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三月,溫縣經曆這一遭洪水清洗,許是前些日子雨下得差不多了,此後數日都是烈日當空。


    連續幾天的高溫炙烤,烤得行人汗津津,渾身濕透了,躲在樹蔭下扇著手乘涼。


    秦鈺換了一身樸素的麻布黑袍,一路馳行了十來裏路,他是沒有事,可是胯下的駿馬扛不住了。


    無奈之下,秦鈺一行人牽著馬匹尋了一個陰暗的角落,盤腿坐下歇息,紅羽趕著馬在一旁吃草,幾個蒼蠅圍繞著馬匹轉,馬鞭子甩得快要飛起來。


    樹蔭下,不少人圍在一圈,七嘴八舌地聊著瑣事。


    “這鬼天氣,好不容易雨停了,太陽又來了。”


    “嗨!誰叫咱們是黃連成了精,苦竟叫咱們吃了。”


    “沒有遇到兵爺,就算你們命好。”


    “就是就是!那群狗娘養的,比狼還要恐怖。”


    一個老汗躺在地上,一雙腳蜷縮在樹蔭下,嘴裏唾罵著。


    旁邊守著是一個小姑娘。


    約莫十二三歲,上身穿著男人款式的粗布大衣,姑娘的臉襯托得無比嬌小,單看那衣服能夠容得下幾個苗條身段的姑娘,如此寬大的衣服,卻仍舊遮不住女人豐腴的身段。


    不少人偷偷瞟了瞟姑娘胸前。


    如此寬大的衣袍,身上卻沒有腰帶捆縛,隻是用草繩栓著。


    姑娘抱著上半身,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聽到官爺兩個字,眼裏湧出無限悲傷。


    那群狗娘養的畜生!


    原本她也是擁有著脾氣溫和的父母,富裕的家庭,可是有一天畜生忽然闖進她的家裏,莫名其妙成了強盜殺人犯,父母不服,轉頭就被官爺捅死了。


    家破人亡,她和爺爺運氣好,從狗洞裏逃了出來,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帶,隻得到處流浪。


    迴想起那日的場景,心頭的恨意猶如江水般將她淹沒。


    幹瘦老漢也是恨得牙癢癢,繼續唾罵著官兵。


    “狗日的,水這麽大怎麽不把這群畜生帶走呢?”


    眾人紛紛附和出聲,那老漢越罵越恨,恨不得年輕個幾十歲,衝進軍營和殺了他家人的廢物同歸於盡。


    秦鈺聞言,就知道離軍營不遠了。


    林氏王朝都是些酒囊飯袋,根本管不好軍隊,全靠著手底下的將軍撐著,而軍隊的素質完全這些將領的要求。


    將領們就圖個升官發財,哪裏顧得上百姓,隻要能夠搞得錢來,就算害得百姓家破人亡都沒有關係。


    這一小撮官兵基本都是不幹人事的。


    正好,他可以一掃而盡,解決這一窩害蟲。


    隻是可惜任慈不參與朝堂大事,沒有來。


    喝罵聲越來越大,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翻身上馬,騎了不過兩步。


    忽然一聲淒厲得尖叫聲響起,在寬闊寂靜的密林小道上有幾分瘮人。


    秦鈺下意識去看,卻發現老漢倒在地上,雙眼瞪得老大,張著大嘴,隻有進得氣,沒有出得氣。


    而守在老漢的小姑娘,雙手被一個麵色蠟黃,帶著鼠須的男人拉著。


    “賤骨頭,敢罵老子。”


    “老子打死你。”


    說著揮著巴掌就要打下去。


    乍一看男人裝束,是尋常百姓打扮,可是身後幾十個腳步齊整,手裏拿著的兵器整齊劃一,形製一致,一看就知道是官兵。


    習武之人的力氣大得可怕,這樣小的女孩一掌下去,怕是耳朵都會聾掉了。


    秦鈺正打算出手幫忙,誰料中途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


    一道瘦削的影子從天而降。


    來人手持一把厚重的巨劍,劍身有兩隻手掌寬大,三尺有餘,這麽大的劍,卻被一個六尺高,身形有些瘦小的男人握在手中,顯得有幾分滑稽。


    本欲英雄救美的秦鈺,放棄了想法,手指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白袍小將。


    三角眼男人冷哼一聲。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老子頭上動武?”


    說完招唿著身後七個兵士上前,列成一小隊,長矛在前,短兵在後。


    成陣上前。


    正是那日秦鈺見到的陣法。


    白袍小將眉毛一橫,不慌不忙,揮舞著門板似的巨劍橫掃過去。


    速度之快,兩個兵士躲閃不及,臉接觸到巨劍,瞬間扭曲。


    “嘩啦!”幾個牙齒落地,濺了一地的鮮血。


    一招過後,白袍小將的速度就慢了不少,其他人早有準備,每次在巨劍的攻擊範圍內射出長矛。


    巨劍擋住長矛的間隙,一點青芒刺入白袍小將的腋下。


    這一劍裹挾著寒風,帶著赫赫威勢就要奪取白袍小將的性命。


    白袍小將晃動著巨劍,卻發現幾隻長矛再次衝上麵前,要將他刺成一個刺蝟。


    一柄帶有古樸花紋的刀刃點斜著殺出來,擋住了長矛,三個將士被掀翻在地,拖延了一點時間,就在刹那間,白袍小將揮舞著巨劍將其他人拍到在地。


    白袍小將微微側頭,瞧了瞧幫助他的男人。


    “義士,多謝了。”


    聲音清亮,宛如山間泉水般潺潺,秦鈺瞧了過來,往前邁出一步,擺了擺手。


    “不必謝了。”


    “還有麻煩事,要解決。”


    徐武冷哼一聲,這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這些刁民輕慢官兵,罪該處死。”


    “你們幾個宵小,打傷官兵,就算淩遲處死都算便宜你們了。”


    視線在看到秦鈺身後的幾個女人時,唿吸一滯,貪婪地掃過女人胸前的起伏,這荒山野嶺裏,也有這般絕色。


    “若是跪下給老子舔鞋底,將三女獻出,本將軍考慮留你們一個全屍。”


    將軍?


    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百姓聞言,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淮南能有幾個將軍?


    除了那混賬的孫典英帳下,還能有幾個敢稱唿自己是將軍。


    孫將軍和他手下無惡不作,若說地主流氓是吸人血,逼得人賣兒賣女,孫將軍以及手下的軍將,就是剝人皮,連扒出來的骨髓都要嚼碎咬爛了吐在地上。


    這些年因為他家破人亡得數不勝數。


    這兩個年輕人,要倒黴了。


    秦鈺挑了挑眉,嗬嗬一笑。


    來對地方了,用不著他特意去找了。


    將軍?


    狗屁的將軍!


    分明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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