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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清風寨後,晏雲舒一路急趕,硬是在當天下午酉時初便趕到了神醫穀,仍是在那木屋之中見到了還在修訂醫書的溫神醫。


    晏雲舒恭恭敬敬的遞上請柬,說道:“溫師叔,我師傅說,我玄真教派氣運一斷數百年,曆代掌門無不以重建門派為己任,幸得上天護佑,終在此時尋迴麒麟玉,得以重建宗門,請師叔一定於今歲重陽之日前往曲州府竹溪縣微山,參加玄真教開山大典。”


    溫景行看著暗紫青色的灑金請帖上肆意灑脫又風骨超然的字跡,笑眯眯的點頭:“好啊!好啊!這老道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說完把請柬遞給竹輕雨,交代道:“雨兒,好生收藏,等到中秋,你與為師一同前去。”


    竹輕雨軟糯清甜的應了一聲:“好的師父!”


    想了一下,晏雲舒又道:“溫師叔,從青岩鎮西北那邊入山,有一條被廢棄的商道,從那條商道過去,可以節省兩三天的路程,師叔屆時不妨從那條商道走,晚輩這次便是歪打正著,從那邊過來的。”


    溫景行點頭:“好好,如此更好,省下來的時間可以修訂更多醫書……”


    晏雲舒聞言不由得心生感慨,這位溫神醫實在是一位令人無法不敬仰的前輩高人。


    請柬送到,事情也說清楚了,晏雲舒適時提出告辭:“溫師叔,師父交代晚輩送的請柬還有四份,晚輩想盡快出發,便不在穀中停留啦!師叔,晚輩與師父在玄真教中恭候您的大駕!”


    溫景行擺擺手:“急什麽,今日天色已然不早,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雨兒,你帶你晏師姐去安頓一下,今晚便在穀中歇息,明日再出發吧。”


    晏雲舒知道溫景行所言不差,便也不反對,聽話的恭敬告退,跟著竹輕雨出了木屋。


    竹輕雨好奇的看了晏雲舒幾眼,問道:“晏師姐,你一個人從曲州來神醫穀,路上很辛苦吧?”


    晏雲舒對這位一眼看上去十分溫柔甜美的小師妹有一種莫名的喜歡,聞言笑道:“一路風塵仆仆、車馬勞頓,說不辛苦確實有些不實,不過……要說多辛苦也不見得,再說不出家門不知天地廣闊,走出去看看,總有在家得不到的收獲。”


    竹輕雨聽得悠然神往,滿臉憧憬的道:“聽師姐這麽一說,我也好想出去走走呢!”


    晏雲舒笑道:“不著急,溫師叔不是說,過了中秋就帶你一起出門,去往玄真教嗎?”


    竹輕雨眼睛一亮:“對哦!好期待呀!”


    說著話,竹輕雨將晏雲舒帶到一處獨立的小木屋,說道:“這是穀中建來接待訪客的小木屋,簡陋了些,師姐湊合著歇息一晚吧,此時穀中廚房也該開火了,我去跟廚房說一下,連你的晚飯一起做了,待會兒我給師姐送來。”


    晏雲舒笑著道謝,竹輕雨便腳步輕快的去了。


    看著小姑娘的背影沒入樹林,晏雲舒也循著溪邊的青石小徑慢慢走去。


    此時還是春末夏初,溪邊的野草翠綠一片,不知名的各色野花間雜其間,已經靠近山邊的夕陽用它那極致溫暖的光線給整個山穀鍍上一層金橙色,讓人無端的心生暖意,縱使穀中沒有漫山遍野的桃花,這景色能讓人想起來的形容也隻有“世外桃源”四個字。


    看著滿眼的青綠、感受著拂麵的清風,晏雲舒心情平靜而悠然。


    她輕輕的閉上眼睛,深深吸上一口氣,然後朝前伸出手掌,仿佛在觸摸迎麵而來的微風。


    溫軟的微風中似乎也帶著愉悅的情緒,輕靈而跳脫。


    恍惚間,晏雲舒好像看見有歸巢的鳥兒穿過樹枝,隨著風吹的方向輕巧的盤旋。


    有青色的綠蟈蟈扒開草尖,探出頭來,揮舞幾下觸須,卻被風吹翻了落足的草葉,險些掉下去。


    有拇指大的小魚兒奮力向上遊動,卻被突然落入水麵的花瓣吸引,追逐而去。


    再睜眼時,天地一片清明。


    竟然突破了。


    晏雲舒微微一笑,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從現在起,她也是數得上名號的高手了。


    心情舒暢的晏雲舒繼續向前,沿著蜿蜒的溪水轉了個彎,前麵便是一片不大的竹林,竹林邊緊挨著小溪的位置有一座竹亭,而那竹亭裏,已有一人在那裏閑坐品茶賞景,正是洛千離。


    看到她走來,洛千離微笑著招唿道:“晏家妹妹,你來啦,這一路十分辛苦吧?”


    算起來晏雲舒才是第二次見到洛千離,上一次還是在橫斷山中的時候。


    那時的紅衣少年姿容絕世,恍如天人,讓人以為這位容貌妖孽的離郡王仿佛天生就該穿紅袍,可不想他穿上紫袍更是清雋華美,貴氣天成,果然長得好看的人穿什麽都好看。


    晏雲舒心中讚歎,腳下卻是不疾不徐的朝著竹亭走去,一邊走一邊答:“倒也談不上多辛苦,倒是王爺你這一路十分不易。”


    洛千離重親取了一隻青瓷茶碗,一邊斟茶一邊道:“確實不易,十來天的路程我足足走了一個多月——但你比我預計的早到了兩三日,可是有什麽捷徑?”


