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熱。”


    一絲異樣的感覺蔓延至虞黎的四肢百骸,她難受得扭動著身體。


    安置在牆角的感應燈忽然亮起。


    借著微弱的光芒,意識混沌的虞黎,怔怔地望著將她圈在牆邊的男人。


    微光將對方的眉眼勾勒得性感,虞黎不由得被吸引。


    靈魂深處的空虛感愈發明顯,似乎是希望被人撫慰。


    虞黎感到萬分難堪。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樣的欲念。


    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男人。


    可是,藥效開始發揮,虞黎的手腳變得虛軟無力。


    她差一點栽倒在地上,但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眼疾手快地將她環入了懷中。


    兩具滾燙的身體相貼。


    男人粗重的唿吸聲就在耳邊,藥效催著虞黎去追逐溫暖。


    但她想到自己已經領證了。


    既然為人妻又怎麽能做出對不起自己老公的事情?


    虞黎的頭腦清明了一瞬。


    她想離開,卻發現小腿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任憑她怎麽抬都動不了。


    很快,藥效在她的血液中奔騰。


    虞黎的神智逐漸模糊,肌膚血管之中像有螞蟻啃噬一般難受。


    在酒精和藥效的催動下,虞黎逐漸喪失了身體的控製權。


    她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用柔軟的唇瓣覆上了男人的喉結,後者的唿吸猛地一窒。


    燕時衡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推開這個女人。


    可是,他的雙手卻不受控製地,撫上了身前人的後頸。


    大手一路向下,女人的身材凹凸,肌膚觸感滑膩勝過上好白瓷。


    燕時衡鬆開了女人的雙手,任憑對方環住脖頸。


    急促的唿吸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尤為明顯。


    從玄關到浴室,虞黎被男人緊抱著不斷索取。


    昏睡又清醒。


    最後一次,燕時衡失控一般咬住了她的鎖骨,仿佛猛獸標記了自己的所有物。


    …


    虞黎醒來時,全身都酸疼得厲害。


    她按著脹痛的太陽穴,迷茫地看著四周。


    突然,她聽到身邊傳來平和的唿吸聲。


    當虞黎看到背對著她的男人時,她差點嚇得驚叫出聲。


    她捂住嘴,目光落在了男人滿是抓痕的寬厚背脊上。


    不用多想,那些抓痕肯定是她的“傑作”。


    虞黎陷入了難言的苦悶之中。


    她又是羞惱又是欲哭無淚。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她隻剩下了零星的記憶。


    是她主動嗎?


    一點都不想起來……虞黎覺得頭疼欲裂。


    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領證結婚的第二天,就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關係…


    “我這算是出軌了吧…”


    虞黎懊悔又難過地抓了抓頭發,忍不住紅了眼眶。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惆悵地坐了一會兒,最終決定為自己醉酒後的亂來負責。


    在留下了錢包裏所有的錢,以及一張寫有她聯係方式的便簽後,虞黎扶著酸軟的腰,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房間。


    半小時後,燕時衡皺著眉從床上起身。


    當他踢到了某個類似於空盒的東西時,燕時衡按著肩膀低下頭。


    他看到了被用空的避孕套空盒...和目光所及的一地狼藉,燕時衡的眉心一跳,他和昨晚那個女人……


    燕時衡下意識地看向大床的另一邊,那裏空無一人,地板上也隻有他的衣物。


    就在這時,燕時衡注意到,床頭櫃上好像有什麽東西。


    水杯下麵壓著一疊麵值不等的紙鈔。


    燕時衡隨手數了數,大概是兩千元左右。


    最後一張百元鈔票的背麵,被貼了一張沾了水漬的便簽:【陌生人先生,我為我昨晚酒後的失態向您道歉,對不起。桌上的錢是我給您的補償,如果您覺得這些無法彌補您的遭遇,請隨時聯係我,我的電話是:182780xxxxx】


    號碼最後幾位數字被暈開,看不清楚到底寫了什麽。


    捏著那張便簽,男人攏起了眉峰。


    原來和他共度一夜的這個女人,並不是那幫人的同夥,她隻是一個無辜的路人。


    一想到自己昨晚的無節製索取,燕時衡忍不住扶額。


    因為他的疏忽,他不僅傷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還逾越了道德的底線——已婚,卻和妻子之外的女人發生了關係。


