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程母訕訕對視一眼。


    最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告訴了程念安。


    半個小時後。


    大廳中。


    說完一切的程紹輝,喝了杯茶,目光落在對麵的女兒身上。


    “所以說,”程念安臉色有些複雜:“聯姻不是你們先提的?”


    程紹輝瞪她一眼:“這還用你說?萬一南家那邊不同意,貿然提聯姻,你和知知以後再相處時不尷尬嗎?”


    程念安:“……”


    ***


    第二天一早。


    程念安就把南時妤約了出來。


    兩人在附近的一個早茶店見麵。


    看著數天不見,神色都憔悴兩分的閨蜜,南時妤斟酌問:


    “聯姻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程念安按了按額角,“我這兩天一直在想各種理由,但想來想去,發現每一條都行不通。”


    南時妤:“所以?”


    “所以——”程念安對上她視線,“也別七拐八繞地想理由了,直接按事實來吧。”


    南時妤:“?”


    她還沒來得及再問,她家閨蜜就給她來了句:


    “沒有感情,怎麽結婚?”


    “我打算今天去南氏總部見你哥,到時候直接說不喜歡得了。”


    “不過我一個人麵對他底氣不足,知知寶貝,你陪著我一起去吧?”


    南時妤消化著她這幾句話。


    慢動作點了點頭。


    “啊……行。”


    上午九點。


    兩人踏進總部大樓。


    在進入總裁專用電梯的時候,給自己打了一路氣的程念安莫名地有點慫了。


    她反手拉住要進電梯的南時妤,迎著對方疑惑的眼神,語氣有些糾結:


    “要不待會再上去吧,誰還上趕著找死啊,我這會兒準備不足,狀態不佳,可能無法正常發揮。”


    南時妤:“……”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她都準備了足足一個小時了。


    還要再準備什麽?


    她哥又不是吃人的洪水猛獸。


    電梯門在兩人麵前合上,南時妤轉身看向程念安,安撫道:


    “別緊張念念,我哥他就是臉色冷點,但脾氣很好——”


    話剛說一半,後麵幾步外倏然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大小姐?您迴來了?”


    來人是秦彥。


    他走近兩步,當看到南時妤旁邊的程念安,瞬間便明白了這是什麽情況。


    不等南時妤和程念安開口,他就主動按下了電梯,同時對程念安說:


    “程小姐,您是來找南總的吧?”


    “南總現在就在總裁辦,我帶您上去。”


    程念安:“……”


    電梯門很快打開。


    秦彥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程念安嘴角抽了抽,視死如歸地踏進了電梯。


    很快,電梯來到頂樓。


    程念安和南時妤在秦彥的指引下,往總裁辦走去。


    一分鍾後,他停下,對著她們點了點頭,屈指敲門。


    緊接著,低冽嗓音自裏麵傳出:


    “進來。”


    秦彥推開門,示意程念安進去。


    程念安看了那門兩眼,腿沒動,而是迴頭看向了南時妤。


    那眼神很明確,明晃晃寫著:


    【祖宗,跟我一起進去。】


    南時妤眼底浸出一絲薄笑。


    跟著她進了總裁辦。


    南聿珩正在電腦後麵處理文件。


    聽到聲響,他抬眸看過來。


    在看到程念安旁邊的南時妤時,臉上浮出兩分意外。


    聲線中裹著揶揄:“舍得迴來了?”


    南時妤摸了摸鼻子,裝傻:“我是正兒八經去出差了。”


    南聿珩笑了笑,並未拆穿。


    很快,他目光落在程念安身上。


    兩人視線短暫的相接。


    很快,程念安覆下眼簾,錯開目光。


    南聿珩指尖在桌麵上點了點,對自家妹妹說:


    “知知,你先出去。”


    程念安:“?”


    程念安條件反射地看向南時妤。


    那目光,仿佛在瞅救命稻草一樣。


    接收到自家閨蜜的求救信號,南時妤沒動,她問:“哥,我在這兒不方便嗎?”


    南聿珩答得很快,“對,你出去玩會兒。”


    南時妤:“……”


    最後程念安眼睜睜看著自己找來的‘底氣搭子’出了總裁辦的門。


    南聿珩看了眼程念安,指了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念安,坐。”


    程念安掃了眼那張椅子,沒過去。


    而是選了距離較遠的沙發。


    她這動作,南聿珩看在眼裏。


    但什麽都沒說。


    很快,秦彥推門進來,送來兩杯咖啡。


    等他再出去,準備從外麵帶上門時,南時妤低聲出現在了他身後。


    “別關嚴。”她聲音壓得很低。


    秦彥霎時轉頭,有些詫異:“大小姐?”


    南時妤指著門,對秦彥說:


    “留條縫,進進氣,我怕我家閨蜜憋死裏頭。”


    秦彥失笑。


    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聽從了南時妤的命令,沒有將門關嚴,留了條小縫,方便他們家大小姐偷聽、不,光明正大地聽。


    做完,秦彥轉過身。


    眼珠轉了轉,體貼又上道地問:


    “要不我去搬張椅子?”


    裏麵那談話,估計一時半會不會結束。


    南時妤拒絕:“不用,我很快就走。”


    她隻是瞧瞧她家閨蜜的狀態。


    畢竟她們家念念那麽怕她哥。


    她不大放心。


    留條縫是為了聽聽程念安的情況。


    她沒想過全程偷聽。


    裏麵聲音很快響起。


    南聿珩看著沙發上的程念安,先問:“想好理由了嗎?”


    程念安搖頭。


    南聿珩靠在椅背上。


    指腹摩挲著杯壁,眸色微斂。


    “既然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那聯姻,念安是沒有反對意見了?”


    程念安捏著手機邊緣的指尖緊了緊,她沉思一秒,看向南聿珩,直言道:


    “聿珩哥哥,我覺得聯姻應該取消。”


    南聿珩並沒有多少意外。


    他隻是輕輕勾了唇,看著她問:“原因。”


    程念安:“沒有感情的兩個人,結了婚最多也隻是相敬如賓。”


    “我想找個真正喜歡的人結婚,兩情相悅踏入婚姻的殿堂。”


    “所以這個聯姻,還是取消吧。”


    門外的南時妤聽到這話,不由在心裏給程念安豎了個大拇指。


    雖然嘴上一口一個怕她哥哥,但這拒絕的態度和語氣,哪裏能看出來半分怕的意思?


    她放下了心,不再偷聽牆角。


    轉身去了隔壁的休息室喝茶。


    而總裁辦內,談話還在繼續。


    南聿珩輕輕淡淡落下一句:“感情可以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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