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的傍晚,程念安手中拎著兩份特色小吃,剛從一家飲品店出來,就意外地碰到了被華陽分公司辭退的陳牧。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不遠處的少年沒了上次在a國相遇時的朝氣磅礴,反而滄桑很多。


    兩人相遇在飲品店外的街頭拐角。


    程念安隻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便徑直轉身離開。


    乍然在這裏見到程念安,尚還處在怔愣詫異中的陳牧,見她轉身要走,迅速迴神,連忙跑著追了上去。


    “學姐。”


    他聲音很急,拉著程念安手腕的指骨很用力,神情焦灼又意外,緊緊地拽著她,不想讓她離開。


    程念安眼底漾出厭惡,冰冷的目光定格在他抓著她手腕的手上,嗓音冷漠,“放開。”


    陳牧手腕一抖。


    麵上帶上了慌亂和彷徨。


    他不敢再抓著她,在她冰冷的注視下,一點點鬆開了手指。


    但盡管鬆開了,他仍舊擋在她麵前,抓住這難得的最後一絲機會,想改變當前的困局。


    “學姐,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嗎?”


    他說話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再惹惱了她。


    “那次的事,是我鬼迷心竅,學姐,我知錯了,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程念安懶得搭理他。


    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就往後走。


    陳牧眼皮一跳,在他腦子做出反應之前,身體已經給出了下意識的動作。


    ——他衝過去,死死從後麵抱住了程念安。


    聲音悲愴地說:


    “學姐,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看在我真心喜歡你的份上,學姐,你別對我趕盡殺絕好不好……”


    程念安攥緊手機,麵對陳牧的糾纏,她的情緒很平靜。


    “陳牧,你再不放手,就不隻是在海城混不下去了。”


    若是說上一次,陳牧來a國是為了遊玩散心,那這一次再來這裏,是因為海城已經沒有他的出路。


    普通出身的高材生,有著那樣的野心和算計,被程氏集團開除後,再加上其中南氏集團若有似無的那麽一點“助力”,就足以讓他在海城再也混不下去。


    他淪為如今這個地步,程念安並不可憐他,她不是聖母,被人算計了還會傻乎乎地再信他,再給他欺騙她的機會。


    所以不管他怎麽說,程念安都不為所動。


    至於陳牧,在聽到她那句冰冷無情的話後,眼底掙紮片刻,不甘心地放開了她。


    程念安立刻往前走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


    上車離開前,她語調沒有任何波瀾地扔下一句:


    “別再想著動什麽歪心思,也別覺得這是在國外你就能做什麽。”


    “我的保鏢不出現在人前,不代表他們不在,如果你還想耍什麽心機,先想清楚你能不能擔得起後果。”


    程念安最後這一句話,斬斷了陳牧所有的心思。


    正如她自己所說,豪門中的千金大小姐,孤身來國外,身邊怎麽可能沒有保鏢保護。


    離開那條繁華街道後,程念安沒了再逛的心思,很快迴了酒店。


    她手中拎著的那兩份特色小吃,是她以前很喜歡的,但不知是因為冷了的緣故,還是她心情實在是差,吃到嘴裏的食物沒有半分滋味。


    再也找不到曾經的驚豔。


    勉強吃下一半,程念安將剩下的打包扔進了垃圾桶,看了眼當前的時間,給南時妤打了個電話便再次躺床上睡下。


    —


    南聿珩來到a國,是第二天的晚上。


    由於南氏的子公司就在這裏,南聿珩在此處有多套固定房產,但他一個都沒去,徑直讓秦彥將車開去了契布曼酒店。


    路上,秦彥拿出接收到的幾張照片。


    透過後視鏡,他悻悻摸了摸鼻梁,眼神多少有點飄忽。


    底氣也不是很足。


    “南總,我們的人注意到陳牧也在這裏,昨天……程小姐和他見了麵,有幾張照片,您要不要看看?”


    後座中,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


    一雙冷眸,無聲浸著冰淬的寒意。


    在夜色中,有種不敢讓人直視的冰冷危險。


    “拿來。”


    秦彥連忙遞過去。


    隨後,他板板正正地將視線定格在前方道路上,不敢去看南聿珩的表情。


    照片總共有五張。


    指腹每劃過一張,南聿珩眸色便更沉一分。


    第一張,異國的街頭,人來人往中,年輕惹眼的男女隔著四五米的距離靜靜對視。


    第二張,陳牧拽著程念安的手腕,兩人距離變小,少年低著頭,注視著她在說什麽。


    第三張,陳牧在身後抱住她,程念安神色平靜,沒有其餘動作。


    第四張,陳牧鬆開,程念安往前走了兩步。


    第五張,她已走遠,陳牧還定定地望著她離去的方向,眼神中萬種情愫。


    全部看完,南聿珩的唿吸變得慢且沉。


    臉色陰沉得近乎滴水。


    她連夜跑來國外,一口一個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就是見陳牧?


    不長記性是吧?


    那毛都沒長齊的東西那麽算計她,她還不長戒心?


    車內氣壓幾息間降至冰點。


    秦彥緊緊攥著方向盤,時刻在心裏默默提醒自己,腳下哪個是油門,哪個是刹車,可別一個腳抖踩錯了。


    好一會兒,沉沉的死寂過後。


    南聿珩用力閉了閉眼,問秦彥:


    “念安現在在酒店嗎?”


    秦彥穩住自己的聲音,點頭迴道:“在的,程小姐今天一整天都沒出去。”


    說罷,他默默踩低了些油門,加快速度。


    趕緊把氣場不善的老板送到程小姐那裏去!


    四十分鍾的車程,在秦特助的暗中努力下,半小時不到,車子就穩穩停在了酒店門口。


    車門打開,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被黑色西褲包裹著的長腿,緊接著,是清貴完美卻被冷意纏繞的驚為天人麵容。


    套房中,程念安正站在落地窗前出神。


    倏然間,敲門聲響起。


    她看了眼時間,還以為是送餐的,起身來到門前,並未猶豫,直接打開了門。


    可就在門打開一半的那一刹那,


    從外麵陡然出現一股推力,剛開了一半的房門硬生生被人大力推開。


    程念安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抬頭,眼前卻視線一晃。


    與之同時,腰身被人用力掐住。


    整個人被抵在了旁邊的牆上,門“砰”的一聲被人暴力踹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一秒都不到。


    程念安壓根沒有反應的時間。


    腰上的疼意極速蔓延,她口中驚唿聲還沒來得及發出,唇便被人驀地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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