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兒沒有騎過馬不知道騎馬的是怎樣的一種感受,當然此刻的他也不需要知道騎大馬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他隻需知道,騎在下人的後背上,是一件非常的快樂的事情。


    父親迴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一直陪著憨兒,所以在我看來,父親不是我的父親,而是憨兒的父親,雖然我與憨兒擁有同一個身體,但是對待父親確實不同的感受。


    對於憨兒來說,父親是正真的父親,但對於我來說,父親隻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在西域國度,天善變的,上一秒陽光燦爛,下一秒就可能是大雨磅礴,而且晝夜的溫差非常的大,白晝的時候,人們可能隻需要穿上一件單薄的衣服,但是到了夜晚,水缸裏的水就有可能變成冰。


    憨兒玩的很開心,晚上都不想睡覺,他不想睡覺,父親在家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對憨兒說什麽,任由他玩耍,誰知,憨兒受了風寒,突然發起了高燒。


    憨兒生病了,父親很著急,找了很多的大夫,但是都是治不好憨兒的病,憨兒依然昏迷不醒。


    其實隻有我清楚,因為是我親眼所見。


    黑屋子暴力的他想要出去,和憨兒爭奪身體的控製權,但是憨兒在外麵玩的很開心,不想被那個暴力的他關進黑屋子裏麵,更何況憨兒還非常的懼怕黑暗,這一次,憨兒表象他不用尋常的一麵,和那個連我都有些害怕的暴力的他發生了爭執。


    結果不言而喻,那個暴力的他贏得了勝利,奪得了身體的控製權。


    他迴到了身體裏麵,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那個拒絕陪伴自己過夜,把自己丟在黑暗中的侍女叫了過來,然後讓人把侍女的衣服給剝掉,綁在外麵的院子裏。


    白天的時候,在侍女的身邊放置了有著熊熊烈火的火盆,慢慢的炙烤著侍女。


    侍女頭頂上有毒辣的太陽,下麵有炙熱的烈火,上麵曬,下麵烤,她在一片火熱之中終於扛不住了,大聲的喊出了那位管事的名字,叫他來救自己。


    那位管事來是來了,但是沒有能夠救了侍女,反而被綁在了木樁上,和侍女一起做了一個伴。


    在這一天,我看見了生命的頑強,當一個人不想死的時候,身體的裏麵總會爆出一股令人吃驚的力量,抵抗著任何想要傷害自己的力量。


    他們兩個在烈日之下,火焰之中苦苦的叫喊了一天都沒有死去,到了晚上,嗓子都喊啞了。


    到了晚上,暴力的他又讓人往綁在木樁的上的兩個人身上潑上冷水,撤掉火盆,讓赤裸的兩個人在冰冷的夜晚裏,盡情的享受寒冷。


    冷水在兩人的身上結了冰,兩人也就在一夜之間變成了兩個冰人。


    早上起床的時候,兩個人居然還沒有死,胸膛上還在微微的起伏,鼻孔之中還有氣息唿出,在麵前散成一層白霧,在清晨昊日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非常的好開。


    父親見憨兒昏迷不醒,家裏的大夫都瞧不好,於是到外麵去一位神醫迴來了。


    誰知到了家中,知道憨兒已經醒過來了,便飛奔而來。


    父親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憨兒,而是院子當中捆在木樁上的兩個赤裸的人。


    父親很奇怪,為什麽有兩個綁在院子的木樁上,在一旁伺候的下人立馬向父親說前因後果,聽完之後,父親的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帶著一張凝重的表情進了屋子裏麵。


    暴力的他很早就已經醒了,但就是不想起床,於是當父親推開門走進來的時候,他還在床上。


    當父親第一眼看見躺在床上的他,就知道他不是憨兒。


    在那一瞬間,我認為父親是世界上最為聰明的人,居然能夠透過的皮囊看到藏在皮囊藏著的靈魂。


    到了後來我才知道,我們三個都是同一個人,共有同一個靈魂,我們三個關係,就是照鏡子與影子之間的關係。


    他們兩個都是我,但是我不是他們。


    我清晰的記得當時父親看見暴力的他的時候,臉色是黑的,然後走到窗前,抓住了他的手,一股神奇的力量衝進了身體裏麵。


    即使我躲在小黑屋子裏麵,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量如同烈火一般,我害怕極了。


    憨兒可能也感覺到這股力量了直接在小黑屋子裏麵嚇哭了。


    這股力量來的很快,消失的更快,父親歎了一口氣,然後出去請來了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那個人走到麵前,伸手在我的身體上摸了摸,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我的身體,最後把父親拉到了一邊,兩個人在那裏嘀嘀咕咕的說了一些話之後,就走了。


    也不知道那個人和父親說了什麽,之後父親居然把那個暴力的他也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他比對待憨兒更加的好,看的我都有些嫉妒,我當時想著,他們現在享受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


    我想要從小黑屋子裏麵出去,但是小黑屋子裏麵好像有無數的繩索在纏著我,把我牢牢的困在小黑屋子裏麵,隻能看著他們吃喝玩樂,我好不甘心。


    我分明看見他在對著我笑,那個意思非常的明了,就是讓我好好的呆在黑屋子裏,外麵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看著他的笑,我好恨,但是我拿他沒有辦法,隻能看著他得意,於是我感覺更加的難受了。


    不過他也沒有得意多久,當身體的溫度降下來的時候,憨兒就取代了他,於是他又迴到了小黑屋子裏,與我在一起了。


    看著他不在我的身體裏了,我非常的開心,在不在小黑屋子裏麵,都無所謂了。


    憨兒重新迴到了我的身體裏麵,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哭了,然後從床上爬起來,衝出了門外,嚇得停住了腳步。


    院子裏麵豎著兩個大木樁,木樁上綁著兩個人,兩個赤裸身子,已經死去多時了,好幾隻禿鷹落到他們得屍體上,一點點得啄食著他們開始腐爛的肉,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特別是臉上,眼珠已經沒有了,露出兩個黑黝黝的洞,嘴角的肉也缺失了,樣子十分的恐怖。


    現在的憨兒在府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當他在床上哭醒了時候,就已經有機靈的下人飛奔而去,去找我的父親了。


    父親來的時候,憨兒還是癡癡呆呆的樣子,像是一尊木雕一樣,站立在房門前,望著院子裏賣弄的兩具屍體。


    父親叫了幾聲我的名字,我想要答應,但是張開口,一點聲音也沒有,有的隻有旁邊的他嘲弄的笑。


    父親的聲音叫醒了憨兒,憨兒一看見父親,又哭了出來,然後衝進了父親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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