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經過紅衣的診療,李春葉再也沒有像那天那般痛死過去了,但是仍舊是腹痛的下不了床,月信也一直沒有出現。李春葉,相信了紅衣的醫術,知道自己是真的與子嗣無緣了。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李春葉也並沒有覺得是多大的事情。


    倒是葉淩羽,自從那日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便有些茶飯不思了,大醉了一場,便又一心撲在了權勢爭鬥之上,再也沒有來別莊。


    小日子一過,李春葉便又開始生龍活虎了,焦急迴到鳳凰鎮,便催著紅衣為自己割開傷口放膿。


    紅衣見李春葉堅持,如今李春葉的身子也稍稍恢複了些,若是有參湯吊著,應該是無事的。


    葉淩羽得知了紅衣要用老參給李春葉吊命,連忙送去了一棵百年老參。


    因為傷口裏麵形成了膿腔,部分深可見骨,為了能夠盡快愈合,隻能割肉放膿。


    紅衣問道:“你真的準備好了?一旦開始,為了愈後,便隻能堅持下去,停不下來的。”


    李春葉將碗裏的止疼藥喝了,抬手褪下了衣服,說道:“有勞了。”


    紅衣已經告訴了李春葉,即便是她服下了止痛藥,效果也不一定好,畢竟傷口太多,太深了。李春葉塞了個帕子在嘴裏,防止自己劇痛之下會咬傷舌頭,也能讓她不發出任何聲音。李春葉知道,葉淩羽便在屋子外麵,她不想讓他擔心。


    紅衣見李春葉做好了準備,將醫笈打開,一排薄如蟬翼,各種形狀的小刀鋪在了小幾上。紅衣從裏麵取出一把小刀,在蠟燭上烤了烤,便開始動手割傷口。最重的是肩膀上的幾個牙齒咬痕。刀將疤痕去掉,又擴大了傷口,用刀剜出藏在裏麵的膿液。一股腐敗混著腥臭的味道充斥著鼻翼。


    李春葉剛開始還能忍受,隨著刀鋒的深入,越來越疼,悶哼一聲,手緊緊的抓在床褥上。為了方便引流膿液,李春葉甚至都不能趴著,隻能坐在床上,拚命的支撐著身體。因為擔心身體顫抖,影響到了紅衣下刀,李春葉死命的咬著帕子,連顫抖都不敢。


    已經形成了膿液的雪狼咬痕被處理幹淨。


    紅衣拿下李春葉嘴裏的帕子,見她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了,又給她灌了一碗參湯喂她喝進去,問道:“還能堅持嗎?”


    李春葉額頭已經浸出了冷汗,點點頭,身子疲軟痛極,已經說不出話來。


    紅衣說道:“再堅持一下,還剩左肩和後背的刀傷,左肩傷口膿腔深可見骨,可能會更疼,你且忍耐些,背上隻剩下這兩處了。其餘的,過兩日再處理。”


    李春葉點點頭,因為後背傷口敞開,她身體動不了。紅衣又將帕子塞進了李春葉的嘴裏。


    紅衣用刀剔除左肩上的疤痕,然後換了一把更加鋒利的小刀,順著那道刀痕,再次將傷口割開。


    李春葉驟緊眉頭,悶哼著,任憑冷汗滴入眼睛,惹得眼睛刺痛,酸澀,手不由得再次抓緊床褥。


    紅衣說道:“左手不要用力。”


    李春葉隻能鬆開了緊攥著床褥的左手。


    紅衣抽出一把尖銳的柳葉形狀的小刀,小刀的刀柄成管狀。小刀插入傷口,便有膿液從刀柄管腔裏流出。紅衣拿出巾帕擦掉了流到李春葉身上的膿液。等到刀柄已經流不出膿液了,紅衣將刀刃在傷口裏轉了一下,便又有膿液從刀柄管腔中流出來。如此反複幾次,終於將整個膿腔裏的膿液放了出來。紅衣又用滾燙過的帕子塞進傷口裏,將裏麵殘存的膿液沾出來。


