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拜幸天道師,


    愚徒首探得神識。


    “後生。”


    “哇!你什麽時候來的!嚇死個人了。”陸一鳴突然被從床上叫醒,他感覺到自己心髒怦怦直跳,而說話者正是在無極頂上的那位白袍老人。“我說神仙爺爺,這天還沒亮呢,你就這麽悄咪咪跑到我房間來,把我嚇醒,讓不讓人睡覺了?什麽事兒啊這是?”陸一鳴一邊平複著驚恐,還不忘抱怨地說著。


    白袍老人坐在椅子上嗬嗬一笑,說道:“老夫一直在這兒呢,隻是你不知道而已。而且,你也沒醒啊。”陸一鳴詢問白袍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見白袍一抬下巴,示意自己朝身後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把本就被驚到的陸一鳴更是嚇得渾身汗毛直立!他看到自己竟然還躺在床上!陸一鳴一蹦離開窗邊,止不住地打了個哆嗦。卻見到,幾乎是同時,躺在床上睡覺的陸一鳴竟然也抖楞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這這這...什麽情況啊?”陸一鳴用求助般的眼神望著白袍老人,白袍說道:“你迴想迴想看。”


    陸一鳴抓抓脖子,開始自言自語:“吃完飯,王舒做了一副撲克牌,我贏了不少錢,就是銅板子,也不知道跟我們的人民幣匯率是多少。然後易福光被易兌元趕起來了,但是元元卻輸得更厲害...再然後,很晚了,她還不讓我們睡覺,還是王舒訓著她才迴房。再然後...易福光安排我住這個屋子,躺下後我就在迴想這兩天發生的事...然後就被你嚇醒了!”


    白袍老人糾正他說道:“沒嚇醒,你那不還睡著呢嗎?我們現在,是在你夢裏,也可以叫做神識界。”


    “那這樣說...”陸一鳴推測道:“也就是說,我是夢見了您?”陸一鳴用雙手捂上了眼睛又睜開,連續重複了三次。“誒,這要是我的夢,你怎麽不消失呢?或者變成個大美女也行啊。”


    白袍向他解釋道:“就你現在的本事,還想控製神識界?那才真是做夢。是有些普通人能多多少少操縱一下夢境,但那所耗費的精神巨大,長此以往,是會亂了心智的。按照人們劃分,至少要成為長老座徒之後,才有這個神通。而你之所以現在能在神識界如此清醒,恰恰是因為老夫在。況且,這並不是你的神識界。”


    看著陸一鳴越發迷惑,連連搖頭,白袍才從頭向他娓娓道來:“後生,你看這個。”隨著白袍二指一並,指向床上正在睡覺的陸一鳴本體,他的胸口竟然散發出微微熒光。“老夫也是才弄明白。


    在你出現之前,無極頂上發生了一場大戰。兌字門卦師石盟自殉之際,他那獨鱗七彩琉璃龍並沒有完全遵循主人的意誌。它拚盡最後一絲生機,護下了石盟半縷殘魄。用自己的身體修補了太極琉璃珠,成了魂器。


    老夫斷臂救你的時候,這個魂器一並融入進了你的體內。而你現在的神識界,應當算是石盟與你神識結合才出。”


    陸一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神仙爺爺,你又是怎麽會在這兒的?額,在我的夢裏的?”


    白袍說道:“不是說了嗎?你這小命是老夫斷臂而救,也就是說,老夫的手臂也化散在你身體裏了。”


    陸一鳴左看右看,張口又問:“可你的手,這不是好好的嗎?”


    白袍抬起自己的左臂,也明白了陸一鳴好奇的原因,他說道:“嗬嗬,後生,你現在看到的我,是我斷臂的化形。看你的悟性了,現在的我,就是我的一臂之力。我既我,但我非我。”他顯然高估了陸一鳴的悟性,自從二人開始對話,陸一鳴的頭就搖個不停,他又問起白袍來此的用意。


    白袍作答:“老夫是來收你為徒的。”


    陸一鳴聽聞卻懶洋洋地坐在白袍旁邊的椅子上,說道:“我說神仙爺爺,你這麽大的神通,要做什麽事,自己做不就好了。我隻求你盡快把我送迴家就好了,這裏雖然神奇,但畢竟對我來說,還是不真實。我爸媽、朋友、親戚應該都在家等著我呢。”


    卻見白袍一改淡然的神態,長舒一口氣說:“後生,老夫的修為,別說這八門卦師,就是當個祖師那也不為過。可即使如此,也有老夫做不到的事。這是你命中的機遇,也可能是劫數。咱們不談要你為這陌生的世界努力奉獻,就當談筆交易。老夫坦言,若是我不能助你迴到本界,這世間絕無一人能辦到。況且,祖師為師,給你帶來的好處,你想想?”


