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應公子,那是她的奢望,所以就這樣吧。


    至少自己離開鑫陽府之前,與他最後一次見麵,是在她容顏最佳的年華。


    想到這些,她無神的雙眸兩側,淚水不斷滑落,流入鬢角,直至消失不見……


    已經進入廬陽府的李媛,不知道為何,莫名的心神不寧。


    謝硯之察覺到她地坐立不安,便放下手中的書。


    “怎麽了?”


    李媛手捂著胸口,蹙眉搖頭。


    “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有些難受,心裏憋得慌,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一樣。”


    謝硯之擰眉,琢磨了會兒,問:“你說的這不好的事,是指京城還是李家坳那邊?”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京城。畢竟咱倆都走了,且謝哥你這一上任,什麽時候能迴京,對他們來說,都是未知的。所以短期內,那些人不會再將主意打到咱們家來。”


    “那就是李家坳,或是鑫陽府大伯那邊?”


    謝硯之話說到這,掀開車簾,吩咐道:“周辰,家裏有點急事,你把馬車速度趕快點,晚上不在鎮裏休息,咱們連夜趕路。”


    “好!這樣的話,明日午時之前,應該能到!”


    李媛的心怎麽都平靜不下來,便是迴了空間也如此。


    她莫名覺得,自己會這樣,應該是有什麽事要發生,且還和她有點關係。


    因這猜想,夜裏更是輾轉難眠。


    翌日剛過辰時,就在李媛終於有些困意之時,他們的馬車,也到了蘭霞城境內。


    消息靈通的曹誌,早早帶人守在官道必經之路等候。


    待看見謝硯之和李媛等人,他先是朝謝硯之道喜簡單打了聲招唿,之後轉頭看向李媛。


    “弟妹,你之前托我照看的閆姑娘,剩餘時日不多……”


    李媛心頭一跳,忙問:“曹哥,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閆姑娘剩餘時日不多?”


    她沒出現幻聽吧?


    曹哥嘴裏的閆姑娘,不就是嬌嬌?


    她二月才成親的,到現在前後都沒幾個月,怎麽就剩餘時日不多了?


    曹誌知道李媛和閆嬌的關係,見李媛詢問,就一臉嚴肅說道:“閆姑娘成親前開始病重,之後婆家那邊退了親。一直到現在,她的身子越來越差。”


    他說著,怕李媛覺得他沒照看到人,又解釋道:“弟妹,不是我不願意說,是之前情況不允許。謝賢弟與你關係好,他四月要殿試,我若是告訴你,你肯定要迴來的。你一迴來,謝賢弟必然不能安心。”


    “後來,我聽說謝賢弟中狀元,就想著他和你應該會迴李家坳一趟,所以就等著。不過你放心,我有照顧到他們家。”


    “閆姑娘小叔的活是我安排的,工錢也給的是扛包最高的價格,銀子每天都現結。偶爾還會給放半天假,但工錢還是按一天來算。”


    “除此外,閆姑娘所需的貴重藥物,價格都比市麵上其他的低。這銀子是我這邊填補進去的,沒叫他們家知道。”


    李媛閉上眼睛,深唿吸兩口氣後,這才睜眼。


    “曹哥,謝謝你!”


    話落,她看向謝硯之:“謝哥,我想先去嬌嬌那邊看看情況。”


    謝硯之點頭,之後和曹誌商量,把他們的車廂拴到他帶人騎過來的馬身上。


    待車廂換好了,他便讓周醜先帶人走,而他騎馬跟在後頭。


    換了馬的速度就是快,李媛到蘭霞城時,時間還沒到午時。


    她有閆嬌的地址,但自己從沒來過,好在曹誌知道。


    站在閆家門外時,她的心並不平靜,在深吸幾口氣後,才伸手敲門。


    沒多大會兒功夫,裏麵就傳來沉重地腳步聲。


    待門一被打開,站在門內的人,看到她後,捂著嘴,瞬間淚流滿麵。


    李媛看到憔悴瘦弱的林氏,見她眼底滿是悲傷,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


    “林嬸,嬌嬌還好嗎?”


    林氏隻是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聽到李媛的話,她擦幹眼淚,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帶著她往閆嬌的房間走。


    隻是她將房門打開,自己並沒有進去。


    閆嬌的房間布局很簡單,除了床,桌椅和妝奩外,也就剩下幾個木箱。


    李媛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是什麽樣。


    她怎麽都沒想到,去年一別,再見會是如此光景。


    心裏好似憋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叫她格外難受。


    好一會兒,她側頭看向身邊。


    “林嬸,你幫我把門帶上好嗎?”


    說著,抬腳踏入。


    等她坐在床沿時,房門已經被帶上。


    她從空間掏出一瓶靈泉水,之後一手微微用力捏開閆嬌的嘴,一手拿著瓷瓶往她嘴裏倒。


    隻是,她像是不會吞咽一般,倒入的靈泉水,不斷從她嘴角往下流。


    李媛看到這一幕,紅了眼,哽咽的聲音中帶著祈求。


    “嬌嬌,喝啊,拜托你喝一口。咱們就喝一口,好嗎?”


    可惜陷入昏睡中的閆嬌根本就聽不見。


    李媛抿著嘴,不顧疼痛,伸出兩指直接探入她的喉口,迫使她嘴巴張大。


    之後另外一隻手,再從空間裏重新拿出一瓶靈泉水,緩緩倒入。


    這次有點效果,但因為手在擋著,也僅限於一點點。


    不管怎樣,終究是吞咽了一些,總比沒有來得強。


    隻是這過程,她的衣服和床,因此濕了。


    但此時的李媛,根本顧不上這些。


    等她第二瓶絕大多數都撒在衣服和床上後,便沒再繼續拿靈泉水。


    她就這麽坐在床沿邊上,手中拿著從空間拿出來的衛生紙,企圖將被靈泉水淋濕的衣服和床,捏幹。


    她手中在忙活的同時,眼睛卻緊緊盯著床上的人。


    看著她瘦得不成樣時,眼眶又忍不住開始發脹。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閆嬌的衣服和床,都快被衛生紙擦幹了,李媛依舊什麽話都沒說。


    等門口傳來敲門聲,她頭也沒迴,隻是迴了一聲:“進來!”


    林氏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碗人參雞湯,一碗白麵。


    她將白麵放在桌上,朝坐在床沿邊上,眼眶泛紅的李媛說:“媛娘,過來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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