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隻是開一個區區的作坊,且還是作為她徒弟日後的嫁妝。


    她完全可以在這邊待一段時間,等把素蘭教出來後,讓她在這邊管,自己迴鑫陽府。


    剛好,也能如李姐姐所願,多教采薇點東西。


    蘇元水和歐葵在知道謝硯之中會元後,對於女兒女婿要去京城之事,紛紛讚成,也不再明裏暗裏的表示要抱孫子孫女。


    等蘇明珊到京城,尋來謝家時,時間已是三月底。


    李媛看到人,也沒廢話,就準備帶人去看作坊地址。


    哪知她們才剛出謝家大門,後頭就傳來采薇著急的聲音。


    “娘,師父,你們等等,我舅娘要生了,要生了……”


    聽到這話,李媛當下什麽都顧不上,趁著馬車速度還算慢的時候,快步挪到車轅上,尋好地方一躍而下,往迴跑。


    路過大門,剛好看到李老伯從門房處探出頭來。


    見狀,她就順口吩咐道:“老伯,燦娘要生了,你跑一趟繆家,把鈞子喊迴來。”


    話落,她沒等李老漢迴答,便匆匆往裏跑。


    等快到王燦住的地方時,就見她額頭上沁滿了汗水,而人則是被穩婆攙著來迴走。


    王燦眼尖,看見李媛,臉上就露出一抹安撫地笑容。


    “姐!”


    “燦娘,你現在怎樣,還好嗎?”


    王燦原本該早產的雙胎,在靈泉水的作用下,幾乎算是足月生產。


    此時李媛說著,從穩婆秦大娘手中扶過人,帶著她圍著院落繞圈走。


    王燦搖搖頭:“挺好的,姐我不怎麽痛,你別擔心!”


    這才開始,據說壓根算不上痛,且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所以她沒必要大驚小怪,免得大夥兒擔心。


    聽到王燦說不怎麽痛的李媛,才反應過來她這是頭胎,生得沒那麽快,便用力唿出一口氣,看向跟她一起過來的蘇明珊。


    “蘇妹妹,我今兒怕是不能帶你去看作坊的地方了。”


    蘇明珊點點頭,“李姐姐,咱們不急於一時,晚幾天也沒關係的。你若是放心我的話,直接告訴我地方,迴頭我自己過去也一樣。”


    緊跟在她們身後的采薇,知道娘請師父來是為什麽。


    聽到這話,她看了看舅娘,又看看師父,之後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


    “娘,我知道咱家的地方在哪,要不我跟師父去吧?這作坊和鋪子橫豎是給我的,現在直接交給我成不?到時候是好是壞,我自己來承擔。”


    話落,她看向秦大娘,“秦媽媽,我舅娘要生,但現在不那麽疼,那麻煩你通知下我小姨婆。”


    秦媽媽知道她們這是有話要說,心裏琢磨王燦又沒那麽快生,就點頭離開。


    等人一走,采薇就說:“娘,我已經八歲多了,也知道你是這段時間在收拾東西,似乎篤定爹中進士會離開。我也知道,你對我和莎莎好,應該是想把我們帶在身邊的。”


    說到這,她眼眸低垂,之後深吸一口氣,又看向李媛:“但是娘,我不太想跟你和爹去上任。我就留在這,行不行?舅娘才生孩子,三舅娘也身懷六甲,兩個舅舅都要去書院念書,家裏的長輩除了三爺爺三奶奶,也沒別的人。”


    李媛從她的話中,拚湊出一個意思,就問:“采薇,你是覺得家裏沒什麽可用的人,所以想留下來?”


    采薇抿了抿嘴,好一會兒才迴答:“娘,你覺得我留下不好嗎?我早已不是小孩,如今識字也越來越多,但因為容貌的顧慮,總是畏首畏尾。難得師父來了,我想留下,也想改變現狀。”


    說著她轉頭看向蘇明珊:“師父,你會在京城待多久?”


    “少則半年,多則三年,視情況而定。”


    蘇明珊迴答時,就對李媛道:“李姐姐,如果我姐夫真的要外放的話,要不你就隨了采薇,讓她留在這?”


    采薇也是一臉期盼地看著她,抿唇不發一語。


    李媛問:“采薇,莎莎喜歡跟在你身邊,那我到時候隻帶莎莎走?”


    采薇有些不舍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妹妹,隻是妹妹還小,正是需要娘的時候,還是跟在爹娘的身邊比較好。


    “娘,我覺得你帶莎莎離開比較好,但是莎莎也有自己的主見,要不還是問問她吧?她要是願意留在京城,那到時候你和爹去上任就好,這裏的一切,我都會看著的,你無須擔心。”


    她要趁著爹娘不在的時候,快速成長起來。


    這樣日後才能給他們依靠!


    如果她一直生活在爹娘的身邊,不管什麽事,爹娘都會為她考慮的。


    縱然他們什麽都尊重她,由著她選擇,但她覺得遠沒有比離開他們,自己成長來得快。


    青莎原本正在自己的房間裏,練習字。


    在聽到外頭的動靜後,她耐著性子寫完一張大字,才尋摸過來。


    她一到,就聽她姐姐問:“莎莎,可能過段時間,爹娘要外出幾年。到時候姐姐留在京城,你是想跟爹娘一起走,還是跟姐姐留下來?”


    本來就偏心青莎的王燦,聞言忍不住屏住唿吸,就連又開始的陣痛,也下意識忽視。


    小青莎一頭霧水,看了看姐姐和舅娘,又看了看娘和師父。


    最後仰頭問李媛:“娘,你覺得莎莎跟誰好?”


    李媛蹲下身子,與她齊平身高反問:“娘覺得都挺好的,但是要看莎莎自己!莎莎覺得跟誰好,想跟誰就跟誰?”


    小青莎誰都舍不得,她很喜歡爹娘,特別特別的喜歡,但是她更舍不得離開姐姐。


    就在小青莎猶豫之時,王燦因疼痛,終於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小青莎的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看舅娘因為疼,而頻頻吸氣,就眼底帶著擔心,快速對李媛說:“娘,莎莎留下。舅娘要生弟弟妹妹,莎莎幫忙帶。”


    話落,她伸手摸著王燦的肚子,說:“弟弟妹妹乖,不要弄疼舅娘,等你們出來,姐姐帶你們幹活賺錢。姐姐現在已經賺了很多很多的錢了……”


    聽到青莎的話,采薇和王燦都很高興,而李媛心頭微微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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