    陸一鳴聽完這些話,沉默了許久,最終他迴答道:“神仙爺爺,我不是什麽高尚的人,也沒有胸懷天下的氣魄。說實話,就是在我那個世界,也不知道該做什麽。父母對我好像也沒什麽期望,他們跟我說的是隻要不違法、不傷人、不被人傷,平安簡單地過完一生就好了。到現在我都懷疑,這一切應該都是摔下山洞後,腦子壞掉了,躺在病床上的幻想...”


    白袍卻突然打斷陸一鳴,問道:“山洞?什麽山洞?”


    陸一鳴看白袍情緒竟然有些激動,這可不像是個神仙該有的樣子,他迴答說:“神仙洞啊,我家鄉的一個旅遊景區。”白袍老人若有所思地說:“後生,相信我,如果大限來臨,這世界毀於一旦,老夫也定會送你迴家。”


    陸一鳴咬了咬牙,最終下定了決心:“好!神仙爺爺,我拜您為師,以後一切都聽您的教導!”


    白袍老人終於如釋重負,開懷地笑著,陸一鳴按照他的指示,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這二人從此就成了師徒。陸一鳴恭敬地詢問:“師父,您有名號嗎?我總不能跟別人說‘我師父是神仙爺爺’吧?”


    白袍卻說:“你拜我為師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切記。但現在我們畢竟是師徒,我當然可以告訴你,老夫曾有一名——劉白。”


    陸一鳴心想這倒是挺合適的,一襲白袍,白發白須。“我記得那個山頂上還有一個伯伯,就那個一身黑的,他是誰啊?”


    劉白告訴陸一鳴:“那人名為餘墨,關於我和他的事,你以後會慢慢知道的。現在告訴你,不見得是好事。你隻需記得,兩年半後,天道浩劫將至,你需要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成為天地之間最強的卦師!”


    即使是現在,聽到這個年限,陸一鳴還是忍不住樂了出來,但他很快明白過來,遂問道:“師父,兩年半的時間?你得道成仙花了多久啊?”沒想到劉白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你選的對比倒是對的,不過路得一步一步走。到目前來說,曾經最強的卦師出自乾字門,他用了一千零八十年。”


    “然後,”陸一鳴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問:“您想讓我兩年半成為世間最強?您逗我玩呢?”


    劉白向他解釋說:“誒,徒兒莫急,在為師的幫助下,至少可以讓你的神識界時間流速減緩百倍,你有的是時間。”


    可沒想到陸一鳴卻更加跳腳了:“你是說要我睡兩百五十年?我現實中能活過一百歲的都是出了名的高壽,我在這兩百年才能迴去?剛才拜師不算了,不算了,你弄死我得了!”


    劉白看這小子竟然耍起了無賴,便耐心地教學說:“一鳴,人有衝天之誌,就要受複地之辛勞啊。”


    師父的話陸一鳴好似沒聽見一樣,繼續絮絮叨叨個不停:“您不是神仙嗎?我沒有點兒特殊待遇嗎?就我往那一坐,光個膀子,然後您雙手頂在我的後背,滋滋滋,我頭上開始冒煙兒,然後您的功力就傳到了我的身上。那不就結了嗎!”


    劉白見陸一鳴如此慌張,心想隻講道理他怕是難以理解,便拔下一根白發,說道:“徒兒,你看。”隨後劉白將白發甩出,那根本來輕盈柔軟的頭發,像一支箭矢一樣射入了陸一鳴的眉心。瞬間,陸一鳴感覺渾身滾燙,再看床上的本體也開始不停翻騰,額頭上的血管都突突跳了起來。“師父!別!...”


    陸一鳴以為師父這是在懲治他,因為接下來將近半個時辰,劉白都隻是安靜坐在那裏看著他,而陸一鳴則是滿身大汗地跪在地上。


    終於,那種從五髒六腑向外翻騰的火氣逐漸減弱,陸一鳴隻感口幹舌燥。劉白才緩緩張口:“徒兒,那隻是為師的手臂化身的一根發絲,我要是現在把修為傳給你,會是什麽結果?”


    陸一鳴終於明白未來時間裏自己要成長多少才算合格,也漸漸體會到了師父的良苦用心。劉白繼續指導他雙腿盤坐,雙手置於膝蓋之上,劉白說:“你有機緣在身,這應該不難。想象著掌心、肩膀、腳掌、腰後,左右各一,共有八處眼位。將它們的視線引導至雙目之間,借以此力融合雙瞳。你與常人不同,神識界不在顱頂。以此瞳觀視胸腔,尋找那顆太極琉璃珠。有為師幫助,當你的神識靠近琉璃珠時,神識界自會打開,為師會一直在這裏等著你。”


    劉白感應著陸一鳴的神識,忍不住笑了一聲:“說你沒什麽智慧吧,這探神識倒是一遍就學會了。好了,既然已經學會,現在醒醒吧,有人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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