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手腳麻利的給中年婦女打了飯,接著就到阮幼寧了。


    見阮幼寧沒有帶碗筷,他二話沒說,去旁邊拿了一次性飯盒,邊盛飯邊囑咐了句:“明天記得帶個碗筷過來,中午管吃。”


    阮幼寧應了聲,盡管沒有食欲,但還是抵不住胃裏的饑餓,她隻挑著清淡的飯菜吃了點。


    勉強吃了幾口後,她便吃不下了。


    不遠處,孫雨和譚浩二人麵對麵坐著,孫雨撒嬌著要譚浩喂她吃。


    譚浩臉上笑嘻嘻的,手上動作很順從,但是視線卻透過孫雨看向了阮幼寧。


    當然,他掩飾的很好,阮幼寧沒有發覺,而孫雨也隻當他把目光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周,阮幼寧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什麽叫做幹活累的渾身腰酸背痛,什麽叫做服務行業。


    明麵上是學習,但是其實就是哪裏需要去哪裏幹活。


    真的把她累的夠嗆。


    而這一個星期裏,她也把眾人的性格都摸了個差不多,她印象最深的一個是名叫王大嘴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叫張桂花的。


    這倆人,真的不愧是中年姐妹團,發生屁大點事兒都能立馬宣揚的人盡皆知。


    她有一次下班,剛好碰見了剛剛收攤準備迴家的楊琴,她想都沒想,就上前去幫著楊琴推車,不知怎的,這一幕被王大嘴和張桂花看見了。


    第二天她照常去工作,但是一群人看她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孫雨還擠兌她:“還以為是什麽千金大小姐呢,原來是靠吸血父母偽裝出來的。”


    麵對孫雨的擠兌,阮幼寧丈二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她這話打哪兒論起的。


    臨近下班了,譚浩偷偷摸摸的湊過來,阮幼寧這才知道,原來那天晚上,楊琴因為出攤,換上了很簡樸的衣服,而恰好阮幼寧穿了裙子。


    這一對比,就立馬顯得楊琴穿的很窮酸了,然後王張二人就自作主張的給阮幼寧扣了一個帽子:愛慕虛榮,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自己的老母親卻穿的破破爛爛。


    ……


    阮幼寧很是無語,這都什麽跟什麽?


    她想辯解點什麽,但是想想二人嘴巴的厲害,算了,還是別解釋了,話到了二人嘴裏指不定又被曲解成了什麽意思。


    連著上到了第八天,阮幼寧疲倦的迴了家,滿腦子就是癱著,她累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楊琴看著很是心疼,念叨著要不就別去了,那麽多工作不是非這個不可。


    阮幼寧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吃這個苦有點沒必要了。


    哎——


    如果上次合同的那個甲方能快點敲定好買版權的事情就好了……


    隻是——


    上次甲方隻說了句等後續聯係,然後遲遲了也沒了下文了。


    阮幼寧忍不住歎氣,起身去拿水杯喝水,拿水杯的舉動有點大,又拉扯到了手臂,一瞬間一股痛意湧來。


    “嘶——”


    她痛唿出聲,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貼了膏藥,讓膏藥慢慢的緩解酸痛。


    這樣一折騰,她連晚上的飯都不想吃了。


    阮幼寧有點沮喪,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明天必須要休息一天,她要在家好好的睡一覺,緩解一下渾身的酸疼。


    這樣想著,她便點了休假申請。


    不一會兒,休假就批準了。


    看著這久違的‘休’,阮幼寧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了。


    果然打工不如自己當老板,自己當老板不如在家睡大覺。


    她有時候真的很懷念之前早九晚五的生活。


    阮幼寧渾然不知,因為自己休息了一天,冥冥之中又錯過一件事情。


    -


    在家痛痛快快的休息了一天後,阮幼寧第二天一睡醒的第一感受居然不是神清氣爽,而是要是不上班就好了。


    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自己一個人唉聲歎氣了一會兒,便爬起來換衣服洗漱了。


    照例是提前十分鍾到達崗位,阮幼寧熟練的從後門進入,她完全沒有發現身後有一個炙熱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


    換好衣服後,江舟照例開早會,阮幼寧悄悄的掃視了一圈,驚訝的發現孫雨居然沒有來。


    她沒有從排班表上看到孫雨說今天休息啊。


    阮幼寧有些奇怪,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譚浩,而譚浩罕見的戴了口罩,衣服把脖子裹得嚴嚴實實。


    這大夏天的,在後廚……


    阮幼寧頓覺有瓜,而譚浩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隻是溫和的笑了笑,可惜譚浩忘了自己戴著口罩呢,做什麽表情別人都看不見。


    而江舟照例去批評了每個人的缺點,然後也沒有提孫雨怎麽來。


    散了晨會之後,阮幼寧就被指示去檢查燒飯用到的各種調料了。


    因為沒有拆封的調料全部統一放在了最裏麵的小倉庫,很是隱蔽,所以阮幼寧進去了之後,幾乎沒人看見她。


    阮幼寧正檢查的認真,聽到了門外傳來嘀嘀咕咕的聲音。


    雖然二人的聲音壓的很低,但是她還是立刻就分辨出來了這倆人是誰。


    嗬,來人不是大名鼎鼎的王大嘴和張桂花嗎?!這又準備造誰的謠呢?


