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阮教習什麽時候也對女學生感興趣了?」


    引得周圍學子發笑,但礙於阮文霽平日威嚴,都不敢笑的太過分。


    阮文霽瞥了一眼哲王,哲王吐舌捂嘴,表示自己不調侃他了,這時有學子喊道:「要開始了要開始l了。尚賢院今日是怎麽迴事,就她一個來射箭,有誰知道是誰家小娘子嗎?」


    「不知道,沒見過啊。不過能到尚賢院來的,少說也得是什麽伯爵家的吧。」


    「誒,她是在考射箭嗎?那剛才那弦聲會不會就是她在考?」


    「是她嗎?那音調還真好聽,找個機會問問是什麽曲子。」


    「得了吧,你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還問什麽曲子。」


    「別說了別說了,真開始了。看看小娘子射箭怎麽樣。」


    薛清歡不知道自己成了河對岸的關注焦點,用箭矢比劃了一下紅心後,便將箭搭在弓弦上,挺直背脊,抻直手臂,拉開弓弦,疾射而出,正中紅心!


    武先生拿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沾著一張畫了些線條的白紙,手持筆墨,見薛清歡一箭正中把心,略感意外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在白紙上記上一筆,冷道:


    「繼續。」


    薛清歡默不作聲,一邊抽出腰間箭矢,一邊走到下一個箭靶前,箭搭弦上便射出,甚至連靶子都不看一下就繼續下一箭,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直射這一欄的十支箭矢盡數釘在箭靶之上,九支紅心,一支白心,共計四十八籌。


    緊接著便是同心射,顧名思義,就是要把箭從箭靶前兩步遠的一個圓形鐵圈中射過,落在靶上才能計分。


    這種花式射箭法比直射加了一些難度,通過直射的人在這一關就能減掉一半。


    薛清歡沉著以對,似乎箭靶前的那隻鐵圈對她並沒有任何影響,她依舊是一箭接著一箭,最終結果,八支紅心,兩支白心,共計四十六籌。


    而最後一關則是穿行射,這是機關術的一種,射箭之人站在一個特定的場所,周圍是十個小溝渠般的圈子,圈子下麵有滑輪軌道,箭靶就支在滑輪軌道上不斷移動,而射箭之人可以穿行射箭,也可以站在原地,等滑輪把箭靶送到麵前再射,總之不管怎麽射,最終隻認幾籌成績。


    薛清歡站在圓圈中心之後,箭靶滑輪就開始啟動了,十個箭靶圍著薛清歡周圍轉動,薛清歡站在原地,以萬變不離其宗的方法,等待滑輪把箭靶送到她的正前方,看準時機,搭弓射箭。不過這一關比之前兩關花的時間要多很多,因為隻要錯過了一個時間,就要再等下一圈送過來才行。


    第三關,薛清歡七支紅心,兩支白心,一支黃心,共計四十二籌。


    這樣算下來,最終成績就出來了,前後三關加起來,薛清歡總共獲得了一百三十六籌。


    當武先生將薛清歡的成績朗聲抱出來之後,薛清歡覺得還挺滿意,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河對岸的圍網後一眾學生的心情可謂此起彼伏,默契十足的閉了嘴。


    直到薛清歡被武先生帶離射箭場之後,才有個學生開口小聲問道:


    「你們當初考的時候射了多少籌?」


    半晌沒人迴話,哲王幹咳一聲,說道:「我,我也一百三十幾籌。」他當時超常發揮,得了一百三十一籌,比那小娘子少了五籌,哲王愣是沒好意思說。


    哲王這邊開了口之後,其他人更加不想開口了,因為眾所周知,哲王的射箭師父是鎮國公,鎮國公堪稱大趙第一神射手,有那樣的師父在,哲王得一百五十籌也不稀奇。


    「你們呢?都多少籌?不會沒一個比那小娘子好的吧?那咱可太丟人了。」哲王環顧一圈,所有人都摸著鼻子渾不吭聲。


    「我當年一百四十八。」


    始終挺直站在圍網外,目光悠遠的望著那射箭場上的點點紅心,開口說道。


    「好嘛。還是教習厲害。」學生們努力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說道:「那小娘子莫不是神威將軍府的吧,將門虎女什麽的?」


    「哦哦,對對對對,說不定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娘子怎麽可能射箭這麽厲害!」


    「嗯嗯,肯定是肯定是。」


    「行了,咱也別猜了,我看那小娘子今日的考核成績指定能入學了,以後就是師兄師妹,還愁沒機會知道是誰家的嘛。」


    學生們的挫敗感終於被這幾句調笑給舒緩了過來,大家嬉嬉笑笑間才覺得反正不是他們一個人輸,一群人都輸了也就沒什麽了。


    阮文霽幽幽唿出一口氣,暗道那丫頭究竟還藏著多少驚喜。


    盧先生拿著薛清歡的考卷和成績看,樂和射兩科都是甲上,盧先生很意外,而禮和數是乙上,書是丙,禦是丁下。


    「這孩子有點偏科,不過樂和射都是甲上也是難得!」寒先生原本對於盧先生突然要破格招錄一位學生入院一事並不太讚成,但今日見了薛清歡之後,尤其是聽她拉了一曲塞上的胡琴之後,寒先生倒是對這孩子改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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