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雖遮月不見明,


    和平之策已成型。


    “為了嫁禍?”雲琪嚐試性地迴答了陸一鳴的問題,這一通交流下來,雲琪已經不對自己的智力抱有希望了,她總是沒有陸一鳴看得清楚。對於陸一鳴來說,他卻越發的思念江邱了。並不是男女之間愛慕的思念,而是單純地想著,如果江邱在身邊,最起碼說話不會這麽費勁。


    陸一鳴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想著要是把這件到目前還沒有調查清楚的事,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告訴二人,是做不到的。於是他解釋說:“首先,付付,無論你我是否相信咱們宗主,僅僅憑一根羽毛,都無法證明他的清白或者罪惡。我想,這一點坤字大陸大公子也是知道的,不過他必須要利用這個契機。呃...話說迴來,大公子叫什麽名字啊?一直這樣稱唿他挺拗口啊。”


    “金冠。”雲琪迴答說:“已故的坤字大陸領主,金冠的父親名叫金寓言。”陸一鳴點頭知曉,繼續說道:“金冠也明白,僅憑一根羽毛,是難以給這個驚天的刺殺案蓋棺釘釘的,但是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他自身的地位很有可能就不保了。這點咱們說過了,不再重複。


    那麽,我們接下來要調查的就是兩個方向:一是刺殺現場留下的那根羽毛到底是玄色公雞戰鬥時候意外脫落的,還是艮字大陸人手上的那一根?第二就是,關於艮字大陸有一根玄色公雞羽毛的事,到底都有誰知道?”


    雲琪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時宇的嫌疑暫時是無法洗脫的。到底是艮字大陸的人嫁禍還是他自己真的做了,現在的證據都不足。”錦付付接過話來說道:“陸師兄,你說的第二點,是懷疑有可能整件事,都是有人策劃的一場陰謀?蓄意煽動坤字大陸和兌字大陸之間的戰爭。”


    果然,陸一鳴更加確信錦付付這個小姑娘可比雲琪聰明多了,陸一鳴說道:“是的。江一還告訴了我關於艮字大陸羽毛的消息,可卻沒有說清那羽毛是怎麽落到艮字手裏的,更沒有說是誰的手裏。當然,可能是為了消息的機密性,畢竟他能滲透坤字大陸,也無法完全保證自己的機密會不會擴散出去。但是呢,付付,你的小腦瓜這麽好使,你說說我下一步該怎麽做呢?”


    雲琪想要張口迴答,她的答案自然是調查清楚刺殺案,但幾次三番下來,雲琪已經不敢猜測了。不過一會兒,錦付付雙手一拍,興奮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而且看她情緒,非常自信。錦付付說:“是要利用艮字大陸的嫌疑,停止這場戰爭!”


    終於在這一刻,雲琪也明白了陸一鳴方才所說,艮字大陸的軍隊到來,其實對於坤字門來說是一件好事。陸一鳴毫不吝嗇地伸出兩根大拇指誇讚錦付付,小姑娘卻下意識地朝不遠處看去,不過伊在望仍在靜養,並沒有注意到這三個人。


    隨後陸一鳴對雲琪說道:“雲琪師姐,付付,我現在有一個大概的計劃,告訴你們是為了讓你們幫我看看有沒有漏洞,同時也讓你們放心。但是這個計劃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嗯,等江邱迴來可以跟她說,其他人都不行,不然就真的沒有辦法救坤字門了。”


    陸一鳴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兩個姑娘之後,她們都陷入了沉默。自然有被陸一鳴這個大膽的計劃嚇到的成分,也有對未來動蕩的局勢十分擔憂的成分。錦付付關心地說道:“陸師兄,讓我跟你一起吧,你就一個人的話,我...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錦付付對陸一鳴的關心,是從二人認識的第一天就有的。不過從一開始的家族之命,變成朝夕相處之後的友誼,又逐漸變成現在的仰慕。陸一鳴溫柔地迴答說:“付付,我說話直接一點你別不開心,這件事我自己做可能會更簡單一些。還有雲琪師姐,你們就安心休養,等到伊在望也恢複如初了,我一定會需要你們的幫助。還有,付付,我托付你轉達給江邱的話,一定不要忘記。”


    錦付付卻還是有些不明白,她問道:“陸師兄,你隻身犯險,如果江邱姐姐到達之後,迅速行動,不是更能保護你的安全嗎?為什麽要讓她們在這裏安營紮寨呢?”陸一鳴感歎,要不是自己對曆史頗為感興趣,得到了偉大的人啟發,恐怕在這個世界中也難以度過任何挑戰。


    陸一鳴跟她解釋說:“雖然江邱保證了三日之內必達,但是現實的距離在這裏擺著呢,要三日渡海而來,肯定是日夜不休。四萬軍隊來到的時候,一定是兵困馬乏,難以有充足的戰力。而我們的對手呢?金冠用報仇的旗號,激發的將士們各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真是硬碰硬打起來,不見得鹿死誰手。


    而一旦露出頹勢,那我的整個計劃也就落空了。這個行動中必須保證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錯,否則滿盤皆輸。兩軍如果不開戰,對於大公子金冠來說,南境守衛軍就會一直是一個牽製。可若是真的打起來,戰局瞬息萬變,我們反而沒有了這一張底牌。付付,你要記得,隻要南境守衛軍還在,那麽我的命就在。”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雲琪忽然的發問,反而讓陸一鳴無法迴答。細細算來,陸一鳴雖然和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判若兩人,但他不過才出現區區幾十日。除了身邊的幾個算得上朋友和知己的人,陸一鳴和坤字門並無瓜葛。如今竟然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為了這坤字門僅剩的人殊死一搏,著實是沒有什麽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陸一鳴思考之後苦笑一下,簡單地迴答了雲琪:“因為我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拋開所有的權衡利弊,規劃發展,痛痛快快地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僅此而已。”又一次,雲琪在陸一鳴身上看到了故人之姿。


    雲琪打趣地問道:“陸一鳴,你什麽時候能不戴蒙麵呢?要知道,不管你做了多少事,偉大也好,渺小也好,大家都隻會記得你是卦師易兌三的助理,畢竟他們連你的麵容都沒見過呢。”


    “哈哈哈哈。”陸一鳴爽朗地迴答說:“等陸一鳴不需要易兌三來保護,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等陸一鳴可以保護你們的時候,我自然就不用戴麵罩啦。”


    可卻聽見錦付付意味深長地說:“陸師兄,修為再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座徒上是長老,長老上有宗主、領主、卦師。再上邊呢,還有虛無縹緲的仙人和大道,但付付覺得你和伊大哥是最能讓我有安全感的人。如果說保護的話,你從現在開始就可以不戴麵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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