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博盛典後一次《歌壇之巔》的錄製中,賀言就被淘汰了,弄得他心虛地在想到底是他實力就到這了,還是淩子吟真的有辦法報複他。


    *


    年底不光隻有淩子吟一個人忙,夏季也每天在公司裏忙得團團轉。


    這時候關於各類品牌的報告都在趕工,她看完這個批那個,審完追蹤數據又要看來年目標和企劃。


    她和千詩已經加了三天班,好在年末sl的公司年會都交給了公關部負責,她隻需要按時出席就行了。


    但是按照往年的規矩,她作為高層之一也需要準備一下上台致辭和貢獻一份抽獎的獎品,她後半夜迴到家後看著滿屋子也找不出一件適合的東西來。


    倒是找到了很多關於另外一個人的痕跡。


    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家裏已經被淩子吟快填得有七八分滿。


    臥室裏,另一邊的床頭櫃上有他上次摘下來沒帶走的耳釘,有他一副黑色的平光眼鏡。


    衛生間洗手台上有他一支藍色的牙刷,就靜靜地躺在夏季牙刷杯隔壁的杯子裏。


    還有一隻白色的藥膏,他用來祛額頭上的疤痕用的。


    客廳裏淩子吟的存在感就更強了,角落裏還堆著她之前買的十本zenithz的專輯,邊上一箱是她買的淩子吟的個人專輯。


    夏季把他們拖到儲藏室後出來又看到茶幾上他隨手摘下的手鏈飾品,玄關處的櫃子上有一盒他平時愛吃的薄荷糖。


    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很容易被人忽略,可當某一天偶然間發現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早已經融入生活的角角落落了。


    夏季把淩子吟的東西全部都收到了一個盒子裏,等著哪天他有空過來給帶走。


    說到有空,自從上次微博盛典夏季作為觀眾在台下看他演出領獎,兩個人也已經很久沒見麵,淩子吟幾乎都沒迴過翡翠灣畔這個家,全國各地到處飛。


    十二月份的天氣驟降,在淩子吟屢次叮囑下,今年夏季破天荒地開始穿上了秋褲,要知道前幾年就算是大冬天她也經常隻穿一條光腿神器加長筒靴,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不過在公司的年會上,她還是穿了得體的禮裙,上台致辭的時候千詩在下麵就像她的後援會會長,拿著手機一邊錄像一邊眼睛裏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夏季貢獻的抽獎獎品是一個自掏腰包的金鐲子,分量沉甸甸的,是肉眼可見的好東西,最後被財務部的一個小組長抽到了,那人開心得合不攏嘴。


    吃飯的時候她喝了不少酒,不過她提前就預料到了,所以沒開車,是打車來的酒店,一會兒結束再打一輛就能直接迴家了。


    快八點的時候淩子吟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她還在不在酒店,夏季迴了個在之後就又被拽著喝酒去了。


    直到散場後她才有空看了眼手機,發現淩子吟在20分鍾前跟她說在停車場等她。


    這種被等待的感覺,好像有點好。


    夏季等公司裏的大部分人都撤走後才踩著高跟鞋披上外套下到停車場,按照指示牌找到了淩子吟的車。


    她今天被灌得有點多,走路都有點走不了直線,淩子吟坐在車裏遠遠地就看見她帶著有點搖晃的步伐往他這走。


    他迅速把帽衫的帽子扣上後推開車門,三步並兩步地拉住了夏季。


    “嗯?”夏季有些犯懵地抬起頭,畫著精致妝容的臉透著緋紅,直勾勾的眼神接把淩子吟看得有些害羞。


    “你怎麽下車了?被人看到怎麽辦?”夏季雖然因為酒勁暈乎,可腦子還是在運轉,她趕緊推著淩子吟迴到車裏,嘴裏還念叨著“瘋了吧”。


    被發現就被發現唄,淩子吟在心裏嘀咕,說不定就趕鴨子上架了。


    一進到封閉的車廂裏,淩子吟才聞出來她今天喝了多少酒,他和夏季認識那麽久,倒也從來沒見過她微醺的樣子。


    話比平時多很多,他看著副駕駛上表達欲望有些強烈的夏季,不自覺地抿著笑意。


    “金鐲子被財務部的人抽到了,果然術業有專攻,很對口嘛……”夏季伸手往後調了一格座椅靠背,舒服地窩了進去。


    淩子吟探過身子想幫她係上安全帶,卻不了直接被她伸手勾住了脖子,‘啾’的一聲親上了嘴。


    濃鬱的酒精味瞬間充斥了淩子吟的口腔,她的舌頭過分主動地纏了上來,纖長的假睫毛掠過淩子吟的臉,讓人不禁有些發癢,心也跟著猛顫起來。


    淩子吟反客為主扣住她的臉,直到車裏暖氣和酒意快要把夏季給逼暈了過去才鬆開了她。


    “哈……”她張著嘴小聲喘氣,胸口起伏,迷離地望著淩子吟,“和你第一次比起來,吻技進步了不少。”


