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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瀾走進宅子,看到暖暖正沉默坐在客廳。


    換做以往,溫瀾肯定要指責暖暖去和江冠見麵,但與暖暖近乎三年的冷戰經驗告訴她——


    冷靜,冷靜。


    「我剛剛去小區遛了會兒彎,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溫瀾一邊脫外套一邊笑著撒謊。


    隻要暖暖不提剛剛在咖啡店的事兒,她就故作不知。


    「我剛剛見到江冠了。」暖暖背對她坐在窗前,嗓音落寞,「他想破鏡重圓,被我拒絕了。」


    溫瀾沒料到暖暖迴如此坦誠,欣慰地說:「拒絕一次很容易,一直拒絕下去需要很大的勇氣和堅執。」


    「能拒絕第一次,我就能拒絕第二次,第三次……」暖暖語氣幽幽,「人不能在同一件事上栽兩次跟頭。」


    溫瀾聽出幾分酸楚,伸手擁住暖暖,「你現在能意識到這一點,我很高興。如果江冠再糾纏你,我和你爸來想辦法。」


    「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暖暖扯開溫瀾的手,迴了一樓臥室。


    溫瀾望著她窈窕的背影,心裏梗的難受。


    如果暖暖當初沒有遇到江冠,現在應該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吧。


    謝宴聲迴來的時候已近淩晨,身上有淡淡的酒精味兒,溫瀾一邊埋怨一邊打開臥室的窗子。


    謝宴聲扯掉脖頸上的領帶躺床上,笑著看向溫瀾,「今晚在飯局上遇到了小桐律所的合夥人,我才知道小桐獨自打贏了一個棘手的房產糾紛案子。憑著這個官司,他已經由實習轉成執業律師了。」


    「小桐真是爭氣。」溫瀾由衷地誇了句,「簡寧知道了肯定要高興壞的。」


    「簡寧高不高興我不知道,但姓沈的挺顯擺,逢人就說兒子成了執業律師,這周日還準備在禦香坊擺幾桌呢。」謝宴聲滿臉不屑,抬腳褪掉鞋子,調整了個舒服的躺姿。


    溫瀾沒有應聲。


    這些年她和沈毅都在上京生活,一年也會遇到幾次,基本上都是打個招唿之後各忙各的。


    兩人的關係透明得如同一張薄薄的宣紙,但隻要她參與和沈毅有關的話題,謝宴聲就會醋勁兒上頭,與她胡攪蠻纏。


    她早就學乖了,隻要是與沈毅有關的事情就選擇沉默。


    「姓沈的是律師出身,小桐讀的是政法大學,念的還是法學,走的與姓沈的當年是一條路,瀾瀾你說這叫不叫子承父業?」謝宴聲又問。


    溫瀾沒做迴應,挑起另一個話題,「今天傍晚江冠來找暖暖了,想破鏡重圓,還好暖暖沒有答應,就是不知道暖暖能堅持多久。」


    「這事兒完全取決於暖暖,我們做父母的就算管住她的人,也管不住她的心。」謝宴聲微微欠身,伸手把她扯到床上,壓低嗓音,「不說他們了,好好享受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


    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彼此隻一個眼神和動作就能猜到後續想做什麽。


    溫瀾嫻熟地解開謝宴聲的襯衫扣子,不經意間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


    女人對氣味總是敏感的,特別是不屬於自己生活範疇的。


    溫瀾很快在謝宴聲襯衫第三粒扣子附近,找到了那股幽香的「發源地」。


    幾塊小米粒般的白色粉底漬,雖然很不起眼,但發出的香味卻勾魂攝魄。


    女人的,而且是個挺有心機的女人。


    因為是白襯衫,不仔細看還真不好分辨。


    這些年,溫瀾再怎麽嚴防死守也總會有一兩枝不知死活的爛桃花落到謝宴聲身上。


    「襯衫有什麽好看的,幫我脫掉再看才有意思。」謝宴聲根本沒察覺到溫瀾的表情變化,溫熱的手掌已落在她後背。


    她凝眉,指著那幾塊粉底漬,「又是哪個女人撲到你身上了?」


    謝宴聲淡淡瞥了眼,笑起來:「果然什麽都逃不過謝太太的法眼。」


    「這次別再說是女服務員不小心了,這股香是ol剛上市的藍風鈴粉底,普通女人用不起。」溫瀾冷著臉扯掉他的手,下床與他錯開些距離。


    他這才意識到溫瀾生氣了,立馬正經起來:「我也沒想著瞞你,今晚在飯局上遇到霍舒月了。」


    溫瀾聽到這個名字,沉下臉來。


    生下謝北珩謝南琛之後的幾年,溫瀾一直在家做全職媽媽,謝宴聲沒了助理,李端既做盛宴副總,又肩負著謝宴聲秘書一職,忙得焦頭爛額。


    人事部給謝宴聲接連調配了四五個助理,都不能令謝宴聲滿意,直到霍舒月的出現。


    霍舒月不光模樣身材好,學曆也高,在京大念完商科就去國留學,入職華爾街一家名氣很大的投行,做了不到兩年就從投行辭職迴了國。.


    她迴國第一個應聘的是公司就是盛宴,按她的學曆和履曆,董事會決定給她首席財務官的位子,但被她拒絕了。


    麵試時,她當著謝宴聲和盛宴幾位高層的麵說,放棄華爾街投行的優渥薪資來盛宴,就是因為仰慕謝宴聲。


    當她說出想做謝宴聲助理時,包括謝宴聲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但她也成功吸引了謝宴聲的目光,謝宴聲問她為什麽想做職位不高,薪資遠不如財務官的總裁助理。


    她不卑不亢地說,在投行的兩年太浮躁,想靜下心來從頭做起,跟謝總學點東西。


    謝宴聲笑著問她想學什麽,她說向謝總學做人,學商業決策,學交際手腕……


    說了一大堆,明明是諂媚拍馬之詞,謝宴聲卻很受用,親自拍板把她留下,但一開始並沒有把她放在助理的位子上,而是讓她去財務部曆練。


    殊不知,這一曆練就是兩年。


    當時謝宴聲想避嫌,並不想把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放在自己身邊,但幾任助理都不給力,不得不接受了人事部經理的推薦,把霍舒月調過來。


    霍舒月既有在投行工作的經驗,又有女人特有的細心,把總裁助理做得風生水起。


    謝宴聲對霍舒月帶了戒備之心,畢竟這些年千方百計打他主意的女人不在少數。


    但兩個月下來,霍舒月舉止有度,把分內工作做得井井有條,謝宴聲才正式決定把她留在助理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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