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東西也要遇到真心為它包裝的人,才能讓更多人喜歡。若是好東西遇不到有心人,最終也隻會是蕭條收場。


    「清歡,我一直想問你,都說那《順意帖》是大大王趙肇的手筆,大大王字號長明居士,你為什麽對大大王的字帖這般上心?」甄明桂問。


    上迴薛清歡得知董啟珍想幫平王結交雙絕先生,準備拿《順意帖》做墊腳石的時候,流露出了空前憤怒,而後才有了她們在書局抬高刊印數目的事情。


    「你是故意把字帖的數目抬到這麽高是不是?你早就料到雙絕先生的《蘭陵賦》最終會落得如今的境地是不是?你就是想幫大大王出口氣是不是?」


    甄明桂一連三個問題讓薛清歡感覺頭大,不過她卻沒有對甄明桂隱瞞和否認:


    「是啊。我確實是故意的。害人者人寰害之,天經地義。」


    「不是不是,我其實不是想問這些。」甄明桂忽然搖手:「我其實是想問,你為什麽要幫大大王?你跟他認識?什麽關係?」


    這下倒是把薛清歡給問住了,她該怎麽迴答才能不損及大大王的名聲呢?


    「我……報恩。」


    斟酌良久後,薛清歡給出了一個答案。


    「報恩?」甄明桂不懂。


    「嗯。報恩。」薛清歡堅定了目光,覺得這個理由非常充足:「大大王曾經救過我。上迴良妃娘娘生辰,安樂侯府受邀入宮,那日禦獸園的圍欄斷了,我失足跌下獅園,危難之際是大大王對我施以援手,將我從獅子口下救出。這份大恩大德,我是不是應該要報答一下?


    「嗯,應該的,應該的。救命之恩大過天。」甄明桂聞言連連點頭,直接被薛清歡給說服了。


    然而——


    兩天之後,杜先生帶來一位夏日披氅衣的俊逸男子進軒室,對著軒室中的學生們介紹身份之後,甄明桂就開始對薛清歡說的這個理由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杜先生帶進軒室的那位俊逸男子正是大大王趙肇,據說是院長親自邀請來為諸學子教授寫字課,並不是那種全天候的先生,而是得他有空時才會來教那麽一兩迴的特邀先生,一如在國子監中,偶爾來教授學子們書畫的雙絕先生。


    這並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每年書院都會請一些文壇大家來為學子們授課,不過能請到皇室中人來做先生的,卻極其少見。


    甄明桂聽了杜先生介紹之後,下意識第一時間就扭頭看了一眼薛清歡。


    隻見薛清歡的眼睛早就被吸引到突然出現的大大王身上了,對於扭頭過來詢問的甄明桂直接一個推手過去,把她的臉推向前方,而後盯著大大王那張俊逸出塵的臉龐,薛清歡納悶不已:


    大王怎麽來了?


    薛清歡疑惑不解,當大王的目光向她瞥來的時候,薛清歡下意識低下了頭,將一本書打開擋在前麵,然後盡量把腦袋壓得低低的。


    杜先生介紹完趙肇之後,就去別的軒室上課了,趙肇在教習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軒室中的女學生們從未見過這般年輕英俊的先生,有那大膽的居然直接問道:


    「那今後我們是稱唿您為先生,還是大王呢?」


    此言一出,軒室中的女生們皆跟著點頭,似乎對著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


    趙肇淡淡一笑:「在書院自然是稱唿先生。我表字長明,你們隨意。」


    「是,長明先生。」軒室中發出罕見的整齊劃一的聲音。


    「如今是夏季,長明先生穿這麽多不熱嗎?」有學生好奇問。


    趙肇迴首在教習板上寫字的同時,隨口迴了句:「身子不好,受不得寒。」


    說完之後,便不再說話,背對著學生們在教習板上寫今日課中要學寫的字。


    軒室中的學生並未因為大王的冷淡而減退熱情,反而更加迫切的小聲議論起來:


    「我聽說大王是中了毒才這般的。」


    「什麽毒?王秀你爹是太醫,可知道具體嗎?」


    「沒聽我爹提過,迴頭我迴去問問。」


    軒室中的討論聲此起彼伏,聽得薛清歡沒由來的滿肚子氣,她家大王高高在上,怎的現在成了這些人的口中談資了,不禁開口說了句:


    「你們還上不上課了?尊重點先生行不行?」


    說完這話,那些學生正要跟薛清歡分辨,在教習板前寫字的趙肇便迴過身來,抬起目光,有意無意往薛清歡的方向掃了一眼,見他轉身,那些還想說話的學生也都不敢再開口了。


    趙肇的寫字課雖然沒有杜先生那麽話多,但他每一筆都寫的很細致,引人入勝。


    課後還有不少學生圍著他問平時寫字時出現的問題,趙肇基本上將能迴答都迴答了,薛清歡和甄明桂趴在軒室四周的欄杆上,看著被好些女學生困在迴廊上的趙肇,甄明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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