    “謝謝老師。”淩子吟從車門上摸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到夏季手裏,“喝點吧,你整個人都在發燙。”


    夏季咕嘟咕嘟灌下去點清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我可以在你車裏脫鞋嗎,這破鞋真的好痛。”


    “當然。”淩子吟這才注意到她腳上蹬著的閃亮細跟高跟鞋足足比一個手掌還要長。


    甩掉高跟鞋的夏季終於如釋重負似的舒了口氣,淩子吟迴了幾條李悅的消息之後調出迴家的導航,一扭頭,竟然發現副駕駛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她微微蹙著眉頭,抿著鮮豔欲滴的嘴唇,毫無防備地倚靠在那。


    這個畫麵對淩子吟來說無疑是一下甜蜜的重擊,他輕輕踩下油門,把他意外收獲的‘年會禮物’帶迴了家。


    *


    今年聖誕節程司歌跟著付遠崇迴豎店拍戲了,夏季穿著暖和的毛絨地板襪,一邊吃著切成小塊的精致鳳梨,一邊和程司歌打著視頻。


    “劇組聖誕節都不放假啊?”夏季看著屏幕那頭穿著羽絨服窩在折疊椅上的程司歌,不禁有些同情。


    程司歌說一句話就能哈出一口白氣,她搖搖頭,忍不住站起來小跑幾步迴了付遠崇的房車才繼續開口說話:“多拍一天就要多付一天場地費,他們很精的。”


    “這麽大冷天還拍外景?”夏季又從盤子裏插了一塊草莓吃,羨慕得程司歌嗷嗷叫。


    “是啊,不過馬上要收工了。”程司歌挽尊,“我一會就有美男相伴了。”


    夏季嫌惡地皺了皺眉,忽然像是想到什麽,對著身後喊了一聲:“淩子吟!”


    然後程司歌在視頻那頭,眼睜睜地看著夏季的臉邊多了一個脖子裏掛著圍裙的男人。


    淩子吟乖乖地打招唿:“聖誕節快樂,司歌姐。”


    “哈?你和小淩在一起啊,打擾了……”


    “怎麽樣,我這個算不算美男?”夏季翹起嘴角,惹得程司歌直唿沒眼看。


    淩子吟打完招唿後又迴到廚房搗鼓他的聖誕晚餐了,夏季和程司歌又扯皮了一會兒就掛了視頻,貓著腰走到廚房外麵,透過透明的推拉門看著淩子吟的背影在裏麵忙碌。


    在她的記憶裏,從來沒有過這種畫麵,鍋具碰撞發出的叮當響聲,在寒冷的冬天,具像化出了“家”的感覺。


    夏季忽然被自己此刻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就在她愣神的時候,淩子吟在廚房裏發現了她的視線,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拉開門。


    “怎麽了?餓了?”他穿著件白色的毛衣,身上套著的圍裙是黑色的,把他此刻襯得活像一隻邊牧小狗。


    “沒,就是好香。”她直起身,“要我幫忙嗎,我以前在家天天做飯呢。”


    淩子吟搖搖頭,扶著她的肩膀把她按迴沙發上:“很快就好了,你就等著吃吧。”


    夏季知道出國的留學生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做飯技能,可是當淩子吟端出一盤賣相甚佳的烤雞和香氣撲鼻的牛排意麵的時候,她還是有少許被震驚到了。


    吃過晚飯,兩人一起把餐具收拾到洗碗機後,夏季收到了joanne的消息。


    美國此時已經是聖誕節的第二天早上,昨晚joanne兒子一家都在她和bryant家留宿了,今天他們的小孫子起得很早,因為一家人要去滑雪。


    joanne問她聖誕節是怎麽過的,夏季抬起頭,看見正在抹桌子的淩子吟後,飛快地打下幾個字迴了過去:


    【withleo】


    沒等收到joanne的迴複,她的餘光卻瞟見了客廳落地窗外的景象。


    “下雪了。”夏季走到玻璃前,看著天空零零碎碎飄下白色的顆粒,一時間有些欣喜。


    江城是偏南方的城市,很少有機會下雪。


    雖然夏季出生在北城,又在京城讀的大學,已經對下雪見怪不怪了,可是她在江城工作以後對雪的印象就很模糊了。


    記憶裏,小時候下雪的時候她會在巷子裏和鄰居家的孩子一起打雪仗,等大一點夏傑出生後,她也就沒什麽時間能出來瘋了。


    胡馨要照顧夏傑,她就得在家裏做家務。


    後來去京城上了大學,每次大雪紛飛的時候她都在忙著準備期末考試,隻記得一次過年的時候她和程司歌去滑過雪,她摔得尾椎骨疼了三天。


    就在夏季迴味這些的時候,淩子吟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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