家胡司令當年還有十幾個七八條槍呢,就他們這幾塊料,什麽忙都幫不上。


    確定了短波通訊站沒有問題後,林浩的小隊就衝著位於西郊的那處庇護所前進。位於市區的這座庇護所編號為五十五,位於西郊山區的那處編號為五十六。兩處都是標準核戰庇護所,最高容積二十萬人和至少五年的自持力。如果不看那些被核爆衝擊波吹過扭曲倒伏的樹木和幾乎無法行車的道路,這裏的情況確實比市區好了太多。


    五十六號庇護所建立在一座天然山穀裏,這座山穀被人工拓寬,也是當地駐軍第66合成旅的駐地。當林浩的小車隊到達時,庇護所內的戰士和幸存者們甚至已經自行來到了地麵。在大爆發時,第66合成旅的軍官階層損失極大,旅長和政委在市區主動斷後掩護民眾進入了五十五號庇護所。旅長傷重不治犧牲,政委在一個月前突發心梗也已辭世。現在整個旅兩座庇護所的最高軍事長官是第二機步合成營營長劉德昌。


    劉德昌是個標準的軍人,大爆發時,為了掩護幸存者登車撤離,他的右臂被一隻二型活屍活生生撕掉。他隻想著能多活下來一些普通百姓,哪怕一個也好。政委心梗去世後,作為僅存的最高軍階,他被迫接下來了這副擔子。


    庇護所的日常工作浩如煙海般沉重,隻一個星期就讓他頭大如鬥。慘烈的戰鬥讓合成旅損失了太多了軍官,旅參謀部形同虛設。活屍可不管也不會去分辨麵前的食物是平民還是士兵軍官,情況緊急時哪怕是旅長都頂到了最前麵。


    按照秦嶺指揮部公布的戰時條例,現在整個庇護所的軍政民政都壓到了劉德昌身上,他巴不得秦嶺趕緊派人過來接他的班兒。接班的人沒等來,核彈先落下來了。


    現在這裏是該死的核爆區,五十六號庇護所的位置距離市區不過三十公裏,如果不穿外骨骼裝甲或者專業的防輻射裝備,殘餘的輻射量可以輕易殺死一個最強壯的男人。全體轉移到富友集團的四號避難所才能保證大家都活下去,那裏沒有被核彈攻擊,有足夠的容積讓這裏的二十二萬幸存者都住進去,有足夠的儲備和工業產能喂飽所有人。


    富友集團他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應龍”的存在,更多的信息就不是他一個中級軍官能夠了解的了。不過這依然不妨礙他對李成福和眼前的林浩的信任,李成福通過一套動態256位密匙通過了庇護所主控電腦驗證接管了整個庇護所的運作後,劉德昌順理成章的把指揮權移交給了4號避難所。


    李成福把林浩留在了五十六號庇護所,能重新聯係隻是開始,接下來的活兒更多。b頭市的兩座軍方庇護所收容了將近50萬幸存者,五十六號庇護所就有22萬人。李成福不缺工業產品,四號避難所不缺武器不缺糧食,他缺的是人。這個時候,每一個活人都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想把這22萬人轉移到四號避難所,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工作。b頭市有著全華夏最好的鐵路係統,但大部分都被核爆摧毀。b頭市的重工業可是全球聞名,這裏作為核打擊目標順理成章。


    距離市區北郊大約60公裏有一處小型鐵路調度站,那是用來調配車皮用的。四號避難所有足夠的公路和空中運力,但以現今的情況上述兩者都不靠譜,還是使用鐵路最為妥當。


    肖隊帶領的小隊返程的路上正在沿著鐵路線一路排查,避難所方麵也派出小隊對向而行。鐵路距離超過500公裏,以現在的運力,最少要跑40趟才能把所有人都送到四號避難所,路上鐵軌的排查馬虎不得。


    而從五十六號避難所抵達登車點,這百十公裏的路程更危險。輻射,落單的小型活屍群,變異生物,隨時都可能對車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無人機群用不了,精確製導彈藥也用不了。華夏軍隊引以為傲的戰場感知係統形同虛設,甚至外骨骼裝甲的係統也會時常受到幹擾,幸存者們能夠使用的隻有步槍手榴彈和小口徑火炮。在如此條件,李成福還要勉強轉移幸存者,這種做法受到包括林浩和劉德昌在內五十五號避難所所有幸存者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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