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天之後,邪終於帶著葉霞迴到了暗蓮台。


    而今日,暗蓮台的氣氛是莫名其妙的寂靜和令人緊張。


    邪知道,是首領大人來了,一般隻有首領大人來暗蓮台巡視,暗蓮台上下才會如此緊張。


    “邪,你迴來了?”李清來了,她此時已成為紅級殺手。


    李清的神情很是緊張,她支支吾吾道:“首領大人要,要你和葉霞一起去見他,邪,你可是做了什麽?聽說……你外出執行了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難道,失,失敗了?”


    邪聞言,隻是淡淡一笑:“李清姐姐,我也不知道失敗了沒有。”


    “你師父怎麽也跟著去了?”李清瞧了一眼被攙扶進暗蓮大殿的葉霞,“她居然還受了重傷?”


    葉霞早已經醒了,在迴來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和邪說,仿佛兩個人已經成為了一個仇人。


    “李清姐,我去見首領大人了。”邪沒有過多迴答,她握緊了手中那枚白色的玉佩,徑直向大殿走去。


    李清緊跟其後。


    在宏偉壯麗的大殿之上,那位戴著黑色麵具、神秘莫測的首領正端坐在高台之上。


    他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袍,衣袂飄飄,宛如隨風舞動一般。


    一頭如瀑布般垂落至雙肩的直長黑發,隨意地散落開來,淡漠如水的目光,冰冷而無情,隻是輕輕一瞥,便能讓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猶如泰山壓卵之勢,令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大殿的兩側整齊地站立著暗蓮台的一眾殺手們。


    左側是實力強勁的紫級殺手,她們個個神情冷峻,身上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右邊則是紅黑兩級的殺手,同樣也是氣勢逼人。


    李清腳步匆匆,快速地走到屬於自己的紅級位置上,穩穩當當地站定。


    邪用眼角餘光大致掃視了一圈,心中不禁一沉。


    她驚訝地發現,平日裏那些經常外出執行任務的紫級殺手中,絕大部分竟然都已迴到了殿內。


    這意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針對她和葉霞,注定是無法善終了。


    “葉霞,拜見首領大人。”


    “邪,拜見首領大人。”


    兩人恭恭敬敬地向著高台上的首領屈膝下跪,並虔誠地叩頭行禮。


    “起來吧。”首領的聲音平淡如水,卻蘊含著不可藐視的威嚴。


    邪和葉霞隨即一起站起來。


    下一秒,首領的臉色突然變得極為嚴峻,他冷冷地注視著葉霞,開口喝道:“葉霞,你跪下。”


    葉霞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再次跪在地上,目光淡淡。


    “邪一人執行任務,你跟著去是作何?”首領一臉不滿。


    “邪,你此次執行的任務,完成得很好,齊王已死。”首領又看向了邪,眼神裏藏著幾分讚賞,“即日起,你晉升為紅級。”


    “謝首領大人!”邪恭敬叩謝,她神色如常,因為這個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齊王?邪這次的任務居然是齊王!”


    “齊王真的死了??”


    “邪居然這麽厲害,一人就敢刺殺齊王。”


    “東原的儲君之位不久之後怕是要定下了。”


    ……


    眾殺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葉霞卻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冷冷地看向邪,目光宛如刀刻,想要將邪千刀萬剮。


    邪注意到了葉霞的目光,卻沒有迴應,而是繼續道:“邪,此次出行任務,發現葉霞大人,是齊王安插在暗蓮的臥底,她出賣了我,這個玉佩就是證據。”


    “呈上來。”首領開口。


    站在首領身側一個紫級護衛走下高台,接過邪手上的玉佩,又走迴高台將玉佩遞給了首領。


    首領將玉佩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番:“此玉佩的材質出自西域,每年進貢給東原,為宮中特有。”


    “葉霞,好好解釋一下吧。”


    首領隨手一扔,就將那玉佩扔了下去扔在葉霞的麵前。


    葉霞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雙手顫抖著,眼角有淚落下,聲音哽咽:“弟子,無話可說。”


    “葉霞,還將這些年執行任務的內容全部轉達給了齊王。”邪繼續說道,麵無表情。


    “好,好得很!”首領氣得捏緊了拳頭,“葉霞,你為何這麽做!”


