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晴陽,欽天監發的布告說,今年國運昌盛,是個暖冬年,是以如今已至十月初,未見一點風雪。


    瀟湘苑戲樓門前,盛家的馬車穩穩停住。


    隻見齊題先從裏邊下來,隨後一臉溫柔的朝馬車裏低聲說了句


    “阿寧。”


    馬車裏伸出一隻清瘦勻稱的手和一截霧青色的衣袍一角。


    明明今日風不大,但傅重巒出門時還是穿了許多的衣衫。


    傅重巒一臉順從的將手搭在了齊題的手上,被他攙扶著下了馬車。


    齊題看著傅重巒抬頭望著眼前的瀟湘苑出神的模樣,以為他不曾來過這,便低下頭同他溫聲說道。


    “阿寧,這裏很清雅,聽聞許多世家子弟都愛來此聽戲。”


    傅重巒側眸看了他一眼,淺笑著點了點頭。


    心中卻是多了幾分警惕。


    先前他故意吐血讓齊題放鬆對他的戒備,再讓他幫忙找地方將宣詞儀和顧守野他們約出來。


    明麵上是勸誡和好,實則也不過是雙方試探。


    眼下就要看,這個齊題,到底能不能忍住,不露出馬腳了。


    傅重巒垂下頭輕咳了兩聲,斂了斂眸後,朝齊題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


    “不知阿離他們這會到了沒有……”


    齊題安慰似的攬住傅重巒的肩,溫聲的迴答道:“阿寧,隻要他們在意你這個朋友,自然會來的,若是不來也無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傅重巒仰頭笑了笑,心中表示有被安慰到。


    不想在門前繼續演戲,傅重巒虛弱的笑了笑,拉著齊題往裏邊走。


    戲樓裏邊確實很清靜,正中心一處四方寬敞的唱台,一個身段嫋娜的花旦正在上邊唱著戲,婉轉動聽的唱腔像是在訴情一般。


    傅重巒同齊題一同上樓的時候稍稍抬眼掃了一圈,忽的好似看到了什麽,腳步一頓。


    齊題見他停下,以為他發現了什麽,輕輕皺眉問了句


    “阿寧,怎麽了?”


    傅重巒從方才看到的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裏迴神,心中有一瞬覺得,那個背影好似肖從章。


    不過仔細想,那個背影看上去穿的是小廝的衣物,想來隻是他看錯了。


    平複了思緒,傅重巒隻是搖了搖頭,同齊題繼續往上走。


    仆從將他們帶到了預定好的廂房後,便離開了。


    傅重巒同齊題進去的時候,屋內幾人都看了過來。


    兩個正在彈琴唱曲的娘子忙的停了下來,一臉疑惑的看向傅重巒他們。


    顧守野在榻上倚著半個身子正在喝酒,南宮則在一旁假寐。


    聽到動靜,二人都看了過來。


    南宮朝傅重巒微微頷首,顧守野的視線在看到傅重巒身邊的齊題時,沒好氣的嗤了聲。


    “我說盛寧,你最近怎麽去哪都要帶著這位齊大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盛家的仆人呢!”


    顧守野的話說的很不給麵子。


    傅重巒配合的皺著眉不悅,齊題倒是能忍,上前一步低笑了聲。


    “先前不知顧二公子的父親竟是承伯侯,若有失禮處,還望顧二公子莫要見怪。”


    說完低頭看了傅重巒一眼,繼續說道:“阿寧前兩日才病了一場,身子虛弱,我也是擔心他,所以才陪他來的。”


    顧守野一副懶得看他的模樣,喝了口酒目光嫌棄的嗤了聲。


    “裝什麽。”


    齊題笑了聲,當做沒聽見。


    傅重巒歎了聲一臉的無奈,齊題見他一副為難的模樣,主動說道:“阿寧,我去外麵等你吧,待會若是有事,便派人過來尋我。”


    傅重巒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幾分適當的依賴和不舍,目送外齊題離開後,神色才恢複如常。


    顧守野見齊題一走,也將那兩個歌女趕了出去,麵上一臉的疑問,憋不住的向傅重巒逼問道:“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傅重巒尋了個位置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故作不解的反問。


    “我怎麽了?”


    顧守野聞言,同南宮對視了眼,坐起身朝他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打量了圈後,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這兩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跟那個齊題往來密切也就罷了,連宣二都奇奇怪怪的,昨日跑過來說非要我今日過來看戲。”


    “你倆絕對有問題!”顧守野一副證據鑿鑿的模樣。


    說完還看向一旁的南宮,得意的揚了揚下頜。


    南宮一副無可奈何的順從模樣,也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傅重巒。


    “若是你打算做局,還是提早告訴阿野的好,不然以他的才智,有可能會搞砸。”


    南宮實事求是的吐槽,顧守野一聽當場翻臉,衝過去扯住南宮的領子死命的搖,企圖讓南宮看著他再說一遍。


    傅重巒淡定的看他們打鬧完,臉上的笑意深了些許,喝完茶,傅重巒看了眼門外,沉聲說道


    “此事不好將你們牽扯進來,是以今日讓你們來,隻是來看戲而已。”


    顧守野停下動作一臉不信的看著傅重巒。


    “當真隻讓我們看戲?”


    傅重巒點了點頭。


    顧守野皺起眉似乎還想說什麽,但下一秒門外便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沒一會,門被重重的推開,宣詞儀大爺似的領了幾個小廝闖進來。


    吵吵嚷嚷間,齊題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宣詞儀一看見他,便大喊了句。


    “可算讓本公子逮到你了!”


    說完便衝過來一把將傅重巒扯起,朝他喊道。


    “盛寧,今日我便讓我看清楚此人的真麵目!”


    傅重巒麵上一臉的驚訝茫然,入戲很快,看了眼宣詞儀,又求助似的看向門外的齊題。


    齊題在看到傅重巒的目光後,果然走了進來,將傅重巒拉迴來擋在他身前,維持的溫和的麵目看著宣詞儀耐心說道。


    “宣二公子,在下不知何時得罪了你?”


    宣詞儀一時詞窮,側目看了眼他身後露出半張臉的傅重巒後,又想了起來,當即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周圍安靜了下來,門外這會陸陸續續圍過來不少看客,以為這邊要打起來,都出來看熱鬧。


    宣詞儀看了眼門外的人,高傲的揚著下頜,感覺自己氣勢還不夠囂張,頓了頓,隨後當著眾人的麵,踩在了桌子上。


    居高臨下的掃視一圈眾人後,指著齊題說道。


    “我已經讓人將你的真麵目查的一清二楚了!姓齊的,你個不懷好意的偽君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利用盛寧!”


    宣詞儀的話音剛落下,傅重巒忙的一臉難以置信的低聲說道。


    “不可能的!子越哥哥不會這般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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