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反而激起了渡仁的好奇心。


    渡仁對著法海說:“到了咱們降妖除魔的時候了!”


    法海斜睨了渡仁一眼,說:“降妖除魔?妖在哪裏?魔又在哪裏?你看見妖氣了,還是聞到了魔的氣味了?”


    渡仁說:“法海和尚,你怎麽能老是在唱著與佛家前進道路相反的調子呢,不降妖除魔,佛爺我怎麽積攢功德,超脫生死,肉身成佛?”


    法海很認真的看著渡仁說:“胖和尚,你即使成佛了,也隻是一個小佛,不是大佛,大佛度天度地,普度眾生,小佛便是隻度自身,隻在意自己是否成佛,你現在這種小佛苗頭非常強盛,一不小心就會墜入魔道,進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渡仁聽了之後,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也不是一時半夥兒就能夠想清楚的問題,還是留到以後清閑的時候慢慢的想吧,現在還是找一個好地方,生一堆火,愜意的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再說吧!”


    夕陽似火,特別是深秋的夕陽,紅的更是不像話,到了傍晚,若是天空中沒有厚厚的雲朵,大地都是一片深紅色,很美,也很淒涼,看久了之後,總有一點悲愴。


    太陽落山之後,山間起風了,風中已經有了濃濃的涼意,所以一間寬闊的大房子裏麵的火堆,生的特別的旺。


    風大了,帶來雲,沒有到雨季,所以雲層不是很厚,堪堪遮住天上的星星,所以夜晚很黑,隻有一輪朦朧的月亮,站在雲層後麵。


    樊逸豪站在窗戶邊上,望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山川,心中滿是惆悵。


    爺爺的屍體是找到了,卻丟了家族十多位精英的性命,這對家族來說無疑是一場重大的損失,家族的實力折損了兩三成,必定受到其他勢力的打壓,好從家族身上啃下幾塊肉來。


    樊逸豪看了看坐在火堆旁邊發呆的妹妹,心中又是一片黯然,家族為了保證自己的利益,必定會拿樊雨蝶去聯姻,結合一個強大的盟友,來維持家族的利益。


    作為哥哥,樊逸豪是打心地的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活的開心,活的自在,但家族的意誌卻不是自己所能撼動的,這又是一種無奈的悲劇。


    忽然之間,樊逸豪的目光在渡仁和法海身上流過,心中一動,這位兩位和尚實力強橫,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是能夠拉攏他們加入自己的家族,必定是一強大的威懾之力,那麽妹妹就不用做什麽聯姻了。


    想到這裏,樊逸豪的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但隨即又像屋子外麵的天空,蒙上了一層烏雲,這兩位和尚看似葷素不禁,百無禁忌,但行事頗有章法,渾身下頭透露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這樣的兩個人又該拿什麽東西去籠絡呢?


    財富、美人、功法、、、


    樊逸豪腦海閃過所有能夠作為引誘的東西,但轉念一琢磨,這些東西隻要他們張口,肯定會大把的人幫他們弄的,而且這些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比自己樊家要厲害的多。


    想來想去,樊逸豪沒有想到任何東西能夠吸引兩位僧人,心中不免又生出了絕望,轉過身子,去望著黑乎隆冬的窗外,不再去看自己的妹妹。


    渡仁望著樊逸豪久久的凝視窗外,以為他看見了窗外有什麽東西,於是起身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望著窗外。


    樊雨蝶望著渡仁起身離開自己的身邊,不由嘟了嘟嘴,有些生氣的扔一截枯枝到火堆裏麵,新進的枯枝,濺起一連串的火星,逼的法海揮了揮手,扇走飄過來的火星。


    樊雨蝶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的行為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俏皮的舌頭,模樣十分的可愛,難以讓人狠心去怪罪。


    法海歎了一口氣,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害人啊害人!”


    法海故作高深的話語,倒是讓樊雨蝶記到了心裏,口中不由自主的多念了兩邊,然後一臉陶醉的認同,抱著雙膝,把尖翹的下巴頂著膝蓋上,愣愣的望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時不時的出現謎一樣的笑容。


    一屋子的人,心事重重,生出一種詭異的平靜,隻有烈火在燃燒的時候發出一聲聲劈啪的聲音。


    暖洋洋的火烤的法海昏昏入睡,靠在旁邊的一根柱子上,睡著了,九環禪杖矗立在一旁,像是一個忠實的守衛。


    時間的腳步悄無聲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矗立在一邊的禪杖忽然之間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驚醒了在幻想的樊雨蝶,驚醒了在熟睡的法海,卻沒有讓兩位在窗戶邊上的人迴過神來。


    法海坐了起來,聽到了有腳步聲,聽到了馬蹄聲,聽到了馬車壓在地麵上吱呀聲,還有人們在吆喝的聲音,心中坐了一個判斷,來人是一支趕路的商隊。


    法海偏過頭,望了望身邊的禪杖,九道圓圓的環,輕輕的晃動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杖頭,發出清脆的聲音,也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因為地麵的震動,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原因。


    “那裏有火光,應該有人,咱們過去吧!”


    “不好吧,都這麽晚了,還過去打擾別人,會不會不厚道啊。”


    “不會的,大家出門在外,相互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沒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來人的對話清晰的傳到了屋內,屋子裏麵的四個人都聽到了。


    四個人都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在無聲的交流。


    渡仁邁開了步子,走到了門前,順手拿起靠在一邊的棍子,閂上了大門,樊逸豪站在窗戶邊上,順手關嚴了窗戶,然後轉過身子走到火堆旁邊,靜靜的坐著。


    這不是大同社會,沒有什麽是應該的。


    還沒有和外麵的人見麵,屋子裏麵的四個人就對外麵的某些人產生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很快就傳來推門的聲音,隻是大門被渡仁閂的非常的結實,外麵的人推了幾下,都沒有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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