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嘩的大營內,頓時安靜如雞,劉越、紅羽匆匆趕來,包括剛剛挨了軍棍揉著屁股打算去領賞賜的十來個軍將瞧著秦鈺手裏的幾個首級,麵色慘淡。


    其中尹文和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見到首級,兩眼發白,險些暈了過去。


    秦鈺大搖大擺地走到眾人麵前,看著麵色慘淡的眾人,甩了甩手裏的腦袋,語調清晰又緩慢道。


    “你們搞清楚了,沒了孫典英,本世子才是這裏的老大,今天本世子屈尊降貴割下了幾個腦袋,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裏由本世子說了算。”


    “你們這些幾萬個聞風而逃的廢物,本世子領了,倘若再有學孫典英的飛毛腿不戰而逃,就是這個下場。”


    “其次倘若不幹人事,貪圖享樂,把屠城掛在嘴邊者與孫典英同罪。”


    嘩啦一通話說完,秦鈺掃過呆愣站立的兵卒,大喝道。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拿了賞賜早做準備,十萬大軍壓境,你們打算直接上去送死嗎?”


    說著扔下手中的頭顱,砍斷的血管還在一顫顫地運送著鮮血。


    軍將麵色發白,糊裏糊塗地點了點頭,轉身迴到自己崗位上,沒有人再去理會幾個已死之人。


    “劉越。”


    被叫到名字的劉越挺起了胸膛,他打著十二分精神,注視著秦鈺。


    “本世子親自監督賞罰,你去找林牧下落。”


    想來這一番的折騰,林牧就是揪準了他的死穴,故意鼓動的。


    秦鈺抬眼望了望一望無際的晴朗天空,嘴唇輕勾,有點意思,在尹文和、韓子旬古怪的眼神下轉身離去。


    “我真蠢,真的。”


    韓子旬、尹文和站在山勢較高的土堆上,韓子旬緊緊抓著拳頭,望著腳下一群軍痞流氓老老實實排著隊伍,即使偶爾有推搡,卻憋著不上手打鬥,他眼神中略有些心驚。


    此地地勢空曠,俯身往下一看,可以將腳下一切映入眼中。


    地麵上平緩一些的斜坡下,有一條灰撲撲的隊伍前,秦鈺穿著一身紮眼的錦袍,腰間的金玉腰帶在陽光下刺眼的很,他大喇喇地躺在太師椅上。


    身後站立著劉越特地安排的護衛,以及慕容、沈茹幾個角色女人,活脫脫一副荒淫的紈絝弟子做派,可就是這樣的作態,唬得吵嚷淮南多年的地皮流氓老老實實,排隊上前領賞賜。


    “我那時以為自己學了本事,狂妄到覺得沒有人能有我這種實力。”


    “遇到世子時,我蠢得以為他就是個靠著背景吃白飯的。”


    看了半響,韓子旬收迴了目光,除了覺得秦鈺能力逆天外,他不由得陷入迴憶中,言語中多有自嘲之意。


    “我引以為傲的武功一招就被他封住了,眾人無可奈何的地皮流氓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臣服了。”


    “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他真的是人嗎?”


    韓子旬搓著手心,自怨自艾幾乎就要溢出來了。


    旁邊認真傾聽著的尹文和,本來想保持沉默,畢竟他親眼見過秦鈺僅憑內力實質化硬抗住了滔天的洪水。


    別說區區一個武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尹文和也不會有多驚訝。


    但可能是韓子旬從某個角度來說,和他是相似的。


    他引以為傲的家世、背景,在秦鈺麵前連個毛都算不上,原以為能夠勝秦鈺一頭的後天能力,卻在赤裸裸的現實麵前被摁在地上狠狠抽打。


    最終尹文和還是沒有忍住,語氣間也染上了幾分愁怨。


    “你我親眼所見,世子是血肉之軀,怎麽算不得人,不論世子,單論沈易、任慈二人,你我拍馬也趕不上,說到底隻是我倆天資笨拙,無能罷了。”


    這次輪到韓子旬沉默了,他緊緊握拳,身體不受控製地走動起來。


    尹文和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開口沒有了顧忌。


    “我活了四十年,天底下還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世子這般地步的。”


    韓子旬麵色古怪,他停頓了腳步,輕聲質問道。


    “任慈都不行嗎?”


    說完,他定定地盯著尹文和看,眼中暴露出一絲不忿和嫉妒,希冀地渴望尹文和給他一個答案。


    隻見尹文和重重地點了點頭。


    “天底下唯有一個世子,其餘人比不上。”


    “我能攀上世子,已經是極致了,若無世子看中,我一身本事都將埋沒在案牘中。”


    “如果是狗……”後麵的字,他還是說不出來,尹文和壓低了聲音。


    “林青天當政,過不了二十年,黃河改道,淮南一地盡成洪水,幾千萬百姓淪為魚中餌。”


    韓子旬陷入詭異的沉默,尹文和出身名門,單是身世和背景就足夠他豔羨的了,更不說他的眼界,韓子旬得花多少力氣才能擁有。


    可是今天尹文和直接撕下了自己的臉麵,將殘破笨拙的臉麵露出來給他看,還談到了他頂禮膜拜的人物任慈。


    聽他這意思,大名鼎鼎的丐幫幫主任慈在秦鈺麵前,也就是一個大一點的螞蟻,韓子旬坐不住了,他唿吸急促,胸膛起起伏伏,在原地踱步。


    “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韓子旬耷拉著眼眸,秦鈺手下武力強悍之輩能出,連任慈都敗在秦鈺身下,尹文和是治理黃河的能人,當然有千萬個理由留在秦鈺身邊,而他區區一個武夫能幹什麽?


    “我昔日大罵世子,論武功又不拔尖,平白在世子身邊吃白食嗎?”


    尹文和忽然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韓子旬的肩膀,指著腳下。


    “而今天下未平,治理黃河的事務輪不到我,整日在軍中算賬,倒是韓公子一身武藝,不如在秦鈺座下做一個軍官,他日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


    “屆時世子造反,需要人的地方多了去,怎麽能算得上吃白食。”


    “一切起於微末,莫要扯些不會的借口敷衍。”


    韓子旬垂眸看著腳下的軍隊,若有所思。


    忽然,一人騎馬而來,正是那找尋魏王世子林牧的劉越,他摘下頭盔,豆大的汗珠嘩啦啦地流。


    “報!”


    “世子!林牧早已渡河,末將正派人追捕。”


    說著,他從衣襟裏掏出一封信。


    “世子,這是林牧留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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