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劉延慶也很絕望。


    他很清楚,一旦童貫的這個大戰略失敗,倒黴的替死鬼絕對是他。


    可真要打,那也必然是打不過的。


    他的五六萬人馬,現在也不過是能夠湊出萬餘人的裝備罷了,糧草更是緊缺,出了關隻有死路一條。


    甚至不用出關,隻要對方拚命攻擊一把,他的手下恐怕就要棄關而逃。


    對於自己的這幫手下,劉延慶很有信心:他相信他們一定會一觸即潰,相信自己一旦逼他們出戰,他們就敢挾製自己向董璜軍投降。當然了,要是給他們足夠的裝備、賞錢,他們倒也敢跟董璜軍正麵碰一把。


    兵不堪戰,劉延慶也很無奈。


    可讓他投降,他也是不願意的。


    他的心理,其實跟這個時代大部分的武將一樣,我不願意投降遼金做貳臣,我也打不過他們,我也可能畏戰乃至敗走,但我就是不投降。


    一時間,劉延慶恨童貫恨得牙癢癢。


    “為之奈何?”


    劉延慶看向自己的兒子劉光國、劉光世。


    這個時候,他也就隻敢跟兒子們商量了。


    “為今之計,要麽等童貫先敗,要麽找替死鬼了。”


    劉光國直言不諱。


    “童貫那邊,有老種經略相公在,且有三十萬大軍,怎麽可能會敗?”


    劉光世並不看好董璜軍能夠跨河擊敗童貫的三十萬大軍。畢竟,大宋禁軍雖然魚龍混雜,但一來裝備不錯,二來也算是天下精銳遴選的,戰鬥力還算說得過去;種師道所部更不用說,是大宋最能打的精銳之一。


    再加上這個季節的黃河處於淩汛期,說得難聽點,隻要童貫燒了浮橋,董璜軍過河都沒發過。


    “那就派人去汴梁放出風去,童貫畏敵如虎,不敢過河,任由河北糜爛,被董璜軍占領,以此來逼童貫渡河!”


    劉光國開口道:“且宦官譚稹一直覬覦童貫的位置,可派人重賄譚稹,讓譚稹多說壞話,到時候就由不得童貫不渡河了!”


    “屆時……”說到這裏,劉光國一臉陰狠:“我們則把童貫渡河的消息傳給董璜軍,董璜軍豈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到時候,童貫軍大敗,而我們則趁著董璜軍主力殲滅童貫軍的時候,去襲擾董璜軍後方,最後再趁董璜軍反應過來之前,退保太原!”


    “隻要童貫軍大敗,而我們保住了太原,那就是大功一件!”


    劉國光說出了自己苦思冥想的計策。


    “不必賄賂譚稹,那樣隻會弄巧成拙,譚稹會主動開口的!”


    老奸巨猾的劉延慶想了想,決定部分采納兒子的意見。


    他相信以宋徽宗好大喜功的性格和滿朝文武的輿論壓力,童貫絕對會渡河,而隻要渡河,童貫就會體會到董璜加大遼鐵騎的恐怖。


    整體方向已經定好,現在唯一的問題就剩下了……


    “到時候,誰能去撓董璜軍之背呢?”


    劉延慶問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以劉延慶所部現在的情況,能夠選出五千精銳就很不容易了,且都是步卒,憑這些人去襲擊董璜軍後方,就算成功了,麵對來援的董璜軍騎兵,恐怕也不可能跑得掉。


    “王淵久經戰陣,可為主將;另有小將韓世忠勇武過人,曾受到童貫打壓,這次剛好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劉光世幽幽說道。


    “好,就如此辦!”


