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流民渾身顫抖著,滿臉驚恐地說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我們家鄉遭遇大雨災害,在家鄉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不少的村民了,一路走來我們身上的盤纏早就花光了。不去偷不去搶的話實在是活著到不了京城啊!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會這樣做……”他們的聲音帶著絕望和哀求,仿佛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顧池淵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他冷冷地注視著那群流民,仿佛在審視他們內心的每一個陰暗角落。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被逼無奈?你們以為這就能成為你們犯罪的借口?這不是你們可以肆意妄為的理由。”


    流民們依舊低著頭,眼神中既有恐懼,也有一絲掙紮。一個年長的流民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顧池淵,聲音顫抖卻堅定:“大人,我們知道錯了,但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家園被毀,親人離散,我們隻能靠這些手段活下去。”


    顧池淵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這些話的真實性。然後,他緩緩開口:“走投無路?你們可曾想過,正是因為你們的行為,讓更多的人陷入了絕境?你們的家園被毀,難道就可以去毀掉別人的家園嗎?”


    我在一旁聽著,心中更加複雜。顧池淵的話無疑是正確的,但這些流民的處境也確實令人同情。我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聲說道:“顧大人,也許我們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改過自新。畢竟,他們也是受害者,當地的官員沒有做好份內的事情,他們的做法雖有不妥但是也怪可憐的。”


    顧池淵轉頭看了我一眼,他沉默片刻,然後點了點頭:“好,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但是,這個機會不是無條件的。你們必須證明你們的誠意。”


    流民們紛紛抬起頭,眼中露出一絲希望。年長的流民急切地問道:“大人,我們該怎麽做?”


    顧池淵沉著冷靜地說道:“首先,顧家的賑災糧食即將抵達,一會兒有組織有紀律地排好隊,我保證你們都能填飽肚子!其次,你們必須放下武器,停止所有暴力行為。再者,我看你們搶劫時的力氣如蠻牛一般,那麽在賑災糧食到了之後吃完飯,就和我們的人一起去救助你們傷害的村民。最後,要麽等待朝廷的安排,要麽自己決定你們是迴鄉還是在京邊住下謀生,到時候你們需要找到一份正當的營生,不能再依靠搶劫和殺戮。但是!朝廷會嚴格審查你們這一路是否有人命傷亡,造成死亡者必將受到嚴懲,你們能做到嗎?”


    流民們互相對視,然後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顧池淵見狀,轉身對我說道:“你帶來的紗布等藥品還夠嗎?把東西交給侍衛,你在一旁繼續休息吧。”


    我將藥品交給侍衛後,找了個空地坐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流民們在侍衛們的指揮下排隊領取食物,他們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顧池淵則在一旁監督著他們,確保不會發生混亂。忙碌了一段時間後,襲擊的人也開始幫忙救治受傷的村民,展現出他們善良的一麵。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感到欣慰。或許,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這些流民能夠重新開始他們的生活。


    但是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在這個時代醫療甚是匱乏,災害後到處都有動物的屍體,很可能會發生疫病了。我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必須盡快采取措施,防止疫病蔓延。


    “顧池淵,”我起身走向顧池淵,他正忙著安排流民們的工作,我連忙說:“我生孩子的時候大雨,你出門的時候因為大雨也是遇險,祖母她們迴來的時候也被流石擋住去路。看來這雨在京城下的最小,但其他地方的災害可遠不止於此。我們得盡快告知朝廷設立臨時醫務所,大災過後恐怕會有疫病,我們需要防止疫病蔓延。如果一旦有疫情傳出來,將更會有大批的流民往京城來。”


    顧池淵聞言,立即停下手中的工作,轉身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你說得對,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你有什麽建議?”


    “我們需要一些基本的醫療用品和藥物,另外,還要設立隔離區,防止感染者與健康人群接觸。”我快速地說道,腦海中已經開始構思具體的計劃。


    顧池淵點了點頭,隨即召集幾名侍衛,吩咐他們迴去準備告知顧父準備東西資源,再去個人告知官府。越早準備越好,沒事最好有事我們還能及時應對。不久後,一片空地被清理出來,幾頂簡易的帳篷被搭起,臨時醫務所初步成型。先讓這幫流民在這裏住著。


    與此同時,我在流民中尋找那些有醫療經驗的人,很快找到了幾名曾經當過郎中和藥師的流民。我給他們留了一些物品,尤其是在酒樓裏調出來很多白酒。告訴他們流民會越來越多,如果有人感到不適就要開始為受傷和生病的村民提供基本的治療。拿白酒擦拭身體或者擦在生病之人的物品上。他們也紛紛表示會配合。


    在他們情況穩定下來之後,顧池淵輕輕地拉住我的手,用一種無比溫柔的語氣對我說道:“今天真是讓你受驚了,我讓人送你迴家吧,這兩天你就先別去店鋪了。那裏人太多太雜,我擔心你會因此而生病。”


    聽到他的話,我有些害羞地將手抽了出來,並低聲迴應道:“好好說話,你拉著我幹什麽?”


