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葉滿懷心事,隨便吃了兩口便也作罷。


    第一場結束還有第二場,褚葉興致不高想著快些迴家。


    “褚少,給大家些麵子唄,來都來了,大家可都很喜歡你的。”他準備走人,但胡漾明顯不願意將他放走,“等會兒大家還要玩遊戲呢,淮夏平時跟你關係這麽好,你走他肯定也走,開學那麽長時間他都沒好好跟同學們相處過呢。”


    雖然不想理會,但胡漾這話說的也對。


    他眉梢微動,轉頭看向淮夏:“你想玩嗎?”


    似是沒想到褚葉會扭頭來問自己,淮夏觀察他的表情,最終得出結論:“我還有事。”


    褚葉滿意點頭,迴答胡漾:“你也聽到了,我們都有事,改天吧。”


    說罷,是真一點不給胡漾留麵說走就走。


    離開飯店褚葉長籲口氣,不忘提醒淮夏:“那小子一看就不懷好心,典型的笑麵虎,以後留個心眼別被騙了。”


    淮夏扯唇輕笑:“好。”


    因為有所戒備,所以今晚也算安然無事。


    兩人站在飯店門口目送大家離開便也打算就此分別。


    隻剛走兩步,淮夏莫名腿軟,險些摔倒在地。


    好在褚葉眼疾手快,他急忙將人扶住,臉上神色詫異:“怎麽迴事?”


    淮夏覺得頭暈,口幹舌燥,他心裏莫名覺得不妙,對上褚葉純粹的眼珠到底是沒有多言:“可能是酒上勁了。”


    “那你這後勁也太長了。”那酒都喝多久了,怎麽可能現在才上頭?


    淮夏說:“我體質是這樣。”


    話已至此,褚葉也沒多想,畢竟他是絕對想不到胡漾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人喝有問題的酒。


    “那你還能走嗎?”褚葉說,“我給你叫車吧。”


    淮夏頓了頓,抬頭看他。


    褚葉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幹嘛?”


    淮夏搖頭:“叫車吧。”


    說叫就叫,褚葉是沒想著把人領迴家的。


    結果電話還沒打出去,人直接趴在他肩膀上睡了過去。


    褚葉懵逼,喊他幾聲沒有動靜,人竟然就這麽直接睡過去了。


    淮夏這是一杯倒啊?


    結果他暈之前也沒有告訴自己地址,送酒店又不放心,褚葉左思右想隻能暫且把人領迴家。


    畢竟事出有因,小叔叔肯定能理解他的!


    褚葉給賀霄澤早早發送地址,他扛著淮夏等了幾分鍾人便到了。


    “他怎麽了?”賀霄澤一眼認出淮夏。


    褚葉也沒瞞著:“幫我擋酒喝醉了。”


    賀霄澤醞釀在嘴邊的話稍稍收迴,他微微頷首將人接過:“我來吧。”


    “不用,我扛得動。”褚葉拒絕。


    黑夜中賀霄澤的目光叫人無法分辨,但也沒有強求,幫他一起將淮夏攙扶上車。


    飯店距離他的公寓並不算遠,正常三四十分鍾的路程。


    淮夏醉酒後倒是老實,乖乖靠在褚葉肩膀上睡得安穩。


    賀霄澤開車,眼睛透過後視鏡看向他們,隻車內太黑也看不清楚太多。


    “喝了很多?”賀霄澤問他。


    褚葉聲音很輕:“不多,我也沒想到他一杯倒。”


    賀霄澤淡笑:“一杯啊。”


    那笑聲和語氣有些意味深長,明顯是懷疑這小子在故意假裝。


    不過乖乖沒有多疑,他也沒有直接揭穿。


    畢竟正常來講他們兩人在談戀愛,他確實不太方便插手。


    他們很快來到公寓樓下,賀霄澤幫他一起架著淮夏上樓。


    兩人剛出電梯,就看到家門口有快遞員等著。


    褚葉知道是小叔叔派來的,從他手中接過禮盒快遞員便走了。


    “厲叔讓人送的?”賀霄澤問他。


    褚葉點頭:“霄澤哥猜的挺準。”


    賀霄澤笑笑:“不難猜,厲叔對你的事情總是最上心。”


    褚葉嘿嘿一笑並不否認,小叔叔對他的好是大家都為之有目共睹的。


    禮物並不著急拆開,褚葉將淮夏放迴自己的臥室。


    賀霄澤不動聲色的提議:“其他房間是不是沒有收拾,去我那裏住一晚?”


