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的胸口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著,沉重而又憋悶。


    這種難過並非撕心裂肺的劇痛,而是一種隱隱的、綿長的酸澀。


    仿佛是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輕輕地歎息,卻又說不出具體的緣由。


    然而,一陣輕微的動靜在病房中響起,雲綏肆的眉頭微微顫動,他的夢境開始變得破碎而模糊。


    現實的力量逐漸拉扯著他,試圖將他從這美好的夢境中喚醒。


    雲綏肆緩緩地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意識還在現實與夢境的邊緣遊離。


    他本能地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仿佛想要將那殘留在腦海中的混沌夢境揉碎、驅散,喃喃自語道: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緊皺著眉頭,試圖理清夢境中那混亂交織、紛繁複雜的場景。


    可思緒卻像一團怎麽也解不開的亂麻,越想捋順,反而越是糾纏不清。


    然而,在那片模糊與混亂之中,君隨那滿含難過的眼神卻異常清晰地浮現出來。


    如同一把銳利的鉤子,深深地鉤住了他的心。


    那眼神裏似有化不開的憂愁與哀傷,又像是藏著千言萬語卻無法訴說的苦衷。


    雲綏肆呆呆地望著前方,試圖從這難受的情緒中掙脫。


    卻發現自己愈發地深陷其中,那夢境帶來的影響如影隨形,不肯輕易散去。


    他緩緩撐起身子,因長時間的沉睡與手術的透支,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且吃力,每一寸肌肉的拉伸都伴隨著輕微的酸痛與乏力感。


    他的目光緩緩地環顧四周。


    那一片單調的白色病房牆壁毫無生氣地映入眼簾,仿佛將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一種壓抑而靜謐的氛圍之中。


    與此同時,那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消毒水味,強勢地鑽進他的鼻腔,刺激著他的嗅覺神經。


    也進一步證實了他此刻正身處醫院的現實。


    就在這時,病房的房門被輕輕地推開,發出一陣細微的“吱呀”聲。


    顧憶塵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先是探進頭來,目光快速地在病房內掃視了一圈。


    當看到雲綏肆已經醒來並坐在床上時,臉上瞬間綻放出一絲由衷的欣慰笑容。


    那笑容仿佛能驅散病房內的些許陰霾。


    他一邊快步走進病房,一邊關切地說道:


    “你可算醒了,感覺怎麽樣?”


    雲綏肆輕輕地搖了搖頭,像是在試圖甩掉那仍殘留在腦海中的夢境困擾。


    眼神中還帶著一絲未散盡的迷茫與疲憊:


    “剛剛做了些奇怪的夢。


    我睡了多久?”


    顧憶塵徑直走到床邊,熟練地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水杯,轉身從保溫壺裏倒了一杯溫度適中的水,小心翼翼地遞給雲綏肆:


    “你睡了好幾個小時了,手術之後你太累了。


    別管那些夢了,身體要緊。”


    雲綏肆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水杯。


    那雙手因長時間的精細手術操作以及身體的極度疲憊而顯得有些不聽使喚。


    他將水杯湊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溫熱的水流緩緩滑過幹澀的喉嚨,帶來一絲久違的潤澤與舒緩。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幹澀與疼痛在水流的滋潤下逐漸減輕。


    “夢裏有你們,還有一些過去的事和一些奇怪的畫麵,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


    雲綏肆放下水杯,聲音還有些沙啞地說道。


    顧憶塵微微歪了歪頭,臉上帶著一抹理解的笑意:


    “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你剛做完兩場高強度的手術,大腦在休息的時候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雲綏肆緩緩地靠在床頭,背後的枕頭被他的身體壓出一個淺淺的凹陷。


    他微微歎了口氣,那聲歎息中飽含著對傷員的牽掛與對自身狀態的無奈:


    “希望隻是壓力大吧,那兩位傷員情況怎麽樣了?”


    顧憶塵的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起來,他看著雲綏肆,眼神中帶著一絲敬重與感激:


    “目前都很穩定,這都多虧了你。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恢複些精力了再去查看也不遲。”


    雲綏肆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心裏清楚,以自己現在虛弱的身體狀況,確實難以立刻投身到工作當中。


    可心裏還是忍不住牽掛著傷員們的恢複情況。


    雲綏肆無力地坐在病床之上,身體的極度虛弱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有些遲緩而艱難。


    他緩緩地垂落眼簾,長而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陰影。


    沉默片刻後,還是輕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個女子的身份查到了沒有?”


    他的聲音不大,卻在這安靜得近乎壓抑的病房裏清晰可聞。


    那語調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急切交織的複雜情緒。


    顧憶塵微微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與無奈交織的神情,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


    “說來奇怪,我們幾乎動用了所有的資源和手段,卻怎麽都找不到她的任何信息。


    她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所有常規的調查渠道都毫無頭緒。


    無論是戶籍檔案,還是過往的出行記錄、社交關係網絡,統統一無所獲。


    沒有身份記錄,沒有過往經曆的蛛絲馬跡,就好像她是從另一個世界突然闖入我們的視野。


    卻又將自己的來處隱藏得嚴嚴實實,沒有留下哪怕一絲可供追尋的痕跡。”


    雲綏肆聽聞,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他緩緩抬手,用食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陽穴,力度適中地打著圈。


    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驅散腦海中的混沌,讓自己混亂的思緒變得清晰一些。


    “這不可能毫無破綻,再去仔細排查一下她出現的周邊區域,也許能找到一些被遺漏的線索。”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盡管身體還未完全恢複,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但此刻他的思維已經迅速切換到對這個神秘女子身份的探尋之中,仿佛忘記了自己的疲憊。


    顧憶塵重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道:


    “我們已經在重新調查了。


    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隻是目前還沒有新的進展。


    她與這次的事件似乎有著某種微妙的、難以言說的聯係。


    可我們卻連她是誰都搞不清楚。


    這讓原本就複雜棘手的情況變得更加迷霧重重。”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雲綏肆,眼神中滿是關切。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養足精神,盡快恢複身體。


    這些小事有我們在呢,你就別太操心了,相信我們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說著,他上前為雲綏肆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而細致。


    雲綏肆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牽掛與擔憂,輕聲說道:


    “嗯,君隨他…”


    顧憶塵一直留意著雲綏肆的神情,見狀微微挑眉,嘴角上揚,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帶著善意的促狹笑容。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種略帶誇張的語調調侃道:


    “你就把心妥妥地放迴肚子裏吧。


    君離闕作為隊長親弟弟,那身份地位擺在那兒,照顧起人來肯定是盡心盡力。


    你瞧瞧他平日裏那副嚴謹細致的做派,什麽事情不是安排得井井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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