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眯著眼,沉吟了片刻,重重頷首。


    沈茹提在嗓子眼的心一鬆,那就好,她要跟著秦鈺努力學習劍法,有朝一日成為秦鈺這般強


    大的武林強者。


    而且,還不止這些,她感受著心髒的跳動,裏麵似乎多了些古怪的玩意。


    沈易嘴瞪圓了,他養了沈茹十七年,打從沈茹懂事開始,他就沒有見到過沈茹溫柔的模樣。


    抓周時抓得是木頭劍,三歲就開始拿著木頭劍到處去欺負人,再大些學了武,那就是橫到了天上。


    沈茹長得美,打小就有不少追求者,可哪一個上門提親的不是被沈茹親自扔了出去,就是吃了個閉門羹。


    就是作為沈茹的親爹,也從來沒有這麽溫柔的模樣。


    恍惚間,他似乎迴到了以前,還不知事的寶貝女兒第一次開口叫他爹爹。


    緩過神來,他盯著秦鈺的眼裏有了幾分怨念。


    沈茹什麽時候向他這麽低聲下氣過?


    這秦鈺何德何能,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這麽親昵?主動提出做他的護衛。


    這一去,很可能保不住了。


    他心裏泛酸,可是又想起秦鈺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他又不得不承認。


    普天之下,能夠壓得住自己寶貝女兒的,除了秦鈺別無二家。


    就是……


    沈易掃過秦鈺空蕩蕩的身後,迴想起那三位絲毫不遜色於沈茹美貌的女子,歎了口氣。


    女兒可能要受點委屈了。


    同為男人,他怎麽會不知道男人心裏在想些什麽?


    普通男人尚且三妻四妾,像秦鈺這般,實力強橫,至少能和丐幫幫主相提並論,背景強大,堂堂名門之後,又受封秦王,輪言貌,長得比潘安還俊美幾分。


    近乎完美。


    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能隻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


    “嘩啦啦!”


    陣甲聲齊齊響起,光聽聲音,便知道不是一個,些許是這裏動靜鬧得太大,把其他人吸引了過來。


    沈易從幻想中清醒過來,他一臉嚴肅。


    “茹兒,你不該殺了孫典英的。”


    沈茹怨毒地瞪了一眼孫典英,咬牙切齒道。


    “老爹,他害你全身是傷,奪你家產,搶你女兒,叫我怎麽不恨?”


    “不殺他,難以泄我心頭之恨。”


    沈易歎了一口氣,看向沈茹的眼神無奈又心疼。


    “茹兒啊,魯莽萬萬不可,你怎麽忘了,我們在孫典英的大本營裏。”


    “咱們大可抓了他,威脅兵將放咱們離開。”


    “今日這一鬧,定然會被扣上造反的名頭,那可是殺頭的罪。”


    “孫家在朝堂上,多受皇帝的重用,必然會往死裏報複的。”


    沈茹聞言,眼裏泛起一些迷茫,她恨極了孫典英,滿腦子就是想砍了他腦袋祭天。


    可是沒有想到後果。


    沈易腦子快速運轉著,這些日子也是難為她了,到處逃跑奔波,還要為了救他每天都在操心。


    沈茹還年輕,萬萬不可為此葬送了性命。


    他思索著其他的後路。


    “你快快傳信迴去,讓他們變賣家產,舉家搬去東瀛!”


    事已至此,必然要快,趕在皇帝和朝廷大臣之前趕迴去,舉家逃難。


    秦鈺翻看了幾頁速雲步法,隻覺得有些意思,若是能尋個安穩的地方,他的武力必然會更上一層樓。


    聞言,他眉梢一動。


    “不若去遼東?房子和糧食都給你備好了。”


    “那是我的封地,狗皇帝不敢派人去。”


    “就算孫典英沒死,狗皇帝也不會放過你。”


    林青天是個小肚雞腸,隻會權謀,隻會給林氏皇族謀利益的傻子。


    全天下百姓的錢全進林氏皇族口袋裏了,商賈的錢三七分成,三分分給朝臣,七分分給林氏皇族。


    一百年不到,養了一群好吃懶做的蟲蠹,隻會吃吃吃,謔謔百姓。


    全然不知,百姓才是立國之本。


    以林青天的眼界,八成隻看到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典故,想著怎麽去折磨朝臣,絲毫看不到太宗的殷切叮囑。


    洪災後,富庶的淮南百姓割不動了,就要拿商賈動刀子。


    此次就算沈茹沒有殺了孫典英,遲早沈家也會倒黴的。


    想要填平林氏皇族的肚腩,區區一個天下第一首富還不夠,估計大夏各地的商人都會遭殃。


    “狗皇帝”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以出,沈易沉默了片刻,若是沒有官府的授意,他也不會這麽輕而易舉就被抓到軍營裏來。


    腦海中不停迴蕩著那些傳言,最終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皇帝約束不了臣下,想要圖謀他的家產,侮辱他的女兒,還要害他的性命,他又不是什麽貞潔烈女,明知皇帝品性不行,還要拿家產和沈茹的性命去賭皇帝的仁慈嗎?


    遼東苦寒,可總比死了好。


    造反便造反吧!


    沒有過多思考,在混亂的軍營內,他做了一個壓下全家九族的決定,沈易盯著秦鈺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秦鈺微微一笑,有了天下第一富商的參與,何愁糧食和布帛的缺乏。


    “隻是我們要怎麽出去?”


    沈易轉過身來,望向營帳大門縫隙,擔憂道。


    營帳外月色給夜幕披上了一抹亮色,月光映照著鎧甲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照得營地猶如白晝。


    秦鈺聽著營帳外的陣甲聲,不急不緩地越過破碎的鎧甲,一腳踢開斷掉的案幾,走到孫典英屁股後麵。


    他右手輕輕一抓,揪起孫典英的腰帶,心底湧上幾分興奮。


    “我知道你沒死。”


    說罷,秦鈺左手摸上了孫典英的脖頸,像拎小雞一般拎起了孫典英,手上的力度漸漸鎖緊。


    片刻後,孫典英臉色漲得猶如豬血般通紅,他掙紮著短腿,嘴裏發出哢哢的聲響。


    沈易震驚了,孫典英還沒死?


    沈茹眼皮一跳,怎麽可能?她那一拳十成十的力道,孫典英的內力根本比不上她


    肉身硬抗了她的拳頭,還沒有死?


    這是什麽妖法嗎?


    能夠起死迴生?


    秦鈺神色自若,他早就看出了孫典英的不對勁,他拎著脖頸在空中輕輕晃了晃。


    “把千靈丹交出來!還有你什麽怎麽拿到的千靈丹,最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吩咐你的人走遠點。”


    “想好了再說,如若做不到,我立刻捏爆你的腦袋,讓你死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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