    顧池淵聽後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隻要你不討厭這樣,那就好。”


    聽到他這麽說,我才突然意識到,當他拉著我的手時,那種感覺竟是如此自然,甚至讓我感到十分安心。


    然而,我並不想就開業沒幾天就不去店鋪裏,於是我告訴他:“我還是要迴店裏去的。哪有隻上一天班就不去的道理啊?你放心吧,我可沒那麽嬌氣。反倒是你,別把自己累壞了。”


    這時,顧池淵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略帶邪氣的笑容,調侃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迴答:“拜托,正常人不都是這麽說話的嗎!”說完,我轉身離開了。


    迴到店鋪裏我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惦記著是否會有傳來疾病,想來如果從顧池淵他們遇險再到祖母她們遭遇流石的時候已經快過去一個多月了。這幫流民能走到京城來也是長途跋涉,舉步維艱啊!


    隨後幾天,如今的我整日在店鋪裏忙前忙後,不得閑暇。與此同時,朝廷也在積極籌備賑災事宜,並對物資有了大量需求,臨時醫務所逐漸變得繁忙起來。大家都擔心時疫真的會襲來。流民也是越來越多,顧池淵也不辭辛勞地幫忙維護秩序,監督流民協助重建村民們的家園。有些人已經決定留在京城附近定居,畢竟他們中的一些人確實已經沒有親人了。因此,這些人便主動協助官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每晚,我都會與母親視頻通話,雖然在我這邊是每晚但是對於母親來說,可能是每分每秒都在幫我代購。我請她代為采購糧食,玉米和土豆居多。成人和兒童使用的口罩、酒精、退燒藥等物資。此外,我還購買了一些布料,交由徐大娘手下的繡娘製作口罩,但用量肯定遠遠不夠。此時此刻,我也無暇顧及日後是否會引人懷疑,隻能先將所有物品購置齊全並存放在空間之中。如此一來,身在現代的母親幾乎快要成為跑腿的 vip 客戶了。


    在此期間,夢瑤帶著她那幫富婆姐妹們來過,她們相中了各式各樣的私人定製以及金首飾。也買了很多嬰孩的物品。這可給我造就了一波銷量。不禁感歎,京城裏有錢的人可真是如過江之鯽啊!


    然而,有關流民在附近出沒的消息早已傳遍各大府邸。受此影響,後續定製金首飾的顧客數量遠不及我預期。此外,由於流民的出現推高了糧食價格,許多飯店紛紛抬高售價,但我的“品四川”並未跟風提價。原因在於我們推出了新菜品,主要以玉米和土豆為主。這兩種農作物不僅產量高,而且非常耐饑。玉米方麵,我們推出了鬆仁玉米、玉米排骨湯以及玉米粥;土豆則主打酸辣土豆絲、幹鍋土豆片和土豆餅。


    至於爆米花和薯條這類小吃,還是等渡過難關後再考慮吧,畢竟它們利潤豐厚,如果能搭配可樂銷售那就更完美了!目前,我們不僅在店裏提供這些新品,還單獨出售生玉米和土豆,價格實惠合理。我絕不會發國難財。就算其他人研究出我們在酒店推出的菜單,我也並不在意。畢竟當前形勢不佳,我甚至懊悔當初開業時沒有選個良辰吉日,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由於官府之前大力宣傳城外有流民出沒,現在都是禁止出城的。許多府邸都憂心忡忡,生怕疫病侵襲。於是,更多的奶媽前來接受培訓,還有不少人家提前預訂月嫂前往府中照料孩子,以期在這非常時期保護孩子免受災難之苦。我免費向月嫂和奶媽們免費供應兒童專用口罩和消毒酒精,並詳細告知她們正確的使用方法,即使疫病爆發,孩子們也能最大程度地得以幸免。


    這段時間裏,我與顧池淵並無直接聯係,隻是吩咐小英給顧池淵和鍾恆送去些許食物。畢竟,小英一直對鍾恆心懷牽掛。


    經過大約一周的等待,不幸的消息終究傳來:流民數量不斷增加,疫病最終還是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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