    新割開的傷口全部上了藥。同樣的操作又在後背上來了一遍,好在後背傷口還淺些,再加上如今羅欣語後背幾乎沒什麽肉,就是一層薄薄的皮膚貼在脊柱上,處理起來,更容易些。


    終於,紅衣說道:“好了。”


    李春葉再也堅持不住了,趴在了床上,暈了過去。


    紅衣給李春葉診了脈,脈象極其微弱,甚至有散陽之象,便又給李春葉喂了一碗參湯續命。開始整理東西,洗了帕子,將李春葉臉上和身上的汗漬都擦掉。然後放下了床幔,出去了。


    葉淩羽見紅衣出來,焦急的問道:“如何了?”


    紅衣說道:“成了,她暈過去了,隻要今晚不發高熱,過幾日能夠醒過來,命就算是保住了。不過這幾天必須每天用參湯吊命。”


    葉淩羽進了屋子,想要撩開床幔,抬手觸碰到床幔後,葉淩羽卻是猶豫了。他知道床幔之後的李春葉赤裸著上身,葉淩羽並無其它的心思,他隻是想看看李春葉如今究竟是如何了。可是,葉淩羽又有些不敢看了,他無法想象滿身傷痕的李春葉是什麽樣子。


    紅衣抱了一個火盆過來,火盆裏麵放的都是艾草。艾草燃燒後會產生大量的煙霧,既能驅除屋子的異味兒,也有助於傷口的愈合。


    紅衣見葉淩羽手放在床幔上,輕聲說道:“大人,還是不要撩開了,床幔裏麵熏了藥,撩開床幔容易泄了藥氣。”


    葉淩羽收迴了手,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盯著床幔裏那個模糊的身影,眼神繾綣憐惜,滿布的濃濃愛意。


    紅衣確定了,一直藏在葉淩羽心裏的人便是李春葉。


    夜裏,即便紅衣如何向葉淩羽保證,自己會照顧好李春葉,但是葉淩羽依舊在床邊守著。


    李春葉發了熱,好在並不是十分燙手,迷迷糊糊的仿佛又迴到鳳凰鎮。李春葉站在案板前剁肉,王伯元在樹下教孩子們認字,葉淩羽坐在鋪子的門檻上讀書。什麽京城,什麽極北之境,仿佛都隻是一場夢,他們沒有出鳳凰鎮,日子過的安逸又祥和。


    紅衣又給李春葉灌了一碗藥,沒多久,李春葉的熱便退了下去。


    李春葉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終於轉醒了。抱著枕頭,長時間趴著,實在是難受,李春葉動了動,身上的傷口牽扯的她疼的齜牙咧嘴。


    紅衣端著藥進來,發現李春葉已經醒了,臉上露出開心,卻是一閃而逝,淡漠的說道:“醒了,該喝藥了。”


    李春葉想要伸手去接,卻是因為動作牽扯著傷口,胳膊一動,傷口便疼的受不了。李春葉知道紅衣是一個麵冷心熱的人,有些委屈的說道:“疼,動不了。”


    紅衣沒好氣的說道:“就你嬌氣。”雖然嘴上嫌棄,不過還是蹲下身子,一勺勺的給李春葉喂藥。


    喂完藥,紅衣坐在床旁,給李春葉換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前天晚上,葉大人守了你整整一夜。”


    李春葉“哦”了一聲,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紅衣有些替葉淩羽不值,手上用了些力氣,說道:“他守了你一夜,你就一個哦?”


    突然的疼痛,讓李春葉知道紅衣是故意的,說道:“不然呢?我該有什麽反應?感激涕零,再給他磕一個?”


    紅衣有些不滿,說道:“至少不該是無動於衷。”


    李春葉無聊的玩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我與他之間不必如此。”


    紅衣愣了一下,什麽也沒有說,換藥的手小心翼翼的,盡量減少李春葉的痛苦。


    是啊,紅衣不過是葉淩羽隨手救下的一個人,雖然紅衣不知道李春葉與葉淩羽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終究他們之間更親密,紅衣不過是個外人,紅衣又有什麽立場對他們之間的事情隨意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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