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藝錦伸手揪住宋銘傑的衣領,一雙眼睛幾乎能噴出火來。


    “宋銘傑!你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你別傷害我的朋友!”


    宋銘傑伸手拽住了程藝錦的手腕,轉過頭看向脖子上有刀疤的大漢,“給我盯緊這個女人,別讓她生出什麽幺蛾子。”


    說完,宋銘傑不顧程藝錦的掙紮,將對方強行拖迴了屋子裏。


    虞黎想要追上去,卻被大漢伸手攔住。


    麵對比她足足高了兩個頭的彪形大漢,虞黎沒辦法硬碰硬,隻能想辦法利誘。


    “那個姓宋的給你們多少錢?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甚至三倍。”


    但大漢不為所動。


    接下來不管虞黎提出什麽條件,對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臉。


    突然,虞黎隱約聽到一聲尖叫。


    她的直覺告訴她,程藝錦極有可能受到了,宋銘傑的迫害。


    虞黎的心髒下沉。


    現在能救程藝錦的,隻有她。


    她必須打起精神,想想辦法。


    忽然,虞黎皺著眉,捂住了肚子。


    “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虞黎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一張秀白的臉皺成了核桃。


    大漢冷眼看著她,對她的痛苦不為所動。


    虞黎直接白著臉,掉下了眼淚。


    “救救我,我懷了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真的好痛……”


    女人的聲音非常虛弱,哭泣時的尾音帶著極為明顯的顫抖。


    大漢的目光終於移轉到了,虞黎的身上。


    她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地護著腹部,在她的身下,是一大灘混著血絲的透明液體。


    大漢不知所措地看著虞黎。


    宋銘傑找上他的時候,隻說是撐場麵,並不用傷人。


    但如果因為他的束手旁觀,導致這個女人出了什麽問題,他絕對脫不了幹係。


    他隻想要錢,並不想惹官司上身。


    “喂,你怎麽迴事?”


    演了將近五分鍾的獨角戲,看戲的人終於“上了鉤”。


    虞黎在心裏舒了口氣,可她麵上人裝作虛弱無力的樣子,說一個字,喘三口氣。


    “…我,我不知道,我肚子好痛,我的孩子是不是要沒了……”


    話音剛落,虞黎頭一垂,身子一歪,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一副痛暈昏厥的模樣。


    大漢擔心虞黎就這麽昏睡不醒了,便招唿來了,守在對麵房間門口的同伴。


    經過兩人的一番商議,他們決定將虞黎抬到小區單元樓下,再報個警。


    “那萬一這個女的醒了之後,要報警抓咱們怎麽辦?”


    “報警就報警唄。咱們倆也隻是收錢辦事,又沒傷天害理。”


    “但這女人要是死在咱們跟前了,那咱倆下半輩子就吃上國家飯了。”


    兩人躡手躡腳地把虞黎,放在單元樓前的台階下,便頭也不迴地逃離了“作案現場”。


    確認兩人走後,虞黎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一邊用濕巾擦著褲子上的潮濕處,一邊報了警。


    等警察破門而入,押住宋銘傑後,虞黎在臥室裏衣衫不整,且雙頰高腫的程藝錦。


    在看到虞黎的瞬間,後者倉惶落淚。


    虞黎一把抱住程藝錦,柔聲安慰對方。


    事情的後續就是宋銘傑被警察帶走,他雇傭來的兩個壯漢早已逃之夭夭。


    在程藝錦冷靜下來之後,決定數罪並告。


    在庭審結果出來的那一天,程藝錦拉著虞黎,在酒吧喝了個爛醉。


    她一邊不要命似的灌著酒,一邊向虞黎傾訴著,積壓在心中多年的苦悶和委屈。


    “…我從來沒有想到,我人生中第一個盡全力愛的男人,會是一個這樣的渣男。我好恨他,他耽誤了我那麽多年。”


    虞黎見程藝錦如此傷心,忍不住張開雙臂,將對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


    程藝錦哭濕了虞黎的圍巾後,便陷入了昏睡。


    正當虞黎思考著,該怎麽才能把程藝錦帶迴去的時候,她接到了她兼職工作室的老板,宮書賢的電話。


    “喂?是宮老師嗎?”


    “程藝錦現在跟你在一塊嗎?”


    “在的。但她喝醉了,一時半會沒辦法接電話。”


    “把地址發給我,我很快就來到。”


    十五分鍾後,程藝錦被宮書賢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到了車後座。


    “她從很多年前開始就這樣,一遇上事就愛喝酒。麻煩你了小虞。”


    看到宮書賢看程藝錦時,無奈又寵溺的眼神,虞黎偷偷在心裏說了一句“好般配”。


    “要不我一起送你迴去吧?”


    “不用了,謝謝宮老師,我自己打車就行。”


    和宮書賢告別之後,虞黎就拿出手機準備打車迴家。


    但或許是時間較晚的緣故,她等了將近十分鍾,竟然沒有一個人接單。


    虞黎獨自站在路燈下,蕭瑟的寒風卷起街角的枯葉,虞黎的臉頰被風吹得有點疼,便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臉。


    這一幕恰好被燕時衡看到,後者不自覺地將眼前漂亮的虞黎,和會捂臉的小貓咪聯係在了一起。


    當這種想法產生的時候,便有一把鑲著愛心的箭,射中了燕時衡的心髒。


    他想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但天上突然落雪,燕時衡擔心虞黎受涼,就推開車門,乘著汽車自帶的高級傘走到了虞黎麵前。


    手腕微傾,傘麵也隨之向虞黎傾斜。


    燕時衡用身體和傘,為虞黎擋去了大半的風雪。


    後者抬頭時,便恰好看到了身後泛著暖光的燕時衡。


    雪花紛揚而下,成了他絕美容顏的點綴。


    因為臉盲,第一眼,虞黎並沒有認出為她撐傘的人是燕時衡。


    不過,當她注意到男人領帶上,的鑲嵌著瑰麗藍寶石的領帶夾時,立刻反應了過來。


    “燕總。”


    當這個稱唿響起時,虞黎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她和燕時衡之間的身體距離。


    燕時衡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他淡淡“嗯”了一下,“已經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


    “我剛和朋友聚會玩,正準備打車迴家。”


    見虞黎沒有過問自己為什麽在這裏,燕時衡感到有些失望。


    不過,虞黎一向很會把控社交分寸,這是她的優點。


    也是燕時衡任用虞黎,並重視的原因之一。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虞黎時不時低頭看向,手機上的打車軟件。


    就在這時,一個晃晃悠悠的人,忽然靠近燕時衡,哼哼唧唧地嘟囔道:“你不是不近女色嗎?怎麽還玩起了搭訕?嗝~假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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