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豐寧等人心中頓時一震!


    他們必須承認,周局長的推理完全符合邏輯,且具備一定的可能性!


    雖說對案情的進展有多大幫助尚在未知之數,但至少也給了他們一個新的追查思路和破案方向。


    “我個人傾向於,兇手是天生無毛!”還沒等吉豐寧等人迴過神來,就聽到局座對剛才的推理,做了進一步的明確補充。


    “理由呢?”副支隊長邢兆嘉下意識地追問道。而話一出口,他就驚覺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直接,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但周局顯然沒有在意,目光轉向法醫宋燕說道:“剛才宋法醫說過,三名受害人下體傷痕均在於內部新膜破裂及暴力侵害造成的撕裂傷,而在外部無明顯摩擦損傷出血痕跡。”


    宋燕神色如常地點了點頭。


    她明白周局長的意思,下體毛發不同於胡須,下刀時必須小心,通常不可能刮得幹幹淨淨,而留下的毛渣,可能會對受害人的皮膚造成刮劃痕跡。


    當然了,這一切的論斷,都要建立在周局長推理正確的基礎上。


    畢竟這隻是‘通常’‘可能’的情況下,而非‘絕對’‘必然’的狀態下。


    “但是周局,四個兇手都屬於天生無毛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了?”刑偵技術人員王進開口問道。


    “為什麽這麽肯定,兇手是四個人呢?”周翊反問道。


    呃?


    吉豐寧、邢兆嘉、宋燕等人腦中似乎掠過一道閃電。


    “衛珊珊說,當夜發現四個男子潛入並對她們輪番侵犯;衛珊珊說,那幾天總有男人在跟著她們;衛珊珊說,她記住了其中一個兇手手腕上有條傷痕……


    “大家注意,都是衛珊珊在說!事實上,沒有任何證據能從側麵支撐和證明她所說的情況是真實的!”


    周局長的一番話,完完全全地透露出一個明確的信息——他對本案唯一幸存者衛珊珊的陳述,持嚴重懷疑態度。


    或者更直接一些,他已將衛珊珊列入了犯罪嫌疑人的行列。


    這……這不可能吧?


    法醫宋燕臉上閃過驚愕的神色,衛珊珊頭部撞傷、下體的撕裂傷那都是無法作假的,而且,衛珊珊也沒有動機,勾結外人對自己同寢室的姐妹施以這種極度殘忍的罪行!


    周局長拿起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生麵色紺紫,身體呈大字張開,其中一手緊握成拳,垂落在床邊。


    “林巧玲這隻手裏,握著一塊衛生紙,大家覺得,這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什麽?


    聽著局長發問,吉豐寧與邢兆嘉等刑偵隊員不禁陷入了沉思。


    當時他們推斷,林巧玲是因為被兇手扼住脖頸,在奮力掙紮的過程中,無意識地抓住了床邊的衛生紙卷。


    忽然,王進驀地想到了什麽,訝然望向局長,失聲說道:“周局,您的意思是,衛生紙,代表著,兇手的姓氏——衛!”


    吉豐寧等人麵色微變,他們也聯想到了這一點。


    為什麽以前沒想到?


    那是因為他們之前從未將做為受害人之一的衛珊珊列為懷疑對象!


    周翊微微點頭。


    實際在上一世,關於林巧玲手中留存的衛生紙片,一直沒有完全的定論。


    也許真是受害人主動留下的線索,也許是受害人無意識的行為!


    真相到底如何恐怕隻有林巧玲本人才清楚。


    但是如今,周局長在事先已知答案的情況下,為了合理地將真兇的身份指向衛珊珊,他就完全可以引導大家合理地懷疑,這塊衛生紙,就是受害人留下的,暗示著真兇身份的證據!


    “我們假設,衛珊珊與三個受害人關係,其實並沒有表麵看起來那樣融洽;我們假設,家庭條件貧困且自尊心極度敏感的的衛珊珊將黃靖茹、林巧玲的幫助,視為了居高臨下的施舍;我們假設,這是一起‘內外勾結’精心布局的謀殺案件……”


    周局長手裏拿著一份公安機關當時對四名受害人的同學、朋友、親屬進行走訪調查的詳細資料。


    裏麵清楚地說明了,衛珊珊家境貧困,父母遠在縣城鄉下務農,而在平時黃靖茹、林巧玲常常將自己的一些衣物、學習用品送給衛珊珊等情況。


    在場的刑偵人員,均被局長的三個假設震撼到了。


    明明是假設,他們卻油然生出一種真相本就如此的感覺是怎麽迴事?


    “接下來,我有兩點要求,第一,調整調查方向,全力調查衛珊珊的社會關係,尤其留意禿頭淡眉且身體健壯的男子!”


    “第二,進一步調查這幾月以來衛珊珊除學校生活外的行動軌跡。”


    周翊緩緩站起身,麵容嚴肅,以不容質疑的語氣命令道。


    吉豐寧、邢兆嘉等人立刻起身,大聲迴道:“是!”


    不管局長的推理是否正確,偵破方向是否存在偏差,他們做為下屬,都隻能無條件地執行命令。


    隻不過,內心的懷疑總是難免的!


    而這裏麵,尤以支隊長吉豐寧懷疑為甚。


    這位周局今天剛剛上任,就拽著他去六中轉了一圈,迴來就刷刷刷地指出幾個疑點,還明確地給他們指明了新的調查方向,這一番‘行雲流水’般的操作,確實晃花了他們的眼睛。


    但是這個推理,真的靠譜嗎?


    第二天下午,在梧桐縣劉家屯,支隊長吉豐寧看著衛珊珊父親那顆錚亮的禿頭,不禁陷入了沉思。


    禿頭!淡眉!強壯!


    而且還有一點,對方是衛珊珊的繼父,而非親爹!


    好吧,他承認,周局的推理真特娘的靠譜!


    ……


    十二月二十一日,長天市委會議室。


    一場關於部分區縣人事調整為主要議題的常委會議已經接近了尾聲


    市委書記趙定之與市長韓建國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將目光望向政法委書記王海東。


    “海東啊,公安局那邊的工作,你和溫婉同誌要注意時刻關注!”趙定之沉聲囑咐道。


    王海東和溫婉同時點頭。


    “也要注意,不要給周翊同誌太大壓力,案子的偵破非一朝一夕之功,也非一蹴而就之事。我和定之書記,包括大家,都希望案子馬上就破,但那可能嗎?對不對?”韓市長笑著說道。


    “市長說得是,是這個道理!”副市長溫婉微笑附和道。


    而就在這時,她調成震動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溫副市長看了一眼號碼,麵露異色地接了起來。


    幾秒鍾之後,她放下手機,以一種略顯古怪的聲調向書記和市長匯報道:“周翊的電話,宿舍慘案犯罪嫌疑人已經抓到了!”


    一時之間,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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