    “不用,我睡沙發一樣的。”褚葉也沒那麽講究,“天也不冷。”


    皮質沙發,很軟,也大,完全可以當床來用。


    賀霄澤倒是想勸,但聽褚葉那麽說也隻能作罷。


    “睡沙發對身體不好,我去給你收拾房間出來吧。”賀霄澤哪能舍得他去為了別人睡沙發湊合。


    哪怕那沙發比床還軟。


    褚葉沒想麻煩他,但賀霄澤已經率先動身。


    看著他為自己忙碌的背影,褚葉是越發覺得賀霄澤像極男媽媽。


    “霄澤哥,如果以後你有對象他肯定會很喜歡你。”褚葉笑著同他說。


    賀霄澤跟著一笑:“但願如此。”


    褚葉對他表達肯定:“一定會的。”


    隻要別黑化,別喜歡上淮夏,以後一定都會好好的。


    賀霄澤幫他去收拾房間,褚葉拍了拍淮夏的臉頰。


    這人睡得很沉,一點蘇醒跡象也沒。


    實在喊不醒褚葉隻能作罷,幫他將鞋子和衣領鬆了鬆,順便也十分好心的幫他將腰帶一並鬆開。


    男人嘛,穿著太緊的腰帶睡覺會很難受。


    褚葉剛有動作,淮夏似有觸感輕哼一聲。


    突然的聲音引得褚葉整個人僵住,他下意識抬頭去看淮夏,依舊緊閉著眼睛。


    嚇死,褚葉還真怕自己被誤會對他圖謀不軌。


    幫他抽開腰帶褚葉躡手躡腳的退出臥室,客廳賀霄澤正拿著被褥走動。


    褚葉想要上前幫忙,賀霄澤不允許他下手。


    “你去洗澡吧,我來就行。”


    褚葉拗不過他,衝他笑盈盈的道謝便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漱。


    望著褚葉進入浴室,聽到水聲響起,賀霄澤麵無表情的來到他的臥室。


    床上,一杯倒醉酒的人躺在那裏,聽聲音他睡得安穩,可麵對社會經驗豐富的賀霄澤,終究不太夠用。


    淮夏身上的衣服淩亂,聽到房內動靜遲遲未動。


    直到賀霄澤將房門關閉,他雙手環胸靠在門口牆壁,冷聲開口:“乖乖去洗澡了,你沒必要再裝。”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賀霄澤不耐的輕嘖一聲:“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乖乖也不會同我抱怨半句?”


    這話倒是不假。


    淮夏還是能分清楚自己在褚葉心中的分量。


    自己跟眼前這位‘親哥哥’比起來,怕確實不算什麽。


    黑夜裏,淮夏緩緩坐起身來,他聲調淡然,全然沒有一絲一毫在褚葉麵前時的‘柔弱’。


    “你想說什麽?”


    開口的聲音平穩,完全沒有醉意,但仔細聽,依舊能夠分辨出些許沙啞。


    賀霄澤聲線冰冷,開門見山:“離開褚葉。”


    像是聽到笑話,淮夏捋了一把額前碎發:“我今天同他提過。”


    賀霄澤靜默,等他下話。


    淮夏說:“是他不肯放我。”


    黑暗的室內,他們誰也看不到誰,可兩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敵對氣氛如實質般在夜色中無形蔓延。


    他簡單的一句話明顯引得賀霄澤臉色黑沉。


    “你和乖乖不是同類,同為江京人你該知道褚家意味著什麽。”賀霄澤語氣平靜,可每句話,每個字都充滿警告,“褚厲最疼愛他這唯一的侄子,如果被他知道有人玷汙了他的寶貝,你猜,你是什麽下場?”


    淮夏嗤笑:“同為褚家人,你也該是把我調查的一清二楚,難道就沒調查出我是個什麽人嗎?”


    賀霄澤當然知道。


    表麵清純柔弱,骨子裏卻是一條卑劣的老鼠。


    不似溫清那種表裏如一的愚蠢笨蛋,淮夏陰險狡詐,就是下水道裏生存的陰暗鼠類,一生破破爛爛,奸詐,狡猾。


    褚葉從小就如陽光太陽,總能引來這些陰溝裏的東西對他窺視。


    “我不怕威脅。”淮夏告訴他,“也不是被嚇大的,如果真想逼我離開,你大可以告訴褚葉我實際是怎樣的人,然後,讓他親口將我趕走。”


    賀霄澤聽著他有恃無恐的話語眸色暗沉,如同淬了冰,冷到極點。


    “啊,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我會把你對他的心思說的明明白白。”淮夏勾唇笑著,聲音很輕,在黑暗中猶如惡魔低語,“你猜,是我先被他的小叔叔趕走,還是你呢?”


