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蓮細微的表情逃不過鍾庭月的眼睛,鍾庭月用餘光瞥著她鬆了口氣的模樣,皺了皺眉。


    直覺告訴鍾庭月,這個薑雪蓮不似她所知的這麽簡單。


    薑雪蓮這幅模樣,明顯很抗拒與客人接觸。


    而身為一個夥計,不該有這種想法才對。


    “你們跟我過來吧,幫著後廚打打下手。”


    鍾庭月帶著三人進了廚房,同他們吩咐著應當做的事。


    說來也巧,王二的表哥王鐵牛,曾經在屠戶手底下做過幾年的活。


    對於分解豬肉這事,不要太熟練。


    看著桌上的半扇豬,王鐵牛在廚房裏看了半天,找了把差不多的尖刀,開始幹活。


    刀用的不太趁手,分解速度也就慢了不少。盡管如此,鍾庭月還是十分的滿意。


    “你說說你要什麽樣的刀,迴頭我出去買。”看出王鐵牛的別扭,鍾庭月開口詢問。


    王鐵牛搖了搖頭,“鍾大娘,不用麻煩。我家中有趁手的,明兒我帶過來就是。左右那刀放在家裏頭也用不上。”


    “成,麻煩你了。”鍾庭月笑道,“那王二,你抱柴來燒火吧。雪蓮,你是來切菜。”


    分工下去後,三人在廚房開始幹活。


    湯語蓮收拾好西屋,把所需的東西添置後,就去了廚房。


    這麽一會功夫,三人已經把活幹了一半。


    “這麽快啊?”湯語蓮有些詫異,“你們還真麻利。”


    王鐵牛抹了把汗,放下刀,“瞧掌櫃的話說的,做工掙錢,我們自當麻利點。這肉,我按照鍾大娘吩咐的弄好了,掌櫃的你瞧瞧,成不成?”


    湯語蓮湊上前看了一眼,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刀工真利落,比我幹脆多了。”


    分肉這事一直以來都是湯語蓮最頭疼的,如今麻煩的解決,她隻負責鹵就成了。


    三人也很有分寸感,鹵菜都是有秘方的,見湯語蓮要準備湯料,就先出了廚房。


    趁這個功夫三人也沒閑著,都各自找了活幹。


    前屋,看著擦拭櫃台的薑雪蓮,鍾庭月開了口。


    “雪蓮可有孩子?”


    “有一兒一女。”薑雪蓮洗了一遍抹布,“我公婆死的早,家中長輩隻剩下個老娘。”


    聽聞薑雪蓮家中的情況,鍾庭月有些感同身受。


    都是寡婦,家中無人依靠,這滋味可不好受。


    “你似乎很不願,同這外麵的人接觸。”鍾庭月問出自己心中疑問,“可曾是發生過什麽?”


    提起這事,薑雪蓮眸中有些慌亂。


    宋卿蓉和鍾庭月相視一眼,這裏麵果然有蹊蹺。


    “這我們雇人,也想雇個知根知底的。”宋卿蓉輕聲道,“娘子若想在這鹵菜鋪做長久,就與我們說說。若不想,不說就是。”


    薑雪蓮眸中有些掙紮,她放下抹布,猶豫再三終於開了口。


    “我也不瞞著你們,我出來做工有半個多月了。這半個多月,就沒有一個正經的鋪子,願意找我。你們鹵菜鋪,是唯一一個,不嫌我的。我是願意長幹的,再者我遭遇的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薑雪蓮抿了抿唇,把自己抗拒的原因,一五一十告訴了鍾庭月和宋卿蓉。


    理由也簡單,就是當初在別的鋪子做工時,被顧客調戲過多次。


    掌櫃手腳也不老實,動不動就找理由揩油。


    為了養活家裏,薑雪蓮一忍再忍。


    到最後忍不住了,就動手打了人。


    工錢沒賺到,還把自己手裏的餘錢都搭進去了。


    “這……”鍾庭月歎了口氣,有些心疼薑雪蓮,“苦了你。”


    眼下就是這世道,生的好看些的女子,免不得要被臭流氓調戲。


    薑雪蓮抹了抹眼淚,“若不是鍾大娘瞧上了我,我們一家,怕是連年都過不去。”


    “別哭了。”宋卿蓉遞給薑雪蓮自己的帕子,“既然到了我們沈記,你就安心的幹。往後,不會有人那樣糟踐你了。”


    薑雪蓮擦幹臉上的淚痕,擠出一絲笑容,“謝謝你們,我接著幹活去了。”


    鋪子裏多了夥計,湯語蓮整個人是輕鬆了不少。


    廚房那邊也不用她看火,有王二在。


    她趁此清閑的功夫,同鍾庭月說起了酒館的事。


    “娘,我是這麽打算的。等正月一過,這鹵菜鋪就改成酒館。當然,鹵菜的生意我也不能扔下,每天還是照常。至於酒,我這兩天打聽打聽,尋個靠譜的釀酒作坊,先從那邊進。”


    聽著湯語蓮的算盤,鍾庭月認同道:“正月過後是個不錯的時機,打春冷,酒館的生意能不錯。等到時候,娘在教你幾道下酒菜。”


    湯語蓮喜笑顏開,“好嘞,娘的手藝沒得說。”


    “等我安定了卿蓉那邊的繡坊,釀酒的事咱們也得提上日程。酒館酒館,菜是次要,酒才是主要。若沒個拿的出手的酒,酒館也打不出名聲來。”鍾庭月盤算著。


    湯語蓮自然沒意見,生意這方麵,鍾庭月眼界比她大。


    眼看著太陽要落山,鍾庭月囑咐了湯語蓮幾句,與宋卿蓉迴了家。


    這剛一進家門,瞧見屋裏幾張熟悉的麵孔,鍾庭月愣了一下。


    “淩掌櫃?”


    她有些意外,“你什麽時候到的?”


    “有半個多時辰了。”淩蕭寒微微一笑,“知曉鍾姑娘忙,就沒去找你。”


    “也沒什麽忙的,就是鹵菜鋪那些事。”鍾庭月坐到炭盆前,瞥見屋裏的箱子,挑了挑眉,“淩掌櫃這趟來,是送禮的?”


    “這不快要過年了,提前給鍾姑娘送些年貨。”淩蕭寒指了指西屋,“其餘的,都讓大山搬到西屋了。年前忙,今日得空,就來了。”


    這一到年前,淩蕭寒是最忙的。


    不僅要過目每家鋪子的賬本,還要統計餘下的貨物,以及各種人情往來,讓他根本抽不開身。


    轉頭看了眼一旁的沈大山,見他比劃著年貨的數量,鍾庭月頗為頭疼。


    這要她如何迴禮?


    罷了,反正現在離過年還早,迴頭自己再琢磨吧。


    “我這次來,除了送禮,還有見別的事。”淩蕭寒喝了口茶,“我家中有位小舅,是位探花郎。因不願在官場上虛與委蛇,做官一年便辭了官。他才高八鬥,為人磊落誠實,但終身未娶,也無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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