    劉延慶最終拍了板。


    此時,遠在黃河南岸布防的童貫還不清楚,他苦心設計好的大計,還未開始,就已經注定失敗。他所看好的將領,跟他根本就不是一條心。


    雖然說,不論是童貫還是劉延慶都沒有想過投降,但有時候,內鬥卻比投降更加可怕。


    而比內鬥更加可怕的是,有些明明已經投降,卻偏偏裝出了一副忠臣的樣子,比如說梁中書。


    以法正的為人,當然不可能在河北留下大名府這個釘子。


    時間退迴到十天前。


    在龐德拿下相州、太史慈拿下洺州後,法正就都督二人在大名府會師。


    梁中書梁世傑瞬間坐蠟。


    他的第一反應是逃跑,但看到董璜軍威風凜凜的騎兵,卻隻敢緊閉城門。


    正當梁世傑一籌莫展之際,手下都監大刀聞達、天王李成卻來請戰。


    李成道:“賊軍士氣正旺,城內人心惶惶,若不能大敗敵軍一場,大名府必不能守!”


    聞達也是同樣的看法。


    “你二人可有良策?”


    梁中書梁世傑很無奈,軍事上的事本非梁世傑所長,他擅長的是如何溜須拍馬搜刮百姓。


    “不若鬥將!”


    李成說出了自己的計策。


    “啊?可行?”


    梁中書覺得有些懸。


    都什麽年代了,人家憑什麽跟你鬥將啊?


    “明日可在陣前當麵挑戰,敵將若不幹,便是露了怯!自然士氣大跌,我們隻需堅守幾日,官家援軍也該到了。”


    李成解釋道。


    “好吧。”


    梁中書死馬當活馬醫:“明日,你們兩個去挑戰吧,我親自給伱們擂鼓助威!”


    “大人容稟,鬥將的不是我們。”


    梁中書的話,讓李成和聞達頓時有些臉紅,還是聞達臉皮厚一點,開口道:“留守司正牌軍索超為我大名府第一猛將,卑職打算先讓索超師徒出戰挫一挫敵軍銳氣。”


    梁中書:……


    “也好。”


    梁中書還能說什麽呢?


    事已至此,也隻能夠出此下策了。


    當索超和他的徒弟周謹收到明日挑戰鬥將的軍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麻的。


    鬥將?


    什麽年代了還鬥將?


    這不是江湖混混占地盤,兩個老大讓麾下的頭馬互砍,而是軍國大事啊!


    他是性子急,不是真的傻!


    隻是,領導們都已經發話了,他也沒得辦法,隻能夠硬著頭皮帶著弟子點起三千馬步軍出戰。


    “吾乃大名府留守司正牌軍索超,兀那賊將,可敢與我陣前一戰?”


    索超在陣前大喊道。


    “留守司正牌軍是個什麽官?”


    法正樂了。


    法正這些天對大宋也算是頗有研究的,但大宋的官職,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感覺太亂了。


    “大概相當於馬弓手吧?可能還有所不如?”


    太史慈、龐德二人也有些搞不懂。


    “殺了吧,幹淨利落一點!此戰定要讓大名府膽寒!直接帶領騎兵衝陣吧!”


    法正冷笑道。


    譚稹(?—?),北宋末年宦官。當方臘起義之初,譚稹首先奉命統軍出征。以後,童貫出任江淮荊浙宣撫使,譚稹改任兩浙製置使,兩人遂共同帶兵南下,。”宣和五年,童貫致仕後,譚稹出任河北、河東、燕山府路宣撫使,繼童貫之後成為主持北方前線防務的主帥。


    劉光國,劉延慶長子,中興四名將劉光世哥哥,《宣和錄》載,靖康之變時,劉延慶並男光國奪路萬勝門,帶班直長入祗候西兵萬餘人而出,皆護駕選鋒也。延慶陷金明池中卒,光國攜王黼愛妾張氏以逃行十餘裏,虜追騎及之殺妾自縊。


    王淵在宋徽宗時,應募伐西夏,屢立戰功,被朝廷授以熙河蘭湟路第三將部將,權知鞏州寧遠寨。諸羌入寇,淵隨經略使討伐獲勝,移同總領湟州番兵將兼知臨宗寨。後再對抗西夏、靖康後征討賊寇等戰鬥中多有表現,在苗劉兵變中慘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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