    賀霄澤指尖微縮,大步朝著床榻走去。


    淮夏懶散的靠坐在床邊,悠哉的說道:“你大可以對我動手,不如來比比,是我喊得快還是你拳頭比較快?”


    賀霄澤咬緊後牙槽,怒氣騰騰的咬著淮夏的名字。


    淮夏有恃無恐,告訴他:“褚葉告訴過我,你是他的哥哥,論親情,我比不過你,但如果你真的想要比較,可以去問褚葉,他究竟是選擇你,還是我。”


    他不怕褚葉選擇賀霄澤。


    因為今天的試探已經足夠淮夏有所信心。


    ‘親哥哥’又如何,終歸是家人,非‘愛人’。


    哪怕淮夏自己也清楚,褚葉對他也沒有多喜歡,可他就是確信,伴侶他依舊會選擇自己。


    賀霄澤不知他哪裏來的信心,但也確實被激起怒火。


    如果不是擔心乖乖多疑,隱忍,還真不是他的性子。


    “你不必激我。”賀霄澤竭力冷靜,告訴他,“對你,我有的是辦法。”


    淮夏絲毫不慌:“隨意,隻要我掉掉眼淚,褚葉總會心疼我的。”


    與其說是給他找麻煩,不如說是給褚葉找麻煩。


    淮夏純粹有恃無恐,因為他篤定賀霄澤不舍得褚葉受苦。


    當然,他也不舍得。


    如果被逼急了,淮夏也不會隻在這裏耍耍嘴皮子。


    聽著對方這厚顏無恥的話語,賀霄澤眉心緊蹙,他倒還真是小瞧了這卑劣老鼠。


    “賀霄澤,你威脅錯人了。”淮夏很冷靜的告訴他,“是褚葉先招惹的我,但也是我選擇了他,我這人千般不好卻認死理,認定了,這輩子也不可能撒手。”


    他說:“除非我死,不然,他,隻能是我的。”


    賀霄澤麵色陰沉,瞬間升起將人殺死的念頭。


    褚葉站在花灑下仰麵捂臉,小時還不覺得,如今真的來到大學莫名覺得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距離他二十五歲還有八年,八年啊。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最主要的還是他要折騰淮夏八年。


    煎熬。


    褚葉本想著淮夏會對他十分抵觸,沒想今天他竟然會主動吻自己。


    仔細想想,淮夏今天的反應明顯是很在意他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如果有,他再鬧騰著離開那就得不償失。


    八年的時間,他們依舊年輕,可小叔叔又有幾個八年?


    雖然褚葉知道兩人注定沒有結果,但對小叔叔來講是不是意義不同?


    如果他們隻是普通叔侄就好了,這樣誰都不必感到負擔。


    褚葉歎氣,關上花灑擦幹身子出門。


    “洗好了。”賀霄澤坐在客廳沒有離開,等待褚葉出來便拿著吹風機對他招招手,“過來吧乖乖,哥哥幫你吹頭發。”


    即便是離開那麽多年,但三年的照應幾乎已經成為賀霄澤的本能。


    他熟練又自然的喊著褚葉,手中握著吹風機等他。


    褚葉聽話的坐到他的麵前,感受微熱的風力吹著發絲,賀霄澤的指尖穿插在他的發間,時不時的還會幫他按摩一下頭皮。


    賀霄澤的手法很好,捏的褚葉大晚上的有點昏昏欲睡。


    “乖乖。”賀霄澤喊他。


    褚葉享受的眯起眼睛,聲音懶洋洋的:“嗯?”


    頭發吹幹,耳邊的吹風聲消散,室內安靜,瞬間隻有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


    賀霄澤的聲音沉穩,就像他人一樣,讓人感覺可靠:“你很喜歡他嗎?”


    他,不用說也知道指的是淮夏。


    喜歡談不上,都是為了任務。


    但這種話他肯定不能告訴賀霄澤,隻能輕唔一聲算作迴應。


    賀霄澤眉眼微垂,立在他的身後沒動,褚葉手背搓了搓惺忪的睡眼扭頭看他:“霄澤哥怎麽突然問這個?”


    “非他不可?”


    賀霄澤沒有直接迴答,而是繼續追問。


    褚葉眨巴一下眼睛,總感覺他的表情異常嚴肅。


    意味不明,但褚葉莫名覺得心裏怪怪的。


    麵對賀霄澤的詢問,他也沒辦法否認。


    “嗯。”


    褚葉迴答,畢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淮夏,當然是非他不可。


    他說完下意識觀察賀霄澤的表情,尋思他們兩人總共也就見過兩次麵,劇情中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霄澤哥不至於現在就對淮夏關注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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