    阮幼寧忍不住吐槽。


    -


    而一門之隔,王大嘴借著理菜的空檔,跟張桂花八卦著:“你知道為啥今天孫雨沒有來嗎?”


    張桂花也正在理著菜,她手上動作不停,“我不知道啊。但是我聽說那個誰說,她昨天故意把飯潑到了顧客身上,然後顧客好心的沒有投訴她,結果她非要纏著顧客,說什麽給顧客買新衣服。你說一向摳門的孫雨怎麽會幹這麽離譜的事情啊?”


    她神神秘秘的,刻意的低壓了聲音。


    王大嘴嘿嘿了一聲,賣了個關子:“你聽說的都是前半截,還有後半段呢!”


    張桂花吃了一驚,居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催促著:“後半段?什麽什麽?快說快說!”


    見老姐妹臉上出現了自己滿意的吃瓜表情,王大嘴心裏就開心了,她哈哈一笑,擠眉弄眼的:“我跟你說啊,這個消息絕對保真!我當時就在旁邊看著呢!孫雨為啥把飯潑到了那個顧客身上,因為那個顧客氣質不凡,英俊帥氣,一看就是有錢人!孫雨看上人家了!就故意用這個法子吸引人家注意呢!”


    “啊?”張桂花有點失望,她還以為有什麽大瓜呢……


    她撇撇嘴:“就這啊?顧客不追究的話,那孫雨也不至於被開除吧?”


    王大嘴哼哼了幾聲,擠眉弄眼道:“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當時孫雨不是一直死皮賴臉要賠償那個顧客嘛!拉拉扯扯的被譚浩看見了!譚浩這人雖然不咋地,但是還是很護著孫雨的,結果人家孫雨滿腦子都是那個帥顧客,竟然叫譚浩滾,說什麽譚浩憑什麽管自己之類的話。”


    王大嘴這話一說,張翠花就有點震驚到了:“這……這有點離譜了吧?”


    “害。離譜的還在後麵呢!譚浩惱羞成怒,就把孫雨給打了。鬧的轟轟烈烈的,最後倆人都被趕走提前下班了,我聽江舟說,必須把倆人開除掉呢!”


    一聽到開除,張翠花就忍不住想罵罵咧咧:“開除開除!每次開除了之後,倒黴的就是咱們這些留下的人!本來人手就少,幹活就忙!”


    王大嘴忙擦了擦手,安撫張翠花:“別氣了老姐妹,都這麽多年,早就該習慣了,等再過個幾年,咱們一把老骨頭了,恐怕是連抱怨的機會都沒嘍。”


    王大嘴這話說的很現實,沒有一個超市會留著五十多歲的人,即便是留著,一個月也就最多兩三千的工資了。


    見話題有點沉重了,張翠花急忙轉移了話題:“我看今天孫雨沒來,隻有譚浩來了,是不是說明其實孫雨被開除了,隻留下了譚浩?”


    認識那麽多年了,王大嘴很懂張翠花的意思,她也繼續迴到了八卦上:“我家不是跟譚浩家門對門嘛。昨天大半夜的,我迴家給孩子洗好澡收拾好都已經快十一點了,我剛準備休息呢,就聽見樓道傳來孫雨的哭喊聲,還有譚浩的罵罵咧咧聲——我從貓眼裏看了看,你猜我看見了啥?”


    “啥啥啥?快說。”張翠花沒想到還有故事,她忙催促。


    “我看見了孫雨光著身子!披頭散發的跟個女鬼似的,譚浩擱哪罵她醜婊子呢!”


    張翠花震驚的連手裏的菜都忘了清理了,她吞了吞口水,有點不可置信:“我的媽呀!真的假的?譚浩不是最寵著他這個自命不凡的女朋友了嗎?”


    “害,我聽了一會兒,大概也弄明白咋迴事了,還是昨天那個顧客的事情,譚浩罵孫雨不檢點,下麵都被他艸爛了還想著別的男人。”


    “你沒發現譚浩今天刻意戴了口罩,還把脖子包裹的嚴嚴實實嘛!不用多想,下麵肯定是抓的痕跡啊!”


    ……


    二人說著說著,話題就跑偏了,從孫雨譚浩的八卦上談到了男女之事上,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啥事都經曆過了,話題自然也是很勁爆。


    二人越說越起勁,越說越下流,聽的一門之隔的阮幼寧臉色越來越漲紅。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終於離開了。


    聽著離開的腳步聲,阮幼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忍不住感歎,王大嘴和張桂花這倆人真不愧是認識了多年的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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