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煜眯眸。


    視線一錯不錯地凝在她身上。


    “醒了?”薄唇輕扯,聽不出喜怒。


    南時妤以前沒喝醉過。


    自然也沒人跟她說過她喝醉後是什麽樣子。


    昨天下午她確實喝了酒。


    今天醒來腦子就斷片。


    那昨晚肯定是醉了。


    她心底的心虛加深,應該……沒趁著醉意對他……做什麽吧?


    南時妤不動聲色地瞄了兩眼江景煜的脖子。


    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紅痕和傷口。


    應該……大概……沒有酒後對他做什麽。


    畢竟,她也不饞他色。


    就算喝醉,想來也不會做出霸王硬上弓的荒唐事。


    想到這兒,南時妤心安了些。


    與此同時,她也悄摸摸動了動腰,發現自己身上也沒有那種縱欲過度的酸疼。


    這下懸在半空的心總算落到了肚子裏。


    從床上坐起來。


    瞟了眼牆上掛鍾上的時間。


    主動開口,“九點多了?你怎麽沒去公司?”


    江景煜指尖把玩著那枚婚戒。


    臉上情緒很淡。


    淡到讓人分辨不出。


    他沒有迴她這句話,反而問:


    “不記得昨天晚上你幹的事了?”


    這語氣……


    瞄的,真涼。


    南時妤往上拽了拽被子。


    一臉無辜,並且,茫然的真誠。


    “我……幹什麽了?”她話音試探。


    江景煜麵無表情看她半晌。


    就在南時妤繃不住臉上的表情時,忽然瞧見他站起來,隨手將婚戒推入無名指中。


    語調不明,輕嗤:


    “這要問江太太自己做了什麽。”


    男人舌尖抵了抵腮。


    昨天晚上她鬧著離婚的場景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江景煜垂下眸,眼底沒有半分溫色。


    起身離開前,想到什麽,又折迴床邊。


    端起桌上提前準備的溫水,朝她遞過去。


    聲線寡淡,隻有一個字:


    “喝。”


    南時妤瞥了兩眼他手中的水杯。


    最後沉默著接了過去。


    江景煜離開後,南時妤垂目迴想著昨天晚上的畫麵。


    在杯中溫熱的水劃過喉嚨的那一瞬間。


    幾幀畫麵冷不丁出現在腦海。


    深夜中,江景煜端著醒酒湯,站在床邊,哄著她喝。


    隻是她好像很叛逆。


    任他如何說,都不肯張嘴。


    反而一直躲著他的手嘟囔著什麽。


    最後一向好脾氣的江景煜被她氣得沒了轍,強硬抓過她,捏著她下巴,將醒酒湯給她強喂了進去。


    在她喝完,耳邊好像還隱隱約約傳來一句帶著點怒意的冷聲。


    ——南時妤,我說過我們永遠都不會離婚,你是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南時妤猛地捂臉。


    她醉後,到底幹了些什麽?!


    幾秒後,她從床上翻出手機,一個電話給程念安打了過去。


    那邊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在南時妤撥出去的第一時間,程念安就已接通。


    接通後,程念安長鬆了口氣,劫後餘生般說:


    “嗚嗚嗚擔心死我了,知知寶貝,我生怕你活不過昨天晚上。”


    “……”


    南時妤摁了摁額角。


    “我昨天,”她問程念安:“到底幹了什麽?”


    “嚷著離婚啊!”程念安說:“知知祖宗啊,我是真沒想到,你對離婚這麽大執念。”


    “喝醉之後什麽都不管,隻一門心思地要離婚。”


    南時妤尷尬地扯了扯唇角。


    她……有麽?


    大概是喝酒的時候,一直在想這段被強行定下的聯姻,又想到離婚幾乎無望,所以喝醉後才這麽——執念……?


    話筒中程念安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是不知道昨天江景煜的臉色有多難看,他帶你離開的時候,我真怕你被家暴。”


    南時妤輕咳了聲。


    這應該不會。


    江景煜那性子,不像有暴力傾向。


    說完,程念安又第一時間給她道歉。


    從她言語之間,就能看出來程念安有多後悔。


    “我真錯了知知寶貝,以後再也不敢讓你碰一滴酒了,以後就算我死,你也別給我碰一滴酒精。”


    昨天晚上程念安擔心得一晚上沒睡。


    無數次想給她打電話,但南時妤跟江景煜在一起,她又怕她這通電話打過去,給他們兩個火上澆油,硬生生沒敢撥號。


    和程念安掛斷電話,南時妤一個人在臥室裏緩了好一會兒才接受昨晚發生的一切。


    簡單洗漱過後,南時妤下了樓去找江景煜。


    隻是在大廳掃了一圈都沒見到他人。


    陳管家見她下來,上前詢問:


    “太太,您是在找先生嗎?”


    南時妤點頭:“他出去了嗎?”


    陳管家笑迴:“沒有,先生在後院草坪,您要過去嗎?”


    南時妤“嗯”了聲。


    幾分鍾後。


    南時妤在草坪左側盡頭看到了江景煜。


    他身邊,還蹲著那隻胖嘟嘟的自來熟‘初三’。


    見到她人,‘初三’眼睛一亮,晃著尾巴歡快地衝了過來。


    它以為南時妤是過來陪它玩的。


    很是興奮。


    一整隻狗全身上下無一不在寫著“高興”。


    南時妤摸了摸它腦袋,抬頭望去,瞧了兩眼江景煜的背影。


    她拍了拍“初三”的頭,隨後朝著江景煜以‘龜速’走過去。


    或許是她動作實在太慢。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江景煜忽然轉過了身。


    和在臥室看她的眼神一樣,就那麽定定地瞧著她。


    南時妤醒來後沒消散多久的心虛,此刻再次卷土重來。


    頂著他的視線,她硬著頭皮走過去。


    “想起來了嗎?”他問。


    南時妤沒跟他對視,目光落在圍著她打轉的拉布拉多身上。


    她慢吞吞“嗯”了聲。


    聲音又低又淺。


    江景煜注視她片刻。


    眸低暈著化不開的漆暗。


    “就這麽想離婚?”


    南時妤動了動唇。


    還沒出聲,他下一句話已經響起。


    “喝醉後什麽都不記得,隻記得讓我簽字離婚,甚至還能說出出軌這種話——”


    “南時妤。”他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時候,連名帶姓喊她。


    “你就這麽抵觸這段婚姻?”


    女子長睫輕顫了下。


    她唇角翕動,好幾秒,才說出一句:


    “也……也還好吧。”


    話音未落,她快速加了句:


    “但是我有最基本的原則,絕不會婚內出軌,這個你放心。”


    江景煜斂眸,看著她:“所以,江太太這意思,是讓我出軌,給你離婚的把柄,進而解除婚約?”


    他語氣中的危險,除非她是傻,才會聽不出來。


    江景煜最後一個字的字音還沒完全落下,非常識時務的南大小姐當即搖了頭。


    “沒沒沒!”她語氣篤定,神色認真,看向他說:“喝醉的話怎麽能當真?江總幹什麽跟一個醉酒的人計較?”


    江景煜唇角扯出一點弧度。


    不知道信不信她的話。


    南時妤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關於這樁婚姻,我們之前不都商量好了麽,雙方都各自適應適應,共同維持。至於出軌,我是絕不可能婚內出軌的,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


    她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便是,隻要你也不出軌,這段婚姻就像原來說的那樣往下走。


    江景煜自然聽得出她的意思。


    但他卻故意又問:


    “所以,這個婚,夫人到底是想離還是不想離?”


    南時妤無聲咬了咬牙,紅唇中吐出三個字:


    “……不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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