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侯夫人開恩……」


    「鐺鐺鐺鐺鐺……」


    薛清歡的銅鑼敲的震天響,別說是主院了,就連旁邊的院子也聽得一清二楚。


    卞姨娘又有身孕了?她都多大了?


    這是所有人聽見薛清歡敲鑼打鼓那些話之後的第一反應,然後第二反應就是,侯夫人因為知道卞氏懷孕,所以惱羞成怒把卞氏給關起來了?


    看門的婆子原本一個個門神似的擋在主院門前,這自然是侯夫人的特意安排,為的就是擋住沒規矩的四小娘子,可誰知道四小娘子根本就沒有硬闖的意思,掏出銅鑼的時候婆子們還不知道她想幹什麽,直到她‘鐺鐺鐺鐺鐺’的敲起來,並且口不擇言說了那些話之後,婆子們才有所驚覺,嚇得趕緊一窩蜂的衝向薛清歡,阻止她繼續說話。


    然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而在主院裏的侯夫人在聽見銅鑼聲響起的時候,就從軟塌上坐了起來,她聽見了什麽?卞氏懷孕了?


    侯夫人衝出房門,指著外頭喊道:「都死了嗎?讓她給我閉嘴!」


    外頭婆子雖然已經在葉嬤嬤的指揮下行動,但終究沒有薛清歡身手敏捷,抓了半天連薛清歡的衣角都沒碰到,卻讓薛清歡連躲帶蹦的又多敲了好多迴,從周圍吸引了好些人,婆子們既要抓薛清歡,又要趕走駐足觀望的一些下人,亂作一團。


    「這個無法無天的東西!卞氏呢?」侯夫人聽到了主院外頭的混亂聲音。


    急的一頭汗的葉嬤嬤迴來之後,就聽侯夫人問,指了指小廚房的方向迴道:「還在剝核桃呢。」


    「去把她叫出來!」侯夫人怒道。


    沒一會兒後,顫抖著雙手的卞氏就被帶到了侯夫人麵前,侯夫人直接忽略她滿是鮮血的十根手指頭,狐疑的看向卞氏仍未顯懷的肚子,卞氏察覺到侯夫人的目光,下意識將身子往旁邊側了側,侯夫人用難以置信的口吻問道:


    「你懷孕了?」


    卞氏低著頭不作答,侯夫人最看不得她這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正要抬腳踢她,就聽有丫鬟來稟報:


    「夫人,侯爺迴府了。聽見了四小娘子的敲鑼聲,正往主院趕來呢。」


    侯夫人心上一緊,直覺不能讓侯爺看見卞氏現在這樣,趕緊讓人把卞氏帶下去,剛把人藏好,薛清歡就狐假虎威的領著薛康進到主院來。


    侯夫人挺直了背脊,指著薛清歡對薛康惡人先告狀:


    「你認迴來的好東西,素日目無尊長也就罷了,如今還敢在侯府如此喧嘩,真當我不敢動她嗎?」


    薛清歡領著薛康進來的時候,已經把卞氏懷孕的事情和侯夫人不滿卞氏懷孕,把她抓過來磋磨的事情添油加醋跟薛康快速說了一遍,侯夫人這個狀到底還是告晚了。


    薛康並不理會她,問道:「卞氏呢?」


    侯夫人白眼一翻:「我怎知道。」


    薛清歡看著地上似乎有些雜亂的腳步,薛康問話的時候,就沿著痕跡尋過去,來到主院耳房側門外,二話不說就把耳房的門給踢開了,進去之後,就看見葉嬤嬤捂著卞氏的嘴,另兩個婆子按著卞氏不讓她動彈。


    薛清歡看見這一幕,怒急攻心,上去一把揪住葉嬤嬤的頭發就把她拖著撞到窗子上,腦袋直接從窗戶撞了出來,其他兩個婆子也被薛清歡一人踢了一腳,當場踢暈過去,薛清歡拉上卞氏,卞氏的手往後一縮,薛清歡低頭一看,隻見卞氏的十根手指上全是傷痕。


    「怎麽迴事?」薛清歡問。


    卞氏怕她擔心說道:「不打緊的,就是剝核桃的時候紮破了幾個口子。皮外傷。」


    「王氏讓你徒手剝核桃?」薛清歡問。


    卞氏低頭不語,欲拿帕子擦拭手指上並不多的血跡,薛清歡攔住卞氏的動作,從卞氏頭上抽下一根尖尖的發簪,對卞氏說:


    「祖母,咱們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你忍著點。」


    卞氏一愣,薛清歡來不及多解釋,便用卞氏的發簪在她十個手指上割了幾道小口子,有的橫的有的豎的,但都不深,薛清歡捏著卞氏的手指擠出點血,有的沾在她身上,有的站在她臉上,還有的則全都塗在卞氏的手心手背上,看起來有點血腥,但絕對震撼,把卞氏在這裏受的苦難瞬間擴大了十倍有餘。


    做好這些以後,薛清歡才讓卞氏靠在自己身上,一副虛弱無力的姿態被她從耳房扶了出去。


    當薛清歡扶著滿身是血的卞氏出現在薛康和侯夫人麵前時,侯夫人愣住了,薛康則驚愕不止,上前接過薛清歡,將卞氏扶在懷中,看著卞氏滿身的血,還有仍在不斷滴血的十根手指頭,薛康簡直怒不可遏。


    迴首質問侯夫人:「你把她怎麽了?」


    侯夫人也不懂怎麽卞氏突然變成這副模樣,剛要開口迴答,就被怒極的薛康狠狠的甩了一個巴掌,侯夫人沒做好被打的準備,整個人都給打的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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