    坐在床邊思考許久,燕時衡想到昨天晚上,女人在承受不住時細碎的啜泣聲。


    最終,他把錢和便簽一同放進了西服內袋。


    等他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好,他必須承擔起男人的責任。


    至於昨天和他領證的那個女人…隻要好好協商,對方應該會同意離婚吧。


    …


    與此同時,虞黎終於借到了手機充電器。


    充到一定電量後,手機自動開機了。


    沒等虞黎解鎖手機,屏幕上便跳出了無數個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


    【未接來電(19)】


    【老板:虞黎你人呢?!】


    【老板:你跑哪去了?!趕緊給老子滾迴包廂,人老總找你呢!】


    【老板:行啊虞黎,你他娘的長本事了!我告訴你,你被開除了!這個月工資全扣!】


    看到“開除”和“工資全扣”時,虞黎瞬間慌了神。


    她連忙給老板迴消息,但卻隻收到了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她被老板拉黑刪除了。


    虞黎不死心,又試著撥打了老板的電話。


    可她得到的,隻有一句“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虞黎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正當虞黎計劃著在迴到a市後,找老板要解釋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醫院電話。


    “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虞海棠女士的親屬嗎?”


    “我是。虞海棠是我奶奶,我是她的孫女,虞黎。”


    “是這樣的。虞小姐,按照先前既定的計劃,後天會由醫院的專家來為您奶奶進行手術,但後天就要手術了,您卻隻交了三分之一的費用……”


    聞言,虞黎擰緊了秀眉,“怎麽可能?我的養父母昨天已經繳過費了,我還有單據的照片。”


    “稍等,我這邊核實一下。”


    “虞小姐,我這邊查到,昨天被支付的隻有拖欠的醫藥費和住院費,以及三分之一的手術費。”


    虞黎愣了一愣。


    她點開了養母的聊天框,發現養母給她留了一條信息:五百萬就當是這些年還給我們的撫養費了,以後我們沒關係了,那老不死的我們也沒多餘的錢治,別找我們。


    她憤怒地發了一條消息。


    結果軟件提示,對方已將她拉黑。


    虞黎的眼眶一顫。


    “虞小姐,您在聽嗎?按照規定,必須交足金額的60%才能進行手術,您目前還需繳納二十二萬。”


    二十二萬。


    她這會兒去哪找這麽一大筆錢?


    可是沒有這筆錢,手術就做不成。


    忍住心裏酸澀,虞黎輕聲問道:“是不是隻要在後天之前交錢,手術就能夠正常進行?”


    “是的。”


    “好,我會按時繳費的,謝謝您。”


    結束通話後,虞黎呆呆地在機場大廳的長椅上坐了許久。


    短短兩天的時間,她的生活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和陌生男人領了證,又因為醉酒和另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了關係,醒來又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被開除了。


    緊接著,又被告知奶奶的手術費還沒交齊,很有可能無法手術。


    然而,拿著她“婚姻”換來的救命錢的養父母,卻和她斷絕關係了…


    眼眶一陣酸楚,虞黎拚命眨眼,才克製住了翻湧的淚意。


    她的心裏很亂。


    她原本還在計劃著要和她名義上的丈夫商量,可不可以在她還完他的彩禮錢後,兩人就和平離婚。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現在的她不僅背叛了她的丈夫和婚姻,更沒有能力還錢瀟灑離婚。


    甚至,甚至需要腆著臉再向他借一筆錢。


    單憑她是根本不可能在後天之前湊夠二十二萬的。


    可是沒有那二十二萬,她就會失去奶奶……


    一番掙紮下來,虞黎絕望地發現,僅和她有過一麵之緣的丈夫,竟是她目前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虞黎覺得自己荒唐又可笑。


    從前她對那些出軌卻拚命隱瞞的人不屑一顧。


    如今她卻比那些人還不如。


    酸楚在心中蔓延。


    道德感和良心備受煎熬。


    一邊是病重垂危的親人,一邊是道德和倫理的深淵。


    虞黎心亂如麻。


    她不小心誤觸了手機,在屏幕亮起的瞬間。


    虞黎想到了“第三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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