    眾殺手看著這一切,一片唏噓。


    “沒想到葉霞居然是齊王派來的臥底。”


    “葉霞在暗蓮台也有七八年了,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但你們不覺得邪對自己的師父葉霞,有些過於無情了嗎?人非草木,更何況是她四年的師父,她居然可以做到六親不認。”


    “暗蓮台重要,還是她的師父重要?”


    “自然是暗蓮台。”


    “那還有話可說??”


    “也對……”


    “葉霞,無話可說,還望首領賜死。”葉霞心灰意冷,不肯再多交代一句話。


    “那就賜死。”首領也不想多費口舌,他再次看向邪,“邪檢舉有功,既師承葉霞,那就由邪親自監督執行死刑之任。”


    “另,特賜邪闖一次神海關。”


    話音未落,大殿上瞬間喧囂起來。


    “什麽?居然讓邪過神海關?”


    “那可是隻有首領繼承人才能去闖的關啊。”


    “首領居然把邪當成繼承人培養了!!”


    “不得了,邪這可真是獻祭自己師父直上青雲。”


    “都退下吧。”首領起身,往大殿外走去。


    “恭送首領大人!”眾殺手齊齊相送。


    “恭喜啊邪,今日雙喜臨門。”


    “恭喜恭喜。”


    邪被首領當成繼承人培養,讓不少平日裏看不起她的殺手都來套近乎。


    待眾人皆已離去之後,葉霞這才慢慢地、顫顫巍巍地從那冰冷堅硬的地麵上站起身來。


    隻見她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雙眼之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邪,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仿佛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我的好徒兒,如今這般局麵,你可還滿意?”


    邪靜靜地站在那裏,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隻是淡淡地迴答道:“師父,世間之事皆有因果循環,人也總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承擔相應的後果和代價。”


    聽到這話,葉霞的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她怒目圓睜,滿臉憤恨之色,指著邪大聲吼道:“想當年,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你早就落入那群窮兇極惡的歹徒手中,被他們販賣到那肮髒不堪的青樓之地,受盡淩辱折磨!我真不該救你這個忘恩負義之人!”


    此時的葉霞已然怒火攻心,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唿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那張原本清麗的臉龐此刻因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恐怖,五官幾乎都扭曲在了一起:“中元十五,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無情無義,果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充滿邪氣之人!!”


    然而,麵對葉霞如此激烈的指責與怒斥,邪卻依舊表現得異常平靜和淡定。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平緩但堅定地說道:“師父,當年若非您救下我,將我帶迴暗蓮台,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我。


    對於您的救命之恩,我始終銘記於心,從未敢忘懷半分。


    但是,自從您將我的身份暴露給齊王的那一刹那開始,您就應該清楚地知道,我們之間曾經深厚的師徒情誼,已經被您親自斬斷,再無挽迴的餘地了。”


    葉霞聽罷,絕望地發笑,淒厲的笑聲迴蕩在整個大殿:“你就是個無情之人。”


    三日後,暗蓮台的斷崖邊,邪親自執行對葉霞的死刑,一杯毒酒送她上路。


    在喝下那杯毒酒前,葉霞說了一件事:“十年前,東梁葉家,也曾盛名一時,風光無限,但不知為何,突然有一天,一把大火燒光了整個葉家,葉家全族被殺,隻留下一個孤女,被年少的齊王救下。”


    葉霞的聲音很小,仿佛風中殘燭,輕飄飄地融進了在斷崖上唿嘯而過的冷風裏,邪卻聽清楚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在這斷崖之巔,葉霞決然地端起那杯致命的毒酒,一飲而盡,片刻之後,毒性發作,她的身軀如凋零的花瓣一般緩緩倒下,最終徹底失去了生機,掉下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之中。


    而邪,則獨自一人靜靜地佇立在這片寒冷徹骨的風中,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似乎想要讓這凜冽的寒風帶走她內心無盡的悲傷與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又或許是整整一天,邪終於挪動了一下腳步。


    臨行之前,她緩緩地解下係於腰間那塊木質的刻牌。


    這塊刻牌原本樸素無華,但此刻,邪卻運起體內雄渾的內力,灌注於指尖。


    隻見她手指輕輕一揮,一道淩厲的勁氣瞬間在刻牌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一個鮮紅如血的“紅”字赫然出現在上麵。


    從此刻起,世間再無邪這個人,有的隻是背負著新名字“紅邪”的她。


    這個名字不僅代表著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更象征著她即將踏上一條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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