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書晚心中忍不住為自己感到悲哀。


    上一輩真的活的太糊塗了。


    連流蘇這個丫鬟都能看透薑家人對她虛情假意,可她還覺得薑家人是愛她的,聽從他們的話,疏遠外祖父沈家人。


    現在想想,她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嗯,以後不會了。”


    這話即是對流蘇說,也是對自己說。


    她們穿過冗長鋪著青石的走道,經過開滿著玫瑰花園後,才迴到她住的玉蘭苑。


    玉蘭苑是在永伯侯府的東麵,原這是她母親住的地方,在她母親死後,李氏不知道是為了顯示自己慈母的對外形象,還是其他原因,直接讓她住到了永伯侯府最大的院子。


    院子是東麵有一棵木棉花,而西麵種植著菊花和百合。


    其他地方都是空蕩蕩的。


    踏著青石走進房間內。


    屋內冷冰冰的,一點暖氣都沒有。


    流蘇邊幫薑書晚脫去棉襖,一邊生氣道,“這些人太過分了。明知道姑娘你的身體不好,還不給你在屋子內生火。”


    薑書晚輕咳一身,來到了書桌前,纖細白皙的手拿起毫筆,在宣紙上不知道在寫著什麽。


    流蘇往鐵絲銅爐內生火,又往裏麵補了兩塊碳,不一會兒爐子內就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屋子內也暖和了不少,又見窗戶是開著的,嘟囔著上前,“這些人也太懶了,竟然這麽冷的天,也窗也不關。”


    把窗關上後,流蘇上前給薑書晚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姑娘您才從外麵迴來,喝口熱的東西再寫吧?”


    薑書晚停下毫筆,看了冒著煙氣的熱茶,抬手拿過瓷茶杯一飲而盡,微滾燙的茶水經過喉嚨,進入肚子內,身子跟著暖和不少,心裏也跟著暖和。


    把空茶杯遞給流蘇,目光看著她。


    上一世這丫頭跟著她,因為她的軟弱,可沒少受欺負。


    現在既然重來一世,她自然不能讓她受委屈了。


    薑書晚對流蘇道,“去把院子裏的所有人都帶進來。”


    流蘇雖然不知道薑書晚要幹什麽,但還是聽話的去把人叫來。


    半個時辰,流蘇才叫來不到十個。


    薑書晚看著零星的三個人,心裏有了主意。


    “這幾天我發燒,各位為玉蘭苑盡忠盡職,流蘇都和我說了。從今天開始,在場的各位,每月給你們加一百蚊錢。隻要大家以後都好好的做事,我就不會虧待你們的。”


    流蘇不解的看著薑書晚。


    那幾個人也很是吃驚,互相都看著彼此,議論紛紛。


    “我是不是聽錯了,大姑娘真的給我漲月銀了。”


    “是真的。我們本來每月月銀才200蚊,現在竟然長了一半。”


    “那不是,你說會不會腦子被燒壞了。”


    “亂說什麽,不怕大姑娘收迴那些話。”


    聽著他們的話,薑書晚並沒有生氣,解釋道,“你們也都是院子裏麵的老人,給你們漲月銀都是應該的。隻要你們好好的聽從我的安排,好好的打理院子,以後也會漲的。”


    眾人再次不懷疑自己聽錯了,每人臉上都浮現笑容,保證道,“我們以後一定聽從大姑娘的調遣,絕不會偷懶。”


    “好,你們都去找流蘇登記一下,月銀從這個月開始漲。沒來的人,給他們直接扣除全部到五十銅板一個月。”


    “謝謝大姑娘。”下人們都喜笑顏開的道謝。


    登記迴來的流蘇,很是疑惑的看著薑書晚,“姑娘,為什麽突然給他們漲這麽多月銀啊?”


    永伯侯府下人的月銀,都是府裏統一規定的,這突然漲這麽多,錢可是要從薑書晚私庫出的。


    “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玉蘭苑的下人,不僅不做事,連你去叫才叫來幾個。你注意到沒有,這些還是平時聽從你我做事的人。其他沒來的人,你何曾叫的動。既然好好做事,就要好好的給他們獎勵。”薑書晚解釋道。


    流蘇迴憶著,發現還真的是這麽一迴事。


    玉蘭苑的某些下人,有時候比薑書晚一個主子還要主子,很少能差的動的。


    而以前的薑書晚又不在意這些,她也不好多說。


    “姑娘,以前你不是不管這些事情的嗎?怎麽突然管起來了。”流蘇不解的看著她。


    薑書晚又不好和她解釋重生的事情,隨便找了個理由。


    “就是覺得以前挺傻的,可能被摔倒在池塘,腦子摔聰明了。”


    看著現在活靈活現的薑書晚,流蘇心裏很是高興。


    她家姑娘,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傻傻任由人拿捏的人了。


    “姑娘,奴婢真的為您的改變感到高興。”流蘇笑著道。


    “好了,傻丫頭。你現在去把門關上,在外麵守著,記得一個也別放進來。”


    “啊,誰會來?”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薑書晚意味深長道。


    流蘇隻好出去。


    薑書晚繼續迴到案桌上,臨摹著字。


    驀然,窗戶吹進來一絲風,感覺到有點冷,薑書晚以為流蘇沒有關緊窗戶,放下筆,剛想上前,鼻腔處聞到了股檀香味,隨之嘴巴被一雙大手捂住。


    薑書晚眼露驚慌的抬起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錦袍,臉上有點風霜,一看就是長期在戶外,但是他刀削般棱骨分明的臉,一點也看不出醜態,反而增添了硬漢的味道。


    薑書晚嗚嗚的叫著,胸口上下起伏。


    男人小聲的低沉道,“別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問完話就走。”


    薑書晚點了點頭。


    男人試著慢慢的放開手,看到薑書晚沒有叫喊,才徹底的鬆開。


    “你是誰?”薑書晚眼中的驚慌慢慢消散,定定的看著他問道。


    男人沒有迴答她,反問道,“你為什麽要嫁給一個死人。”


    這男人,難道是平寧侯府的長輩,所以來試探她的。


    薑書晚斂了一下情緒才開口,“我愛慕顧三爺已許久,即是生不能同寢,死也要同穴。”


    男人眉頭微蹙,“他這個人無趣的很,三十好幾,年紀又大,有什麽好愛慕的。”


    男人把雙手背在後麵。


    薑書晚低垂著雙眸。


    一個死人要有什麽有趣。


    可抬眸間雙眸滿是星星,“你不懂,顧三爺位極人臣,文武雙全,是京中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怎麽會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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