    晏雲舒走進竹亭,接過洛千離遞來的茶碗,笑道:“王爺果然一猜就中——我與莫小將軍一路走一路迷路,陰差陽錯歪打正著的發現了一條廢棄多年的商道,可以穿山而過直接到達青岩鎮,省了兩天的路程。”


    “廢棄的商道?”


    洛千離眼中現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卻沒有繼續追問,轉而道:“之前收到消息,說羽軒是與你一同出門趕往神醫穀的,為何此時隻見你一人?”


    晏雲舒便將清風寨之事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包括她建議莫羽軒重開廢棄商道這件事。


    洛千離聽罷,眼中也滿是讚歎之色:“晏家妹妹真是世間少有的人才!不但武學資質驚人,這靈活細致的經商頭腦也出類拔萃。”


    晏雲舒笑笑,倒也沒有什麽自得的想法,畢竟她曾在另一個商業、信息都極其發達的世界生活了二三十年,這些想法隻不過是占了“認知”的便宜,卻算不得是自己的本事。


    見她表情溫和平淡,並沒有半分得色,洛千離心中對她的評價又拔高了幾分,心下倒有些期待自己那時而機敏時而憨傻的表弟能博得美人芳心了。


    正欲找點話題替莫羽軒美言幾句,卻看到竹輕雨抱著一隻小竹箱急匆匆的跑來,跟兩人簡短的打了個招唿,又急匆匆的朝著外穀而去。


    晏雲舒微微皺眉,問道:“輕雨師妹,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竹輕雨停下腳步,表情十分氣憤:“外麵來了一個人,送了一個身中劇毒的人來求救,你說他求救便求救吧,還出言不遜……偏偏大師兄性子恁的好,不但不計較,還派人叫我火速送藥材和工具出去……”


    晏雲舒想了想,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洛千離聞言也站起身,三人便一起朝著外穀快速走去。


    距離穀口還有數十丈,便聽到穀口傳來爭吵之聲,隱隱聽得有人叫“裴神醫”,又聽到一群人鼓噪不休,語氣十分不善。


    走近看時,隻見長身玉立、氣度平和、氣息溫暖的裴元一臉凝重的蹲在路邊,在他麵前,躺著一個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唇色青灰的年輕男子,一看就是已經中毒多時、即將命不久矣那種。


    裴元一手搭脈,一手按在那人胸口以內力護住其心脈,潛心思索救人之法,而對麵卻有一個年輕人惡狠狠的拿刀指著裴元,嘴裏還在罵罵咧咧:“這人我是活著送到神醫穀的,你們要是救不了他,就別他媽沽名釣譽,說什麽懸壺濟世了!老子就在這裏看著,你要是把他給治死了,老子就燒了你這神醫穀!”


    竹輕雨氣得小臉通紅,卻隻能咬著牙瞪那人一眼,完了還得快速把他帶來的藥材和工具遞給裴元。


    晏雲舒目光瞬間冷淡,上前幾步,對那出言不遜的年輕人道:“把你的刀收起來,退後三丈。”


    年輕人看到晏雲舒,先是呆了一下,迴過神來之後卻又將手裏的刀指向晏雲舒,罵道:“你是哪裏來的小娘皮?不迴去相夫教子來摻和本少爺的事?莫不是沒人要?若是沒人要,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少爺我吃吃虧,抬你迴家做第三房小妾好了!”


    看著在自己臉邊三尺揮舞的長刀,晏雲舒抬起手,輕描淡寫的在刀身上彈了一下,隻聽“嗡”的一聲,那長刀脫手飛出,“鏘”的一下紮在兩丈開外的石壁上,刀尖沒入三寸,刀身兀自震顫不已。


    突如其來的巨變和手上的酸麻感,令那年輕人震驚得忘了繼續說話,晏雲舒這才清清淡淡的道:“神醫穀是否沽名釣譽,與你何幹?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評價神醫穀?像你們這樣的垃圾,裴神醫救你是他醫者仁心,不救卻是為民除害,你哪兒來的臉麵在此口出狂言?”


    聽著晏雲舒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如此殺人誅心的話語,隻把那年輕人刺激得臉色通紅、目眥欲裂,就連潛心救人的裴元都忍不住抬頭看她一眼。


    站在人後的洛千離也十分意外,他一直覺得晏雲舒的性情與她的年紀十分不符,此時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對麵那年輕人被氣的愣了好大一會兒才道:“你又是誰?可知道本少爺是誰?”


    晏雲舒極淡然的看他一眼:“你是在問我?怎麽,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需要我來告訴你?不過抱歉,我對你是什麽品種的垃圾不感興趣。”


    “你……欺人太甚!”


    年輕人氣得失去理智,揮舞著拳頭就朝晏雲舒撲來,看那架勢和力道,倒像是有幾分本事的。


    晏雲舒意外的挑了挑眉,卻也沒客氣。


    隻見她直接豎起手掌便迎上了那年輕人的拳頭,拳掌相交之時,晏雲舒稍微一牽一引,那年輕人便覺力道偏離了方向,還沒來得及調整,已經被一掌拍在右肩肩窩處,那龐大的力道令得他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上石壁,再摔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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